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前期吧?我看到的龙翼帝国历史记录,那两位皇帝在位两百多年,并没有发生过类似灾难……
因为那个哥哥是绝无仅有的奇葩突变啊。斯卡说。
虽然哨兵和向导间的精神交流不会有被人听见的问题,林平阳还是暗地里给了他一拐。
对钢筋铁骨的斯卡来说,这点力道简直像温柔的抚摸,斯卡握住他的手,继续说道:那位萨尔夫伦皇帝本身既是哨兵,又是向导,不过他的能力恐怕向导的成分更多,他那个最终大杀器一样的弟弟所有的精神疏导都是他做的,他们两个在干了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明面上是两个皇帝的力量都干涸了,其实他那个弟弟还有余力,但为了不让他醒着危害社会,那位黑发皇帝也让他跟着一块睡了。刚才那小子回来结婚除了解决所谓的国籍问题,还有就是他不绑定向导,龙翼帝国的长老院就不敢让他登基,更不用说让他结婚了。但那些龙人给他选妃的结果跟他那个生理上的父亲也差不了多少…嘿嘿,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又不敢继续拖下去,龙翼帝国的大部分军队如今已经掌握在那小子手里,他们帝国上下一直在期待一个新皇帝,而且他们只接受所谓的正统,而翻遍全宇宙,再没有比现在这个小子更纯正的血统了。虽然到现在还没人搞清楚他是怎么来的。
哨兵与非向导的结合与其说是没有先例可循,不如说是不可能……林平阳皱眉道,虽说这不是我应该干涉的事,可上面怎么能允许这种跨界婚姻?我知道他们肯定是自愿的,可作为一名哨兵,那一位连成熟都远远谈不上,我对云总工程师的人品没有疑问,可有时候人类的激情总是来得没有道理,为什么不能再慎重一些呢?尤其以他们的身份,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我很难认为上面会为了一些短期利益而放弃长远考虑而让组织部通过这次申请。
那位云总算不上普通人吧?斯卡说。
林平阳摇了摇头,如果连龙翼帝国都找不出可以匹配那位哨兵的向导,云深又能有多特殊?
他当然特殊啊。斯卡说,不是他那个丧心病狂的师兄给他做了基因改造手术,谁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的向导?就算现在他的体质向导不是向导,普通人不是普通人,在他手下乖乖听话的哨兵和向导也有一个团了,从他当年年纪轻轻上位到现在,不管在哪工作,得到的评价基本上都是最高级,容错率高得吓人,他又不是机器人。要我说的话,这种人才跟那个准皇帝是绝配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关口前,感应门无声划开,林平阳向导先一步走进了通道,斯卡随后跟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林平阳说,不就是一些小事吗?当初你们不是合作得很不错?
斯卡斜眼。
谁不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啊。
镜面材料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表情,林平阳无奈地叹息一声。
算了,我会继续跟进的。
“无论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如何。”他用语音低声说,“我都希望他们有一个好的结果。”
云深送走了忧心忡忡的客人,回到客厅里,智能终端将套房的景观转换成了开阔模式,整整一面墙都变成清透无碍的落地窗,深绿的广袤的森林和邃远的无垠蓝天组成的天地两极延伸到视线尽头,高层建筑的凛冽寒风在透过分子材料之后就变成了温和的微风,云深的短发微微扬起,漆黑的双瞳遥望远方。
不需要任何手段,他知道那个人正朝这里过来。
高速接近的巨大能量体第一时间就触发了基地的安保系统,虽然空管处在辨识出来人身份后很快就解除了警戒,因为基地长久的和平,还是有不少人被这阵前所未有的动静给惊动了,机场上无论轮值还是没有轮值到的基地人员还颇感兴趣地关注起那边来,这种动静也只有王牌哨兵才能搞得出来,那些战斗怪物可不是那么常见的,他们不是待在防护圈就是在地外战场上,差不多每一个都是军中偶像。
啧啧啧,这种酷霸狂拽的压迫感,正在训练的那帮新兵该尿了吧?
