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人生(124)

　　“小陆说的对，儿子你最近有点儿过分了啊。都快变成工作狂了。”唐妈妈一面端着凉菜上桌，一面“讨伐”唐莳道：“你说你都多长时间没给你妈打电话了？”
　　“别说你儿子了，我儿子不也一样嘛。”陆妈妈从厨房里端出手撕牛肉的盘子，跟着唐妈妈一气儿说道：“这都有小半年的时间吧，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也就前两个月给他爷爷奶奶去了个电话。这俩孩子，挣钱都快挣疯了。”
　　两家本来是十几年的老邻居，关系本来就好。如今不但又做了邻居，还一起做生意。陆家人想着唐家如今只剩唐妈妈和唐莳了，唐莳的姥姥也没了，唐莳的阿姨舅舅们要么在婆婆家过年，要么在老丈母娘家过年，唐妈妈跟唐莳也不好过去。可要是就让这娘儿两个单独过年，实在有些冷清。不如大家伙儿凑在一起过年，人多还能热闹点儿。
　　陆妈妈的提议得到了两家大人们的一致赞同。于是等唐莳跟陆衡之从飞机场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家人都凑在陆爷爷家，陆奶奶陆妈妈和唐妈妈正忙着在厨房洗菜做菜，陆爷爷和陆爸爸爷两个则坐在客厅里面下象棋。金黄色的灯光照的满屋子通亮，暖暖的空气一下子就驱散了外面的严寒。
　　唐莳跟陆衡之蹲在地上，一边从行李箱里往外掏给家长们准备的礼物，一边听着两个妈妈的数落挤眉弄眼的偷偷傻笑。从厨房里面传来炒菜的“滋滋声”，还有饭菜的香味，引得两人大流口水。唐妈妈和陆妈妈就穿着围裙，将厨房里面做好的菜一点一点的挪到客厅里的大饭桌上。年轻的面容在金黄色的灯光照应下，越显得容光焕发，气色红润。
　　唐莳突然发现这两年他光忙着拍电影，却忘了多抽出些时间同家人聚聚。回想起上辈子两鬓斑白的唐妈妈，唐莳下定决心，明年一定要好好安排工作和休息的时间。不要等到唐妈妈真的苍老了，才想到孝顺。
　　这么想着，唐莳开口跟陆衡之说道：“等明年拍完了《盛唐攻略》，我领着我妈，你带着你们家人，咱们出去旅游吧？”
　　陆衡之想了想，开口笑道：“行了，你想去哪儿？”
　　唐莳回道：“我还没想好，到时候问问我妈。看看她想去哪儿。”
　　陆衡之开口说道：“我觉得青市挺好的。能看见海，还能吃海鲜。唐妈妈一定能喜欢。”
　　“可是陆爷爷不吃海鲜啊！”唐莳摇了摇头，正说话间，那边唐妈妈喊着大家去洗手吃饭。陆爸爸和陆爷爷笑眯眯的放下下了一半的象棋，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唐莳跟陆衡之也撂下掏了一半的礼物。回至饭桌上，陆妈妈已经摆好了碗筷，众人依次坐下来，陆爷爷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笑眯眯说道：“又是一年过去了，大家工作学习都很辛苦。快点儿吃饭吧。”
　　陆衡之跟唐莳也跟着举杯站起来，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陆爸爸看着两人，开口笑道：“衡之和唐莳也都长大了，在外面也有应酬，能喝酒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陆妈妈拦口说道：“再外面怎么历练我不管，在家里他们两个永远都是孩子，不能喝酒。”
　　唐妈妈则伸筷子给唐莳和陆衡之分别夹了一个红烧鸡腿，摸着唐莳的脑袋笑眯眯说道：“我儿子在外头折腾这大半年，都瘦了，快点儿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唐莳见状，连忙给唐妈妈也夹了一筷子排骨，开口说道：“妈也吃。”
　　陆妈妈见状，不觉吃醋的向陆衡之道：“你看看唐莳多懂事，哪像你，就知道自己吃。”
　　说的陆衡之连忙起身给陆妈妈也夹菜。当然了，为了不引起“家庭纷争”，陆衡之自然是不能厚此薄彼的，也同样给陆爸爸陆爷爷和陆奶奶夹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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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边吃边聊，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最后唐莳跟陆衡之放下碗筷的时候，肚子都撑的快要爆炸了。唐莳一面摸着肚子一面打着嗝儿，心里想着果然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这一顿下来，别说是肚子了，好像连精神都满足了。
