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誉川愣在原地,一时没敢跟上去,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戚宁玉的话有什么让他感到害怕,但他不敢去想。
他就眼看着戚宁玉走远。
戚宁玉进了宅子里,按往年的规矩,下面几辈人今晚都要留在老宅里过夜,这样热闹的场面除了邢隋堂过寿,就只有过年了。
他住在这里时没有自己的房间,一直是跟着邢誉川住的。搬走这几年邢誉川带他回来也丝毫没回避,大大方方拉着他继续睡一屋。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就全家都知道了。
戚宁玉和邢誉川的兄弟姐妹们关系不怎么样,长辈除了刚才的二叔邢肃,其他人连话大约都不太屑和他说。
他也不想去跟他们凑一堆,只是他想去花园就必须经过偏厅,于是闷着头挪出去,结果还是一进去就听到了有人八卦的声音。
“这个冉烁是阿誉的新小情儿吗?手段厉害了,能让阿誉带到这儿来。”
“誉哥真不愧是爷爷教出来的,能把正宫和情人凑一桌吃饭,一个字,绝!”
“嘴欠吧你!小心他弄死你!”
“弄死我多没意思,我想看宁玉弄死他,要不要赌一下,你说宁玉……宁玉!”
“宁玉怎么了?”
“在你后面。”
戚宁玉走出去,两人立即静了声,戚宁玉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然后他就直接往外走,却偏巧还是看到了冉烁和邢誉川那一堆堂兄表弟,才一会儿就相处得很融洽,有说有笑。而他和他们一起长大,也就偶尔能聊上两句天气或菜好不好吃。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走了出去。
宅子旁边有一个花园,正好连着今晚的宴会厅出去,所以也跟着一起布置了。
戚宁玉走到了花园最角落的地方,那里有一棵桃树,树上结了几颗桃子。他想去摘,但是太高了够不到,只能站在树下抬头盯着。
他刚到邢家时,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邢誉川不高兴就会被赶出去。有天邢誉川给他一颗桃子,他拿着不舍得吃,怕吃了就没了。邢誉川见了就把桃子削了给他,然后把桃核埋到了院子里,说等桃树长大了结的桃子都是他的,他可以吃个够。
第二年,那棵邢誉川胡乱埋的桃核真的奇迹般长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树苗成了大树,也结了桃子,只是怎么没有当初的那个桃子甜。
邢誉川说是土质和气候的原因。
“宁玉,你是不是想要摘桃子?”
戚宁玉转头看到了宅子的老管家,今年已经快70了,他在这里当了30年的管家,退休了也没离开,正好和邢隋堂作伴。
他回道:“我就看看。”
管家说:“你等等,我去拿个梯子。”
等了一会儿,管家就把梯子拿过来,戚宁玉要爬上去摘,管家不让。
“你别来,等会儿把你摔了,阿誉又要骂人了。”
管家整天都在这宅子里,不知道那么多事,印象里戚宁玉和邢誉川都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那时邢誉川护戚宁玉就像护眼珠子似的,谁让戚宁玉少了根头发都要大发一顿火。
戚宁玉扭不过,只好在下面小心地扶着,让管家上去摘了两颗桃子下来,然后递给他。
“这是最大的两颗,你拿去和阿誉一起吃。”
戚宁玉接过来说:“好。”
管家难得看到他,忍不住回想地说:“阿誉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又不怕事。除了他妈妈,邢老先生的话他也不听,那时他妈妈走了,我们都还怕他把路走歪了。谁想啊,他还能当个好哥哥。
你不知道他像你当年那么大的时候,为了逃邢老先生给他安排的课,他就敢自己去开车。几百万的车被他开出去撞烂了,自己还差点出事,当时可把邢老先生愁的!”
