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躺在沈逸身边,盯着他的睡颜目光沉郁,他不甘心只是这样,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这一现状,甚至他都不知道他还能在沈逸身边呆多久,说不定那天沈逸就跟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了,就会抛弃他。
他很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好像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努力讨好他?
沈逸显然并不知道寻欢的忧虑,甚至他都从未想过一个小奴隶会有忧虑,他来了京城之后各种反常行为也跟寻欢想的完全不搭边。
回来就无时无刻的叫人服侍着,不过是因为他这一个月吃多了肉,胃口养大了,素不来了。寻欢不好好讨好他,他会不高兴也是同样的道理,那谁不喜欢自己养的小奴隶热情点啊,见识过热情的小奴隶,谁也不喜欢木头似的。
不过关于这一点,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沈逸就很满意,因为近来的小奴隶一直都格外热情主动,伺候他相当舒服,比在秦州的时候舒服多了,他将这归于跟他现在见了小奴隶就想弄一个道理,肯定是在路上被他弄熟透了。
至于他总会动不动就看着寻欢出神,那是因为近来自从他爹提起过要让他娶妻生子一事之后,他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到这个问题,然后不可避免的想到寻欢这个小奴隶。
反倒是凌空,他除了最开始,之后好像都没怎么想到,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并不奇怪会想到凌空吧?
还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都太忙了,来来去去宁王府,虽然偶尔也会撞上凌空,但两人都没怎么停下来好好说过话。
他从前见了凌空那种蹦然心动的悸动感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也不觉得他那张脸艳的特别特别勾人了。
说来,他是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对凌空心动的呢?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他都说不清,但发觉自己对凌空心动,是在什么时候他是知道的。
是凌空奉命去保护他们兄妹几个那段时间,有一天夜里,他起夜方便,听到房顶传出一声闷吭,担心凌空出什么意外,翻身上墙探头去看。
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跟霍刀抱着滚在一起的凌空,月光下,那是一张极艳的脸。
他看的兀的一下就红了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脑海里,梦里都会梦到那张脸,梦到那一幕。
直到一年多前,他在斗兽场见到寻欢这个小奴隶,将他待回府,并且之后一次醉酒回府,将人当成了朝思夜想的人给上了为止。
从那之后沈逸就很少去想凌空了,是刻意的不去想了,尽管他心里不讲理的想着他只要看上一个人才不管他心里有没有人呢,他就像跟他在一起,这种不要脸理论,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也不想真的去破坏人家的感情。
所以他才会时时刻刻将寻欢这个小奴隶带在身边,一发现自己有想那些东西的苗头,就将人抓来发泄,久而久之,他渐渐的就越来越少的去肖像凌空了,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不等他想,就已经将人抓来服侍了。
但这天晚上,沈逸破天荒的做个梦,再次梦到了那天晚上不小心看到的一幕。
他翻上墙之后,看到那两个滚到一起的身影,甚至都清楚自己在做梦,也没有当初那种面红心跳的躁动感,看了一眼就想转身离开。
却见画面一晃,那张在月色下极为浓艳的脸变了,变成了他那小奴隶的脸。
沈逸顿时脸色一变,猛地往前窜去。
“你们在干什么?”
沈逸突的从床上坐起来,黑着脸一声厉喝。
生生将睡在旁边的寻欢吓醒,慌忙爬了起来,声音沙哑问:“怎么了?大人?”
沈逸闻声扭头看向旁边好好睡在自己身边的小奴隶,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是在做梦,舒了口气。
脸色依旧不大好看,看着关心瞅他的小奴隶,轻哼说:“我梦到你背着我偷人!”
寻欢闻言先是下意识坚定反驳说:“我不会的!”
之后他看了看沈逸的脸色,心中又忍不住有些小欢喜:“大人,梦到我偷人很生气吗?”
沈逸黑着脸说:“你那不废话?你是我的奴隶,我梦到你偷人不生气,难道还要开心吗?”
