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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印龙也没想到江岛会做到这样，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江岛语气诚恳，从副导演到主美再到姚玉华老师，看向楚印龙的眼神都有些责备。
“小楚啊，小岛昨天也是为了给我们节省时间，虽然冲动了点，但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你就别这么严苛啦……”
“你骂都骂过了，怎么还让他认错呢？他处理那条蛇也是为了大家嘛！”
“小岛，你不用怕他，今天你就跟着我，我看他还敢不敢骂你。”
江岛朝姚玉华笑笑，最终还是坐在了楚印龙身边的位置。
见江岛歪着脑袋靠在车窗，眼皮低垂有些失落的模样，楚印龙无奈，又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开口询问，只好摸出手机给江岛发消息：「我昨天其实也不是责怪你，怎么自己站出来认错？」
江岛迷迷糊糊正犯困，感到手机震动，摸出来一看，不由挑眉。
他瞥了楚印龙一眼，回复：「帮你在剧组树立权威。」
楚印龙：……
看着这句话，楚印龙失笑，逗了一句：「你帮我树立权威的办法，就是让老前辈们责备我，护着你啊？」
江岛笑着打字：「这锅我不背，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护着我啊！」
顿了顿，他补充：「不过就算老师们护着我，至少你不用担心以后有人会跟我一样莽撞了。他们怕你收拾他们，肯定不敢胡来。」
最后还跟了个吐舌头的笑脸。
楚印龙默了默，问：「你不怕我？」
江岛：「不怕。大不了就打一架。」
楚印龙：「……」
偷偷摸摸在微信上聊了几句，江岛靠回车窗玻璃上，神色有些倦怠。
楚印龙问：「明明帮助了别人，还要道歉，委屈了？」
江岛不明所以：「？」
楚印龙：「看你没什么精神。」
江岛笑了，斜睨楚印龙一眼，飞快打字：「对啊委屈了。我明明没做错事，还要承认错误，多委屈啊！楚老师安慰安慰我吧？」
他才不会说他其实只是凌晨手机断网，声音断了，醒得太早所以在犯困。
楚印龙手指微顿，踟蹰着输入一行字：「晚上给你买冰淇淋。」
江岛登时眉开眼笑：「好！」
……
许是大家渐渐适应了气候，之后的拍摄进度意外地顺利，就连第六十二场的雨中长镜也完成了，雨幕和天光的效果令副导演和摄像啧啧称奇，楚印龙自然也十分满意。
耗时三天，《赤枭行动》外景为数不多的文戏全部拍摄完毕，姚玉华和刘行云的戏份也正式结束，剩下的就只有一系列动作戏和危险度比较高的特技镜头了。
姚玉华毕竟是老戏骨，在圈子里的地位比景寓高得多，虽然这次只有他和刘行云两人杀青，剧组还是准备了杀青宴。
席间，姚玉华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把江岛夸了一通，表示他很看好江岛，并叮嘱楚印龙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后辈，不可以打压，不可以欺负，将来娱乐园能不能再出几个能打的武生，似乎全看他俩能不能支棱起来。
最后还把前几天副导演那个“江岛晚生十年就好了”的论调拿出来，感慨了一番。
楚印龙不乐意了：“怎么晚生十年就好了，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姚玉华瞪眼：“现在你压他一头，你当然觉得挺好！”
眼看姚老师喝得有点上头，江岛赶紧打圆场：“是是是，我晚生十年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能跟楚老师同台飚戏，我也喜欢……哎，您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高兴？那……行，我帮您喝。”
江岛接过老爷子递来的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终于哄好了姚玉华老爷子，杀青宴热闹散场，演职人员们各自回房。
