“嗯。”谢寅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沈宁松了口气。
又过了几秒: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宁:你走啊!!
沈宁心力憔悴,他已经完全确信谢寅就是为了故意让他尴尬才站在这里与他闲聊的,男人性格中的恶劣部分从未向今天这么深刻地展露在他面前。他甚至有理有据地怀疑,昨天最后的反问也只是他故意让自己尴尬羞耻的说辞。
我就说我的性格没有问题的啊!
如果说以上就是谢寅的目的,那么他的确达到了。羞耻和尴尬是人类情绪中最常见也最不为人控制的两项,即使你知道对方就是故意的,却还是不得不按着他的剧本进行。
耻意化为有形的红潮,慢慢地浸透了男生的耳根,在燥热还未来得及延伸至更多部位,沈宁
“谢先生——”
他果断开口,捧起桌上的小碗举高,打断谢寅的“施法”。
天花板巨大吊灯下,男生一脸正色地说:
“谢先生,吃小番茄么?”
“......”
谢寅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从莹白瓷碗里发了一颗指甲大小的果实。
充盈清新的果汁在口中榨开,舌尖微微尝到一丝甜味。
谢寅收拢脸色神色,终于做出了要走的动作。
沈宁心放了下来。
忽然间——
“昨天那个约会——”
男人蓦然回首,沈宁的心提了起来。
谢寅眼睫低垂,语气难得郑重地说:
“我原谅你了。”
沈宁:“......”
草,真他老子的尴尬地狱!
......
......
地狱般的周末终于结束,人生第一次做坏事就被现场抓住的沈宁再次回校了。
校园自由的空气让沈宁如获新生,他在清晨尚属冷冽的学校门口深吸了口气,重重地戴上了口罩。
11月中的学校已经不再花团锦簇,学校西门的红枫林又成为了学生游客们的打卡圣地。然而因季节温度变化剧烈,这会感冒的人比较多,沈宁这样体质的人,不得不做好防护。
他的着装和奇奇怪怪的习惯都俨然让他如一个怪人,但到了大学,心智接近成熟的男男女女都学会了伪装自己,并不会为了不会干扰到自己的怪癖而发表公开意见。
沈宁在学校度过了两天没有谢寅的生活,这两天里,他的内心充满了平静。
直到周三的下午,一个女生突然找到他。
“拜托你了!”
她双手合十,像动漫里人物一样夸张地说道:“只要帮忙充充场面就可以了,结束了就回来,真的拜托了!”
沈宁面露迟疑,这个女生接触的人应该很多,一见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有希望,撒娇地说:
“要不是人数不够,我们也不会找你。帮个忙嘛,下次你再来借油画用的材料,我们还能借给你的嘛。”
人家毕竟对他有恩在先,沈宁只好道:“可是我身体不太好,没有办法长时间站着......”
“没关系的,等人过去了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顺利的话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啊。
沈宁叹了口气:“好吧。”
女生欢呼起来:“太好了,谢谢沈同学!”
沈宁所在的学校是综合性大学,在艺术方面并不闻名。油画社的社长自小热爱画画,但迫于家里压力还是选了个普通的专业。
不过他在大学也参加各种比赛,从未懈怠,获得了一位油画界大师的青眼。这次在海城有一位商界大佬和他热心艺术的妻子举办了一个油画相关活动,届时会有很多油画界大咖前来捧场,社长崇拜的大师也会过来。
正好主办方有意愿邀请大学生作为志愿者参加活动,他们社长就报名了。只不过其实油画社没几个人,要是就三两个人过去,场面过于冷清。是以才不得不邀请曾与油画社团结过缘的沈宁充当社团一员,一起参加。
这种不想在崇拜的人面前露怯的心情,沈宁也能理解。作为之前的回报,最终他答应了女生的请求。
活动在周四晚上,入了夜,社团社长自费租了两辆中高档位的车子,一行人兴致高昂,精神奕奕,宛若结伴郊游的小学生。
不过也没什么差了,虽然因沈宁穿越后的特殊身份,身边乍然出现了许多有钱人,但按大数据,还是一般家庭的孩子比较多。这些社团的人平时都没接触过“上流社会”,一时间对于今天晚上的宴会充满了好奇心。
“会不会有明星过来啊?我听说这种活动都会叫明星过去助兴的,到时候见到能不能要签名啊?”
“张佳妮,你还追星的么?都不知道。”
“谁追星啊?不过见到了就要个签名嘛,不要白不要......”
“社长,社长。”那个邀请沈宁的女生冲着角落的男生喊:
“我们对油画世界都不熟,到时候要是丢脸了你别生气啊。”
“对啊对啊,我们只是兴趣画画,其实了解不多......”
那个从上车就沉默地坐下的男生笑了笑,腼腆地说:“没关系的,如果被问到你就说你是志愿者不清楚就行了,我想大家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我就放心了。”
男生又害羞地抿着唇不说话了。
车子差不多行驶了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活动举办地点在这对富商夫妻的其中一个别墅里,只远远望去,一座宛若城堡的巨大别墅坐落在瑰丽奢华的庄园之中,整座别墅连同庭院都好像被无数颗巨大的夜明珠笼罩,雕梁画栋不足以形容。
庭院门口,衣香鬓影,香车宝马,劳力士卡地亚LV香奈儿......无数说得出说不出口的牌子目不暇接。纵使深秋,身着礼服的女士们也依旧优雅高贵。
朴素的大学生们看的眼睛都花掉了,恨不得拿个相机使劲地拍啊拍。
一群各有各高贵的绅士名流中,这群极接地气的年轻人也很是显眼,若是换了其他身份的人可能接受不了这骤然降临在他们面前的贫富差距,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接受了现实来当志愿者的学生,对这些尚属心态良好。
别墅的人知道他们是过来帮忙的志愿者,对他们也和颜悦色。带着他们换了统一的服装,还贴心地在胸口别了一个志愿者的标志。
他们被安排在画展展厅门口,为宾客们指引道路,分发册子。人一波波到来,西装长裙中,名流派头,于此尽显。许蔷,也就是邀请沈宁的那个女孩子,兴奋地跳脚,脸红红地说:
“哇啊,好厉害啊,一次性看到这么多美女帅哥,他们气质真的好好啊。”
“啊喂,沈宁,虽然大家都有点脸红,但你会不会红的太夸张了?”
沈宁起止是脸红,他虚弱地连喘了两口粗气,才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没事,我只是,只是激动。”
屋内暖气开得刚刚好,然而人潮涌动,乌压压的人头不断压迫了沈宁的视觉中枢,即使所谓名流都刻意压低嗓音,那些独特的香水味,还有来自视觉的压力都刺激着大脑,让身体不断发出“你很难受”的讯号。
沈宁捂了捂胸口,小声问社长:“大概还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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