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迷弟 上(309)
李通古不敢再多说什么,接了之后躬身退下,转头就让人收拾行李出发。
韩熠看着他的背影,思索自己刚刚模仿颜徵的眼神有没有吓住他?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李通古这个人肯定是不安分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不好的地方,但是如果韩熠倒台,受益最多的应该就是他了。
毕竟修订律法说不定是能流传千古的事情,韩熠在,那么这份功劳是他的,千百年后大家也只会提起他,至于李通古就是顺带。
如果韩熠倒了,律法还是要修订,而李通古也能将这一份功劳窃为己有。
接下来就看李通古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了。
如果他真的敢动手脚,也正好让颜徵看清楚这个人,别太过信任。
当然这样的话对于韩熠而言就有很大的风险,万一出点什么差错,他跟颜徵之间的裂痕恐怕是无法弥补的。
是以韩熠也有些担心,但他思前想后还是劝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至少他还能全身而退,直接辞官或云游或隐居怎么样都好。
反正颜徵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现在的秦国也是空前的强大,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情,他在或不在都无所谓。
而李通古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熠盯上了,他坐在车上看着手里的盒子陷入了纠结。
他很想看看韩王的信里写了什么,韩熠又写了什么。
然而那个箱子上面有着一道机关锁,那是墨家独有的技术,李通古对墨家一窍不通,不过就算他学过,这道锁也不是随便一个墨家人就能轻易打开的。
李通古敲了敲箱子,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属于金属的响声——这箱子中间有夹层里面可能放的是铁板或者青铜板,但无论是哪一种以现在的武器都不容易弄开,更不要提这是韩熠弄出来的。
李通古用他从韩熠的铺子里买来的匕首在箱子底部试了一下,发现果然破坏不了,他抱着箱子思来想去,转头对着身旁的哑仆说道:“去把那个红色的陶罐拿来。”
哑仆听后抖了抖,躬身退下,不一会就拿来了一个红色的陶罐。
李通古晃了晃陶罐,里面发出些许水声,而后拿出一根琉璃棍深入陶罐沾染了里面的液体,再慢慢涂抹在了盛放着书信的箱子上。
箱子表面的木质材料顿时飘出一道青烟,与此同时,箱子表面的木质甚至连同中间的金属板都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圆洞。
李通古微微笑了笑说道:“墨家的机关盒,也不过如此。”
第257章
李通古为了不损坏里面的书信, 小心翼翼的用琉璃棒沾着那溶液将最上面的盖子弄了下来。
箱子打开之后, 李通古就看到了里面放着一份奏疏和一封信。
他没着急打开那封信, 而是打开了奏疏准备先仔细看看,然后结合那封信思考怎么给韩熠挖坑。
在李通古的设想之中,韩熠的奏疏中肯定会将这件事情跟自己撇清。
李通古倒是没想反驳他奏疏中所写,那样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颜徵他看过奏疏了?
但是挖坑这种事情肯定要做的, 而且越不着痕迹越好。
李通古并不是只混过秦国的朝廷,别的国家他也去过。
让他总结的话, 君主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多疑。
他只需要适当的将颜徵心中的疑虑勾起来就行了, 韩岩的信就足够让颜徵对韩熠产生怀疑。
所以他需要看韩熠写的是什么, 然后找出其中的漏洞。
李通古面色凝重的打开了奏疏, 然后……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韩熠跟颜徵关系不错, 两个人从微末开始互相扶持一直走到今天,所以韩熠对颜徵比较随便,颜徵在韩熠面前也没什么架子。
但这也不是你把奏疏写的仿佛是家信的理由啊!
并且里面还夹杂着李通古都看不懂的别国文字!
也亏了虽然秦国开始逐渐更改官制, 但并没有专门的机构先替王看奏疏,只是有一些内侍做这些事情。
换到后世的话,韩熠这么写奏疏只怕分分钟就要被参了。
李通古看着这通篇十分随便仿佛跟朋友写信一样的语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也真的是羡慕嫉妒恨。
韩熠敢这么写就代表着他确信这样随便颜徵也不会生他的气,也不会觉得他无礼。
这样的殊荣谁不想有?
李通古平稳了一下心情,认真看了看, 虽然有一些字不太认识,但也不妨碍他理解这份奏疏的内容。
等到看完之后,李通古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韩熠这个人了。
这种事情无论换成谁, 都会努力为自己辩解一下,哪怕假惺惺说一句这是韩岩的意思,跟他无关也好。
但是韩熠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而且真的就将他到韩国之后的事情全部写了一遍,甚至连他跟韩岩的对话都叙述了差不多。
从头到尾基本上没有留白的地方,这封奏疏与其说是奏疏,倒不如说是韩熠到韩国之后的生活记录。
这就让李通古有点难受了,韩熠写的详细就代表着他没有多少可以插手的余地,凭空捏造也不行啊,颜徵又不傻,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
于是这一路上李通古一直在研究韩熠这封奏疏,这份认真大概也只有当年他还在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能比了。
最后研究了半天,李通古决定还是简单粗暴一点。
反正韩岩提出这个条件,并且压根没有为自己或者韩国争取利益本身就有问题。
正常人谁会这样搞呢?必然是韩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啊。
李通古决定到时候恰到好处的表达自己的疑问就行了——没办法啊,眼看到咸阳了,他也没有研究出一个好的方案来,没有完全把握的时候,太过迂回是没有好处的。
李通古回到咸阳之后连休息的功夫都没有,就被拽进了宫里。
不过他心里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十分兴奋。
能够被王在第一时间接见,这说明他足够重要,或者他的差事足够重要。
李通古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整洁一点但又没那么整洁。
这里面他也有一点小心机,整理一下是为了显得对王足够尊重,而不那么整洁是为了表现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
果然颜徵看到李通古之后就说道:“李卿一路辛苦。”
李通古满足又不那么满足,颜徵从来没称呼他为爱卿过,不过想一想颜徵也只这么称呼过韩熠,他努努力估计早晚也能获此殊荣。
是以李通古立刻行礼说道:“此乃臣分内之责,不敢言辛苦。”
说完之后李通古呈上韩岩的书信和韩熠的奏疏说道:“此乃韩王书信和中书令之奏疏,还请王上过目。”
高府令走过去接过这两样东西摆在了颜徵的案头。
李通古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结果就看到颜徵将书信放在一旁,先拿起了奏疏看。
李通古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等到颜徵都看完之后,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结果发现根本看不出喜怒。
似乎韩岩这样过分的要求并不会让他生气一样。
颜徵将书信放在御案上问道:“中书令有没有说别的?”
李通古愣了愣,韩熠的奏疏写的那么详细还要说什么?
他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立刻回答说道:“中书令没有说其他,只是说都在奏疏里了。”
颜徵垂下眼眸,掩盖住了眼中的失望。
他又问道:“你见过韩王吗?”
李通古顿时精神一振说道:“未曾,臣到了韩国之后就听闻中书令已经与韩王谈妥,韩王的要求都在书信之内,臣听闻之后就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李通古这句话说的很有技巧,所谓的谈妥可以有多种理解方式,就看颜徵怎么想了。
果不其然,颜徵皱起了眉头。
李通古心下一喜,忍不住多了句嘴:“王上有何忧虑,臣愿为王上分忧。”
颜徵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你分不了,除了韩熠,谁都不能为我分忧。
要知道以往就算是公事,韩熠也会再写一封私人信件的,奏疏是奏疏,信是信,会关心一下他的生活,问他最近开不开心,然后会告诉他带什么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