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胆小,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奥格斯特没有一点愧疚心地想道,他看着莱茵斯被刚才那一下惊出来的生理眼泪,静默地跟上了莱茵斯的脚步。
女仆存放衣帽的地方就在前方不远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因为一直有人用,所以全天都不会锁上。
莱茵斯小心地推开门,正对着他的是一整面拉上了窗帘的玻璃。但两片窗帘之间多多少少留了一点空隙。
在玻璃的反光下,一点暗蓝色的光——一闪即逝。
……
莱茵斯整个人都被吓呆了。
他僵立在原地。
我看错了吗?他问自己。
那种形状,出现在自己头顶上的……会是什么?
从这一刻开始,很久都没有反应的本能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莱茵斯的脑中一片空白,半晌之后,他朝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
这就是门口了。
莱茵斯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怕到发抖。
某一刻,他猛地抬头,即使走廊一盏灯都没有。但人类的眼球在适应环境以后,特别是今晚月光明亮的情况下,他头顶上的所有东西还是一览无余。
什么都没有。
索克家族使用了近百年的石壁吊灯,每年圣诞节都会被仆人仔细地擦拭过。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
莱茵斯松了口气,他真的是太紧张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窗外的光,像是萤火虫或者其他什么。
他刚才怎么一下子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呢?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索克家的二少爷有些羞愧,立刻走进女仆的衣帽间。
即使有月光,莱茵斯还是看不见衣服的大小。他胡乱抽了一条女仆裙,给自己套上。
毕竟是要拿出去见人的仆人,在这方面,索克家倒也没有太小气,层层叠叠的黑白色裙摆并不太方便做事。
莱茵斯拉上后面的拉链,双手向下整理裙摆,等摸到后腰巨大的蝴蝶结时才意识在自己拿错东西了。
这条应该是放在这里准备等赫伯特举办成人礼的时候才用的。
莱茵斯手忙脚乱地绕过脖子,寻找后颈拉链。
但他毕竟是个少年,再怎么纤细,肩宽上还是要比女孩子宽一点。
本来就是完全合身的女仆裙,考虑到宴会的特殊性,拉链做的非常隐蔽。
莱茵斯找了许久才揪住那一点冰凉的金属。
而在此期间,身后的房门悄悄打开了一点。
奥格斯特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莱茵斯想要做什么,他当然听见了白天莱茵斯和蒂娜的谈话。
那个女人,是少数几个在莱茵斯身上留下气味的人类。
如果不是她到目前为止所有和莱茵斯的交流都是为了自己。
奥格斯特大概会考虑把她当成自己吃掉的第……三十六个人类。
奥格斯特趴在门上,现在莱茵斯侧对着那扇窗户,即使祂的眼睛还是会在上面映出痕迹,莱茵斯也没有察觉。
祂像是狩猎的毒蛇那样,前倾身体,其下已经覆盖上鳞片的手肘抵住墙壁,手指控制在门的凹槽处。奥格斯特就这样细细地打量莱茵斯的小腿,露出的手臂。
裙子的领口并没有很向下,但完全将纤细的锁骨和雪白的颈项露了出来。
那里是奥格斯特最喜欢的地方。
很适合被抵上他的犬齿。
什么情况下都很适合。
奥格斯特其实不是很能欣赏人类的服装。在他看来,或者说是整个鲛人的族群看来,人类都是既弱小又丑陋的生物。
所以他们不能像是鲛人这样肆无忌惮地将躯体暴露在危机四伏的海水里。
但从第一次开始,从那条朱红色的吊带裙,到后来纯白色或者棕色的衬衫,再到现在,黑白的女仆裙。
奥格斯特很喜欢。
他似乎记得自己在离开皇都的时候曾经路过一条专门定制衣裙的店。
外面的玻璃展柜里,站着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裙的模特。
奥格斯特倒不是喜欢那条长裙。
他只是觉得,模特双腿上,微微露出一点的袜|圈很适合出现在莱茵斯的身上。
他已经能想象出那一圈有弹性的布料会怎么在莱茵斯的腿上映出一点点痕迹,红痕,浅粉色的。
然后他会把那圈痕迹覆盖掉。
……
莱茵斯有些泄气地松开了手。
他拉不开。
那拉链就像是在和他最对一样,根本拉不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线头卡住了,反正对于现在的莱茵斯来说,要么他找把剪刀把这条裙子剪开,否则,他就得穿着这条女仆的礼裙去厨房。
没有哪个巡夜的女仆会穿礼裙的。
远处的钟楼突然响了十一声。
莱茵斯一惊,已经这么晚了吗?
每晚的十一点半是大门上锁的时间这个时候,管家会带着猎犬走到院子里巡视一圈再去睡觉。
猎犬都是专门驯养出来供家里面的主人打猎用的,当然能闻出莱茵斯身上的味道。
如果管家出来了……
莱茵斯放弃似的闭了闭眼睛,转身朝外走去。
他还光着脚,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每一步都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别怕……那些仆人平时经常做这个的,你也可以的。
奥格斯特还在等我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睡在他床上的小孩子居然成了莱茵斯的一个支撑。
他真的孤独太久了。
更何况莱茵斯知道奥格斯特不可能在他身边待太久,所以稍微依靠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身后,曾经存在于深海之下的恐怖物种无声无息地跟上了他。
对于鲛人来说,食物不充足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而奥格斯特最近这段时间的思维又比较迟缓。
所以,一直到他跟着莱茵斯下到一楼之前,都没有理解他的小银尾到底要做些什么。
虽然客观和主观上都对不上,但在一开始,奥格斯特确确实实以为莱茵斯是要跑掉的。
莱茵斯怕他,这点奥格斯特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
但恐惧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跟在莱茵斯身后,看着自己的小银尾居然在寻找食物的时候,胸口那处,处于心脏的位置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麻。
……祂想要,立刻,就现在,将莱茵斯抱回去。
真奇怪,这明明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情感反应。
甚至表现在身体上的情形像是受伤或者中毒,但奥格斯特却一点想要停下来检查自己身体变化的想法都没有。
或者祂可以检查,但要等莱茵斯跟着他回到深海以后,再慢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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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中也是一片黯淡,在这里守夜的女仆完全没有要做一点表面工作的意思,直接大喇喇地息掉所有的蜡烛,一个人躺在椅子里睡得正香。
莱茵斯觉得,如果不是怕睡在房间里可能会被同房间的女仆告密,她根本就不会留在厨房。
但这样也好,他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礼裙繁复的下摆蹭到了旁边的碗橱,莱茵斯忙伸手把它们都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中间的长桌,朝最里面存放食物的橱柜走去。
应该在那里吧,他想道。
正在此时,莱茵斯完全没有想到,地上居然放了一只盘子。
他毫无防备,一脚踩了上去。
滑腻的奶油从脚趾缝里挤出来,填补了脚掌和瓷盘之间的空缺。
而且它很滑。
莱茵斯差一点摔在地上,好在他立刻扶住了中间的长桌。
但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碗碟和地面不断敲击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已经不应该有其他人存在的厨房里来回回荡。
奥格斯特笑了一下。
祂很喜欢莱茵斯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完完全全需要他帮助的样子。
所以就在那个女仆皱眉似乎是要醒来的前一秒,奥格斯特无声地张开嘴,发出了一阵人类没有办法察觉的声波。
莱茵斯只觉头有些痛,他稍微扶了下眉心,紧张地抬头朝女仆那里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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