　　唐妈妈跟着陆妈妈在厨房收拾了碗筷，又切了西瓜送到客厅上。眼见着唐莳跟陆衡之吃饱了就往沙发上一趟，四仰八叉的就跟两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似的，立刻说道：“你们属猪的啊，吃饱了就往那一躺。倒是出去走走啊，省的到了晚上也不消化，夜里睡不着觉。”
　　唐莳跟陆衡之闻言，只能乖乖的站起身来，出门去遛食儿。
　　如今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外头的天气很冷。夜空中洋洋洒洒飘着薄薄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越发静谧飘然。
　　唐莳抬头看着头顶乌黑一片的天空，听着脚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小区里面有放了寒假的孩子们在空地上放鞭炮烟花，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眼前都是烟火燃放时的炫彩斑斓，孩童们的笑声和尖叫声将过年的气氛渲染的越发充足。
　　唐莳想到后世国家颁布了法令，为了消防安全，不允许在城市里面燃放烟花爆竹。好像自从那时候起，城市里面就渐渐没有了过年的味道。再后来，生活的富足让人们越发惫懒，每到过年的时候，甚至连年夜宴都不在家准备了，而是跑到大饭店里面订酒席，一家子人在陌生的包厢里面胡吃海塞了一顿，抹抹嘴巴起身就走。好像所谓的过年，过的就是那么一顿饭似的。
　　陆衡之侧身看着唐莳脸上突兀的闪现出失落的神色，不免好奇的挑了挑眉，开口问道：“你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唐莳回过神来，向陆衡之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如今过年的气氛挺难得的，真应该好好珍惜。”
　　“你要是喜欢的话，哪怕不是过年，我们也能这么热热闹闹的。”陆衡之低头看着唐莳，认真的说道。
　　唐莳微微一愣，停下脚步看着陆衡之。迟疑半晌，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把我妈和陆爷爷陆奶奶他们接到京都去？这能成吗？”
　　陆衡之：“……”
　　沉默了一会儿，陆衡之开口说道：“没。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没事儿我们就经常回来住。那不就得了。”
　　唐莳闻言，忍不住笑道：“你说的倒容易。《我们的青春》刚刚上档，后续一大堆事儿都没办呢。《盛唐攻略》也还没开机，顾忌要杀青的话，也得明年下半年了。工作室那边还有一大堆的工作。京都大学那边也是——这学期就算了，毕竟我们早就请好了假，期末考试的成绩又还不错，学校方面也说不出什么。可是等到明年开学以后，咱们怎么都得回学校一趟，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休学了呢……事情这么多，就是想回来恐怕也抽不出时间来。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妈他们接到京都去——”
　　唐莳说着，突发奇想的道：“哎，你说咱们把好味道食品厂挪到京都去怎么样？”
　　“得不偿失。”陆衡之想都没想，很干脆的说道：“京城是什么地方什么物价儿，人工物耗什么都贵，组个小厂房一个月的租金都顶上这边儿半年了。何况唐妈妈在京都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咱们混娱乐圈的，跟他们实业这块也不沾边。到时候生意运转上有什么问题咱们也没办法帮忙。总之一大堆麻烦事儿呢……你就别给唐妈妈添乱了吧。”
　　唐莳本来就是一阵心热，结果被陆衡之兜头一盆凉水浇清醒了。当下就觉得有点儿没意思。正好看到小区前面有家长陪着小孩儿堆雪人儿。唐莳爱凑热闹，当即笑嘻嘻的凑上前去，帮着那小孩儿赶雪团儿。玩了一会儿跑的满头大汗的，倒是手冻的拔凉。
　　陆衡之看着唐莳站在原地，一面搓着双手呵气一面捂着耳朵跺脚，冻得丝丝哈哈的模样。心下好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唐莳的双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冰凉的手指，让唐莳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一朵朵烟花突然腾空而起，红的绿的，团花的散射的，将漆黑的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唐莳抬着头仰望夜空，烟花的光亮将唐莳的眉眼晕染的越发精致。陆衡之看着这样的唐莳，突然开口说道：“唐莳，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