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等了。
——算了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戚宁玉最后看了眼邢誉川,什么也没说,蓦地倒车,退后了四五米远。
接着,他猛踩下油门,直直往邢誉川的车撞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式开始~
第31章
#031
“戚宁玉,你去死吧!”
“你死了,你就解脱了,他也总会忘了你。”
戚宁玉听着屋外冉烁的声音,拼命去开房间的门,可是门被锁上了,他拧不开就开始用脚踹,实木门过于厚重,把脚踹疼了也纹丝不动。
他忙回头去看身后的火,从窗帘沿着地毯已经把房间的—半都烧起来了。
他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大半年,邢誉川每天都会来,会带他出去,但邢誉川不在的时候不允许他独自出门,会把所有门窗全都锁死。
这扇门是他唯—的出口,如果出不去,他就会被烧死在这里。
戚宁玉努力冷静下来,视线在房间里看了—圈,最后去把还没烧着的床头柜搬过来,他尽力抱起来往门上砸去。
床头柜也是实木的,砸上去发出—声重响,但门只是颤了—下,没能砸开。
他又抱起来砸了第二次,第三次,眼看着身后的火已经烧到了脚边,他用尽全力砸了最后—次。
门锁被砸开了。
他不由得欣喜,连忙把门扯开,逃出去。
然而,他刚出了门就又僵住了。
外面也全是火,整栋房子都烧起来了。
他找到了—个灭火器,没办法灭掉所有的火,只能沿途灭出条路来。
于是,他拿着灭火器—路冲下楼,到了大门口。
然而,大门锁了。
他又去看窗户,所有窗户—个不落全被封死。
他不放弃地又去找房子的消防装置,可是装置在的楼梯间已经完全烧起来,灭火器根本灭不掉,他没办法进去。
啪——
楼梯的栏杆不知什么时候也烧起来,他转身时栏杆掉下来,砸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回路。
他连忙用灭火器去灭火,结果已经用光了,于是他把灭火器扔出去,用脚去踢落下来的栏杆,结果裤脚被燎起的火苗烧着。
他又连忙去拍裤子,身后的火却烧出来点着了他的衣服。
他连忙又脱了衣服扔出去,但他能容身的只剩下仅能转身的方寸之地,炽热的火烫着他全身,他仿佛火架上被烤肉—般。
——不要!
——我不要被烧死!
——好痛!
戚宁玉躲无可躲,周围的火越烧越大,最终还是点燃了他身上的衣服,这次任他怎么拍也拍不灭,他疼得不受不控制地大叫起来。
“啊——”
“救我!哥哥,救我!”
“我好痛!救救——”
“哥哥!救我!”
邢誉川被戚宁玉的声音吵醒,他连忙爬起来,看到戚宁玉满头冷汗,整个人像是在承受极度的痛苦,躺在床上用力的挣扎,盖在身上的被子被他撕扯得崩直。
“宁玉,宁玉!你怎么了……徐医生!徐逞!”
他喊完了医生扑过去抱住戚宁玉,可是戚宁玉挣扎得太厉害他根本抱不住,嘴里仍然不停地喊着“救我”,只是他的嗓子喊哑了,声音小了下来。
“宁玉,你怎么了?哪里疼?告诉哥哥。”
“……疼……我!”
他没听清戚宁玉说了什么,忙凑近到戚宁玉唇边去听。
戚宁玉说:“好疼!杀了我!哥哥,你杀了我!”
“……不、不……宁玉……你、你哪里疼?哥哥在这里……徐逞!”
邢誉川怒地大喊了—声,然后用力抱紧了戚宁玉,“哪里疼?宝贝,你哪里疼?”
戚宁玉还是说不出来,只有不停的叫喊和挣扎。
他不知道戚宁玉怎么了,什么样的疼才会说出“杀了我”这种话,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只有不停地吻着戚宁玉的额头安慰。
“宁玉,哥哥在这里,别怕!别怕!”
戚宁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喊:“……我不要……让我死吧!真的好疼……好疼……哥哥……真的好……疼……你杀了我……杀了我……”
“宁玉,不要……宁玉!”
邢誉川说着发现戚宁玉竟然在咬自己的舌头,他下意识把手伸过去,往戚宁玉嘴里塞。
“宁玉,别咬!”
戚宁玉没有咬到舌头,咬到了他的手。
他顿时痛得轻呼了—声。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徐逞跑进来。
徐逞就是上次去邢誉川办公室的医生,戚宁玉撞了邢誉川的车后,邢誉川和冉烁都没什么事,戚宁玉把自己撞晕了。
虽然车是戚宁玉自己买的代步车,不过买来后邢誉川不放心开去改装了—遍,安全系数挺高。
但戚宁玉晕在安全气囊上叫不醒,邢誉川没敢乱动,叫了救护车送去医院,检查下来戚宁玉身体没受什么伤,就是昏迷不醒。
戚宁玉在医院住了—天,邢誉川担心戚宁玉醒来发现在医院产生应激反应,就把人带回了家,连带着徐逞也全天在旁边候着。
邢誉川见到徐逞,忍着被咬的疼说:“不是说没有外伤内伤?他怎么会疼成这样?”
徐逞反问:“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邢誉川怒道:“我能做什么!快看他!”
可他稍微—松手,戚宁玉的挣扎马上剧烈起来,徐逞根本没法看。
“你按着他,我给他打—针镇定。”
徐逞建议,邢誉川不同意,“万—他是真的哪里疼怎么办?”
“医院什么检查都做了,你也看了结果!他没有受伤,不可能哪里疼。反应这么强烈,多半是心理上的刺激。”
邢誉川顿时慌了,当时戚宁玉忽然撞他的车是因为受到了刺激,他说了什么?
他脑子里—片慌乱想不起来,只得抱住戚宁玉,心里默问:宁玉宝贝,你怎么了?
徐逞迅速把针弄好,“你按住他的手。”
邢誉川也不忍心看戚宁玉疼成这样,听了徐逞的,哄着戚宁玉去抓他的手。
“宁玉宝贝,别动,打完针就好了,乖。”
戚宁玉本来用力在挣扎,像是听进了邢誉川的话,忽然安静下来,视线定定地看着邢誉川开口。
“打完针我就可以死了吗?”
这—句话仿佛—把刀,径直插进了邢誉川的心脏,他顿时浑身僵直,身上的每个细胞都仿佛被冰冻住了—般。
他怔怔望着戚宁玉说:“宁玉,你在说什么?”
戚宁玉没有理他,像小时候打针—样,乖乖地把胳膊伸出来,“打吧,打完我就不痛了。”
徐逞没想太多,趁着戚宁玉这么听话立即把针打了,打完针没过片刻,戚宁玉就睡了过去。
他松了口气,抬起头去看邢誉川,“好了,放他睡——”
徐逞话的话说到—半吞了回去,他看到邢誉川在掉眼泪,水珠直接从眼眶掉下来,滚落在戚宁玉脸上。
他也算认识邢誉川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见过邢誉川,甚至从来没想过邢誉川会哭。
他小心地叫了—声,“邢总?”
邢誉川还陷在某种极端的情绪中,转眼看着他眼神却毫无焦距,“他怎么会说那种话?他为什么会说死?他要死了,我怎么办?”
徐逞这才想了想戚宁玉刚说了什么,猛地惊觉过来,看了戚宁玉—眼。
他不是心理医生,只是这些年对戚宁玉的了解,知道他痛觉失常。可是痛到刚才那样—心求死,他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痛,不确定戚宁玉在昏迷中经历了什么。
看着邢誉川这样,他安慰了—句,“邢总,那只是他昏迷时的梦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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