寻欢闻言下意识还要追根究底:“可是大人们不都以交换奴隶享用为乐……唔~”
只是他还话还没说完,就被因为做梦被惹生气的沈逸堵住了嘴。
寻欢猛地瞪大双眼,红了脸,看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又在心里默默补了句:还有我知道没有那家主人亲吻奴隶,尤其是来自敌国的奴隶,因为在他们心里奴隶是最低贱最肮脏的东西,不配被他们亲吻,可你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
是因为什么呢?
以前我以为是因为你将我当成了另一个人,所以情难自禁,可你也会因为我生气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当做你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并非只是将我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一个发泄的工具呢?
有赖于寻欢的配合,沈逸很快卸了气,重新抱着人睡下了,只是这次将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占着地方不走,像是不放心,他一走开,就成别人的地盘了似的。
以至于寻欢一整晚没能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很不好。
沈逸早上喂奶的时候就发现了,想着今天要看着安排宴会,估计也没时间跟他的小奴隶腻歪。
“算了你今天不用跟着伺候了,自己去吃点东西,在屋里休息吧,休息好了再过来伺候。”
沈逸由着寻欢给他清理完,自己翻身下床,留下一句,出去洗漱用膳,风风火火忙他的了。
在沈逸愿意宠着寻欢的地方,寻欢也从来不跟他客气,目送沈逸离开之后,刚喝完东西的他并不饿,也就没有出去找吃的,抿唇重新躺回了床上,将沈逸的被子抱进怀里。
不过他并没有很快睡着,就抱着被子静静的躺着,躺了好半响才迷迷糊糊的重新睡过去。
寻欢再醒过来,又是饿醒的,迷迷糊糊睁眼,天色都暗了。
别说早饭了,午饭肯定都没得吃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也没想着去找吃的,打水将自己清洗了一番,从沈逸屋里找了他的换洗衣物换上,去找沈逸。
那天沈逸话虽那么说,但并没有真的故意饿着他,相反还总会督促他多吃点饭。反倒是寻欢自己会时不时的故意不吃饭。
因为他生性内敛,很多时候真的会放不开,确实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会热情很多,为了不被抛弃,他不介意饿几顿肚子,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在没跟着沈逸之前他根本就没吃饱过饭,不,确切的说,根本就没吃过人吃的饭。
但他今天显然找来的不是时候。
府上的人不怎么跟寻欢说话,他也不会自找无趣的跟他们说话,每次的交流仅限于他问大人在哪儿,府上的人冷冰冰回他一句在什么地方。
今天也一样,他问了大人在哪儿,对方答了他大人在后院梅林亭。
寻欢便寻路找了过来,接过走到跟前,才发现沈逸已经在设宴了。
他正在进退犹豫间,坐在宴会主位上的中年风雅男人一抬头,透过歌舞姬间的空隙,眼神直接跟他对上了,而后好像眯了眯眼。
寻欢以为是自己的出现引了贵客不快,当即低头弯腰后退,就要离开。
宴会上沈逸正在跟瑞王申屠瑜说话,见他突然盯着某处不动了,亦是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虽然只余一个背影,但他还是瞬间认出了那是谁,想到申屠瑜的神情,眉心不由自主的一皱。
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没听说申屠瑜对男人也敢兴趣啊?
申屠瑜回神,扭头对坐在他侧首位的沈逸,勾唇一笑说:“尚书大人是在敷衍本王吧?说什么这些歌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其实真正难得一见的美人反倒被尚书大人藏了起来。怎么?不敢带过来,是怕本王跟你抢吗?”
沈逸亦跟着回神,闻言也只得牵强扯起笑脸应:“怎么会呢?只是那人出身实在粗鄙,乃是北域奴隶,微臣恐污了王爷的眼,所以才不敢让他上前来伺候而已。”
申屠瑜闻言却像是反倒更感兴趣了:“哦,竟是北域奴隶么?没想到北域那些蛮子中还能长出这么精致漂亮的人儿来,本王倒是更想见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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