自从江岛在剧组里露过一手“暗器功夫”，后来又用实际表现证明了自己的演艺实力，性格也洒脱乖巧十分讨喜，还助人为乐不求回报，如今，他和剧组里的人关系都不错，席间又得到了姚玉华的垂青，于是不少人来找他喝酒。
这回喝得挺多，江岛却也只是肤色泛红，双眼依旧是清明的，没有丝毫醉意。刚回到房间，他就翻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休息。
楚印龙却喝得有点晕乎乎。
进门听见浴室的水声，他微微愣怔了一下，居然没继续往屋里走，而是转身靠在卫生间的门板上，垂着脑袋，听着里面的动静。
江岛洗完澡拉开门，就被那么大一只楚印龙砸进怀里。
“哎！”他揽住楚印龙的腰，“你、你站这儿干嘛？”
“等你。”楚印龙扶着洗手台站稳，思路倒还清晰，“我上厕所，等你出来。”
江岛乐了：“你等我也不用站这儿……你该不会喝醉了吧？”
楚印龙抬手揉揉眉心：“有点晕，还行。”说着他走到马桶前，盯着盖上的马桶愣了半天，才缓缓掀起盖子。
江岛笑得不行，赶紧跑出卫生间，反手帮楚印龙把门带上。然而，等听到里面响起淋浴的水声，他又无语了。
他起身敲敲浴室门：“楚老师，你带衣服进去了吗？”
楚印龙没回答。
又问了两遍，浴室里还是只有水声。
江岛返回房间，回忆着前两天的生活细节，从楚印龙的箱子里翻出换洗衣服，把卫生间门推开一条缝，将衣服放在洗手台边。
“衣服给你放这儿了，”江岛提醒道，“记得换新的。”
正要收回手，他又忽然注意到不对劲——卫生间里一片凉意，没有丝毫水汽蒸腾。
江岛扶额，朝门缝喊：“楚老师你怎么洗凉水？”
果然还是喝醉了吧？
水声忽然停下，紧接着，那道门缝被拉开。
楚印龙浑身淌着水珠，腰间松松垮垮围了条浴巾，一手撑在门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江岛。
江岛眨巴了一下眼睛，好笑道：“楚老师，你还说没喝醉？”
楚印龙盯着江岛看了好久，喃喃道：“是啊，可惜没喝醉。”
江岛：……
楚印龙从鼻腔徐徐呼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不然的话……”
默然片刻，他摇了摇头，拿起门边洗手台上的衣服，朝江岛说了句“谢谢”，又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第52章 又忘拿衣服了
杀青宴之后, 照例是一天假期。
和姚玉华关系比较好的几个主创将老爷子和刘行云送去机场。路上，姚玉华再次表示了对江岛的喜爱，还说将来要是遇到了好本子一定会找他。
江岛无奈, 又不愿逢人就说自己其实不想红, 便假装乖巧地点了点头。
见姚玉华一脸满意，副导演和主美也笑得慈祥, 江岛忽然意识到——他该不会真的被楚印龙套路了吧？
当他的社会关系网全部都落在娱乐圈里，他真的还能抽身止步，独自一人逍遥自在吗？
“看嘛这种眼神看着我？”旁边，楚印龙警觉。
“没什么，”江岛半眯着眼睛, “就是突然觉得，你可能是个好猎人。”
楚印龙看向江岛，满脸莫名其妙。
他回忆了一下, 确定自己昨晚真没喝醉, 没唱歌，没讲笑话，也没借酒装醉做出什么心底渴望但一直压抑着的事情。
得幸于幼时的修行和多年来的自律, 他的自控能力一直不错，因此昨晚才能死死压住心中那座差一点点就要喷发的火山, 在已经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之后，最终还能悬崖勒马。
他当年离寺的时候，他师父怎么说的来着？
“走罢，你与佛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你本性灵动，又是有欲的命格, 待在这里反而不好。好在你心存善念，即使有一天压不住心里的欲望, 应当也不会害人害己。”
楚印龙曾经以为，师父口中的“有欲”，指的是他喜欢寻求危险和刺激，以及想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足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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