但当那部外观普通至极,只有通讯密级才说明其身份的七人座小型机落地,基地的高管和几人陪同一名高大俊美的黑发年轻人走出来,那种来自顶级哨兵的存在感虽然还是一样明显,在场的所有哨兵和向导却没有看到任何能够对应那种气息的精神体,而且这种不礼貌的围观差不多是在基地老大发现的当时就被驱散了,确定那帮年轻人的精神触丝已经作作鸟兽散之后,作为基地负责人的少校有点尴尬地看向这名隐秘前来的外国……呃,人家还没改国籍呢——总之就是身份不凡的王牌哨兵,她想说些礼节上的话,这个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范天澜的青年抬起头,看向某个方向。
“我先走一步。”他对身旁的人说。
负责人刚刚来得及点点头,对方就从原地消失了。
“……”
那名年轻人的陪同者,一位气质优雅的公爵对无言的少校笑了笑,“抱歉,年轻人总是有点急性子。”
少校也只能微笑以对。
在猛然强烈起来的风声中,云深迎接了从窗外跳进来的青年,呼啸的大风在他们手指相触的那一刻就停了下来,云深只看了一眼青年背后那片随着气流盘旋而上的庞然阴影,就伸手回应了青年紧密的拥抱。
“结果怎么样?”
范天澜沉默了片刻,才有点不情愿地说:“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今天的结果,云深嗯了一声,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这张已经脱离了青涩轮廓的面孔,只有那双专注于他的眼睛,仍然和当初在那座辉煌华美的巨大宫殿里,一身黑衣于孤独而冰冷的王座上等待着他的那个少年一样。
“没关系,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云深说。
直到你真正找到自己的归宿为止。
第二天清晨,当云深因为固定作息醒来的时候,范天澜还在沉眠之中。
作为一名力量已经超过了正常评级的特级哨兵,还是在他的精神体没有正式分化的情况下,堪比复合雷达还要敏锐的五官接受到的庞杂信息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精神压力。在遇到云深之前,范天澜已经五年没有合过眼,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做的最多的事不是别的,而是纯粹的睡觉。
就算他们想做别的事也做不了。龙翼帝国贵族的寿命比一般人类要漫长许多,三百多岁时沉睡的两位龙翼皇帝只能算做是青年,如今才二十五岁的天澜哪怕在地球也不过刚满结婚周岁,无论在他的部下眼中这名萨尔夫伦与墨拉维亚两位皇帝的血统继承者是如何强横理智,年龄不够,生理机能不能启动就是事实,而云深的自律已经严谨到了一帮躁动期的哨兵向导纷纷拜服“神啊您连厕所都不上的吧”的程度。
云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不得不为另一种责任打破。
他靠在床头,低头看着那张俊美得接近美学极致的面孔,也许只是心理原因,没有清醒时的冰冷锐利,这种静静睡着的样子在云深眼中总有些孩子气。他已经不能继续睡下去了,但只要他离开,天澜就会惊醒,而这是他们三个月以来最长久的一次相处。
他的一只手被松松地握在范天澜的手中,就用另一只手打开了终端,用左手熟练地处理了一些例行事务,然后才打开那些几乎无一例外被标明“重要”的邮件。
和天澜的秘密入境不同,他这次回归算是正常流程,并没有特地遮掩,一些曾经的同学和同事发来了聚会或者见面的邀请,而另一部分……是有权限知道相关内容的朋友。云深并不意外他们或激烈或平和或者苦口婆心的劝诫,只是浏览到最后一封邮件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
自从他在入职检定中被发现问题,在卫星医院里待了几个月,终于确定他是被人为干预了体质,从一名潜力出众的向导变成了哪一边都靠不上的人工异变体之后,那两位老人就一直对他心怀歉疚。即使云深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们仍然认为是自己任性的儿子毁了他的人生,身份要重新登记,长久佩戴着监视环,工作和生活都处处受限,并且极有可能找不到相配的伴侣,就算云深已经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问题,关心他却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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