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骗婚夫郎(133)
陈青即使再害怕这匹烈马,也不得不揽着梁子俊后腰骑跨上去。好在这次坐直了,除了两个大腿根被磨得生疼外倒是没像上次那般狼狈。
杨哥的预产期已过,但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次来县也是为请郎中回去给瞧瞧,顺便整顿店铺事宜。
老郎中独自赶着马车去了也只说没甚大碍,时日到了自然就能动产。梁家一众忙谢过郎中,又将事先准备好的物件细查一遍。这嫡孙不能出意外,阳哥更不能有闪失,瑞瑞不安等了两天仍不见下生,众人也只得平心静气照顾好孕夫。
梁子俊二人得了信便没急着回家,结果第三天上午魏亮就跑来通知要生,等到二人打马到家,梁家大宅早已乱成一团。梁子贤被兄弟两个压着站在院外天井里,两个媳妇来去匆匆的不停烧水赶着往屋里送,三个婆婆则是在屋内帮衬稳婆接生。
梁柏达急的满院子转圈,还不停指挥缺这少那。梁柏仓历经媳妇三次生产,自是比大哥有经验,见他越忙越添乱,不由眼神示意二哥将人架出去同儿子作伴。
这爷俩一个德行,平日看着稳重,一摊上媳妇生产就慌了手脚。见梁子俊夫妻归来,便嘱陈青进灶帮着烧水,陈青眼瞧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出,也不由加快脚步抢过二嫂活计,让她腾出手进屋帮忙。
“来了,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匆匆进门的女子对梁子贤微施一礼,才眼波流转的提着药包跨进院门。
陈青送水恰巧看见这一幕,不由奇怪这女子是何人?阳哥生产本就搅得全家人心惶惶,她怎还巧目倩笑?
“呦~这是子俊屋里的吧?我是稳婆的女儿香草,帮着送催产药的,药罐子在哪?”香草见陈青堵着灶门,稍加解释一句就拨开他熟门熟路进入灶房。
“烦你跑腿,交给我就行”陈青谢过忙欲接过药包,却见那女子手一缩,略显慌张的说道“不……还是我来吧”
陈青微诧,香草忙一笑解释道“我跟子贤哥也算旧识,他媳妇生产理应帮衬一二,再说我阿娘干这活计也有好些年头,我自小便常帮着煎药,手法还算娴熟”
陈青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递过药罐便转身继续烧火,侧头时正见那女子鬼鬼祟祟背个身子将药倒进药罐,陈青心下一沉,借添水之际扫了药罐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他竟瞧见草药里有红花的成份。
虽是磨成了细粉,但那颜色和淡淡味道依旧令陈青确定无疑。红花是孕夫禁忌药品,平日使用能通经止血,能补能泻,能破能养,可行可导,主要作用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经闭,跌打损伤等。
但怀孕初期却可打胎,也可避孕,原理在于活血功效,导致子宫异常收缩不能留驻。若是生产时加入此药却能造成大出血,甚至要人命。
陈青沉着脸二话没说跨出灶房,将梁子俊叫到一边。梁子俊听后大怒,又恐造成全家混乱,只得嘱咐陈青暗中防备,必要时揭穿其险恶用心,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去县城另请稳婆。
陈青送走梁子俊刚回院内,便见邵凤至慌手慌脚跌跌撞撞奔出,煞白个脸嘴唇哆嗦的问着“难产……稳婆问……保大还是……保小?”
梁子贤听罢当场瘫倒在地,到底还是出了岔子!难不成他又将再一次承受丧妻之痛?不!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想平阳为此丧命,回过神后猛然间声色俱厉的喊道“保大人!……平阳!”
梁子壮和梁子平忙拉住直冲院落的大哥,即便挨了拳头也全然不顾。这当口谁都难过,换做自己也恨不能冲进去陪在媳妇身边,但此时若让失去理智的梁子贤进去,只会碍手碍脚耽误救人。
梁柏达哆嗦许久才稳住心神,仿若丧失全身力气般做出决定“保大!”
陈青咬牙皱眉,抬脚便拨开邵凤至冲进屋内,嘴里嚷着“大小今个都得保下!”