管家说到这里又不禁笑了,“你来了之后啊,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危险的事都不干了,也不跟老先生反着来,天天一出门就恨不得马上回来。老先生还常和我说你要是个姑娘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阿誉。”
戚宁玉轻笑了一声,对管家说:“谢谢余爷爷,我先走了。”
“桃子要给阿誉,这是当年你们种的桃树,都不知道回来摘。”
管家还在后面喊,戚宁玉什么也没说,看着手里的两颗桃子想,桃子没有当年那颗甜,可能也不全是土质和气候的原因,因为桃树隔了10多年才第一次结果。
那一年,他刚好发现了邢誉川原来早在他之前,就有过情人。
戚宁玉拿着桃子找了没人的地方躲了一下午,到客人多起来时,他不知道把桃子放哪儿,最后只能拿去了邢誉川的房间,准备晚宴结束后带走。
他没有打算今晚留宿在这里。
放完桃子他就下楼去露了个脸,不管怎么说都是邢家把他养大的,邢隋堂的大寿他得让人知道他来了。
他在宴会厅里绕了一圈,准备去给邢隋堂说个祝福,领他之前没领到的红包,结果转身就看到了邢誉川。
今天虽然是邢隋堂的寿宴,但所有人都知道邢家现在说了算的是邢誉川,趁着机会来交好的人不少,邢誉川身边不停有人围上来。
冉烁紧跟在邢誉川身边,来人和邢誉川说着话,注意到冉烁,邢誉川就和对方介绍。
戚宁玉不想去听邢誉川是什么介绍冉烁的,他转身就走,邢誉川却发现了他。
“宁玉,过来。”
戚宁玉隔着好几米回,“等会儿再来,我要去和邢爷爷祝寿。”
戚宁玉说完了就走了,邢誉川顿时将手中杯里的酒一口喝尽,身周仿佛瞬间筑起了一层冰冷的结界,旁边想上前搭话的人都不敢动了。
邢誉川干脆地坐到了酒桌旁边,随意拿起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喝。
他知道戚宁玉还在气他,一下午都由着戚宁玉躲起来,可这会儿被明着拒绝,他还是不满意了。
冉烁跟着他过来,也端起了酒杯,“哥,我陪你喝,不要不开心了。”
“还是你乖。”
邢誉川用酒杯碰了冉烁的杯子,又一口一杯,也不管冉烁是不是喝了,反正他想喝,一直喝到他头晕了,戚宁玉都没有回来。
晚宴的最后,流程基本都走完了,宾客也已经开始离场,邢肃跑过来拉起半醉的邢誉川。
“阿誉,你怎么喝成这样?戚骁文来了。”
顿时,邢誉川脑子清醒了一半,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搁,“他来做什么?”
邢肃欲言又止,他沉声怒道:“说。”
“戚骁文接手戚家后,不知道是打什么算盘,来见过爸好几次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反正爸的态度不像要跟他怎么样。”
“我管他们谈什么,戚骁文要再敢接近宁玉一步,我一定弄死他。”
邢誉川满眼狠戾,立即要往外走,走了一步又停下对邢肃说:“二叔,你叫宁玉回房间等我,别让他见着戚骁文了。”
不等邢肃回答,冉烁接道:“哥,我去吧,反正我也没事。”
邢誉川想了想,点头叮嘱,“你去和宁玉说那个人来了,叫他回房间,别提名字,记住了?”
冉烁保证地答应,然后在后面的花园里找了戚宁玉。
戚宁玉在花园里吹凉风,大约是要下雨了,平时裹着热气的晚风凉下来,吹得他还有点冷。
“戚副总,我总算找到你了。”
戚宁玉听到冉烁的声音,转头看去回了句,“有事?”
冉烁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犹豫地看着他。
戚宁玉不耐地说:“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冉烁终于说出来,“哥不……邢总他刚刚说,让我告诉你回房间去,不要随便出来。尤其是不准去外面,他好像是因为你刚刚走了,生气了,你要不去和他说点好话吧。”
戚宁玉轻笑了一声,“你那么喜欢听他的,那你等房间等他好了,听他的,别随便出去,最好连门也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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