“陈青,你进不得!”邵凤至稳住身形忙冲进去阻拦,这没生过娃的进去能做啥?吓坏了不说,小哥生产也不便旁观。
第107章 绿帽子
陈青刚进屋就被扑鼻而来的血腥气骇到,阳哥气若游丝的喃喃低唤“呃……呼,子贤……阿爹,阿娘……救我……”
稳婆是个50多岁的妇人,正用手使劲推着肚子企图将孩子挤压出来,陈青见状忙一把拖开她甩到地上,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稳婆摔了个四仰八叉,扶着屁股骂道“哎呦,个天杀的,摔死老娘了!哪来的愣头青?这要紧的功夫瞎添什么乱!”
屋内赵氏和周氏正忙着安抚宋氏,见此也不由急切斥责“陈青!你做什么!这里由不得你胡来,胎位不正稳婆正……”
“胡说八道!她女儿正往产药里掺红花!娘俩准是没安好心要治阳哥于死地!”陈青双眼通红的握紧阳哥手安慰“别怕,有我在定不叫你有事”
阳哥泪水糊了一脸,闻言艰难的哀求“救救我,阿青……”
邵凤至同刘红梅一听红花,先惊后怒的忙上前制住欲狡辩的稳婆,恰逢稳婆女儿香草端着汤药进屋,这前后不过盏茶功夫就将药煎好,只怕是做贼心虚担心夜长梦多才不敢拖延。
宋氏本就被阳哥难产吓软,此刻更是气急攻心好悬晕死过去,陈青上前一掌打翻药碗,提着两个贼妇丢出院外,对不明就里的梁家爷们说道“这两个贼妇不安好心,子俊已经去县里快马另请稳婆,药渣也得留好,等生完定将她们移交官府!”
梁子贤接连被消息惊吓,此刻见妻儿尚有一线生机,忙挣脱束缚胡乱恳求道“三弟媳,平阳就拜托你了……”
陈青沉稳的点点头,请二嫂去取自己配好的药材,又嘱咐她别忘换过药罐再煎。
母女二人奸计败露,不由苦苦哀求辩解,香草更是一把抱住梁子贤大腿央求“子贤哥,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信我!我小的时候就喜欢你,若不是各自婚配又怎会落入这般田地?这事我真不知情,都是阿娘私自做主,我……”
稳婆得知事情败露一脸惊惧,移交官府定当问罪,原想看在多年为梁家接生的情面上逃过一劫,此时再听女儿胡言乱语,立马白着脸骂道“你个贱人!若非你非要嫁进梁家,我又怎会做下断人子嗣的缺德事?这主意一早也是你出的,现在却想将脏水泼到老娘头上!你个下堂妇怎的还不去死?自己丢人,还害的梁家断子绝孙,那女人死后咋就没来找你索命?……你个毒妇!梁家要报复你该找你!要不是你贪心,每次都下红花给产妇喝,梁家又怎会子嗣稀缺?各房就只生的出一个娃?……”
梁家爷们惊骇不已的瞪着那厮打成团、互相揭短的母子俩,梁子壮更是隐忍不住一人一脚将其踹翻,他听到了什么?红梅产后虚脱竟是因她而起?致使媳妇多年不孕的主谋也是这两个贼妇?
梁子平白着脸拉住二哥,他心里也是惊怒交加,恨不能亲手掐死她俩,但此时悔恨已晚,身子亏损药石无医,又何苦徒惹媳妇伤心?“二哥……这事别让凤至和红梅知晓”
梁子壮捏紧拳头,眼眶欲裂的将两个贼妇绑紧又捂上嘴拖出院子,他一个人知晓便罢,若让红梅知道自己无法再孕的消息才更令他忧心。
梁子贤知晓正妻毙命缘由已然眼前一黑,若非屋内还有阳哥历经生死,此刻早就扑过去索命。
屋外一切种种,屋内无人知晓,陈青正稳住众人教阳哥深呼吸,撕心裂肺的呼喊更是令人揪心不已。陈青让堂二嫂给熬碗糖水,免得后继无力想生都生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