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的古代帝王之路 下(214)
这五支边军连百万人数都不到,却每年花费军费几千万两,而一名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也就十两左右,级别高一些的可能有所上涨,但加的并不多,至于军粮则是另外算的,而铠甲武器所需的铁矿也都由国家供应,需要支付的只是加工费和配件费而已,而古代的匠人地位低下,打铁一年所得也没多少,甚至很多是奴隶、囚犯被发配到兵工坊干活,除了一日三餐是没有俸禄的。
李煦根本不怕他们做假账,朝廷拨付下去的军饷是有数的,边军交上来的账册至少总数要对得上,否则我拨给你一千万两,结果你只给我看一百万两的账册,剩余的九百万两难道是私吞了?
总数对得上,里头的内容再怎么作假都是能显而易见的,如西北军,有很大一部分的援助费、赞助费、福利费这样的支出,几乎都是大皇子赏给下属或者拉拢当地世族豪绅的,有钱财开路,大皇子在西北才有话语权。
云阳军也有大问题,他们军费开支中的大头竟然是抚恤费,也就是给死去的将士家属发钱,名额年年成倍递增,一个死难者家属一年能拿到几十两的抚恤金。
几十两多吗?对李煦来说不多,但普通百姓一年都赚不到几两银,抚恤金也不是无限度发放的,何况名单上记载的人数有十几万,恐怕历代战死沙场的士兵都算上了。
其余不说也罢,李煦能如此迅速找出各家的假账也是吴玉峰的功劳,他领着之前那支临时招聘的审计人员一早就开始预测这些军队的账大概会是什么样子,正常开支会有多少,方方面面做了个模拟,等真正的账册到了,哪里不合理就一目了然了。
“皇上,以儿臣之见,除了西南军,其余边军都该裁减军费,以后拨付军饷应按月向朝廷提出申请,提前一年做好预算,让国库能有充足的时间调配资金,不至于临到头来出现国库空虚的情况。”
一名投向大皇子的武将不赞同地反驳道:“顺王殿下说的这些都是您的一面之词,您是否该先问问各路将领,也许您以为是对的未必就是对的呢?”
“此话有理。”李煦点头,“本王与他们的账房也都交涉过了,论对军费开支的了解,这些人应该是最清楚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不都是他们亲笔写出来的么?若是有人有疑问,也可招他们上殿来辩?若是边军将领们不服,也可写折子回来申诉。”
“可末将听闻,王爷您是用银子收买了那些账房,使得他们顺着您的意思办事而已。”
“哦?本王还需要收买他们?”李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本王是嫌钱太多烫手吗?向来只听说过下臣给上峰送礼,从来没听过堂堂王爷还要贿赂这些小账房的。”
不少文官偷笑出声,顺王这话没毛病,而且他们一直关注着顺王府的动态呢,那些上门的人有些带了重礼,有些空手而至,但离开时几乎都是空着手走的,不过每个人出来神色各异就是了,让人猜不透顺王与他们谈了什么。
“你们无需猜疑,本王与他们是说了些经商之道,不过并非用银子贿赂他们,只是给了几条建议,让他们有自己的财路,如此便可减轻国库负担,如此也叫贿赂吗?”
如今可没人会怀疑李煦的生财之道,他说能赚钱的专案肯定是能赚钱的,不知多少世族想巴结顺王府的管事参与他们的生意,哪怕占点股份也好。
顺王如此轻而易举就把赚钱的方法送出去了,说是贿赂也算是,可他占什么便宜了?军费减少了丰盈的是国库,那些钱又进不了顺王的私库,而且壮大了边军,于朝廷是非常有益的。
说白了,顺王这是在做大好事啊,大公无私的表率,能如此为国为民为军着想的,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就是顺王了。
可以说,顺王虽然没有皇帝的权利却开始承担起为君者的义务了,如此看来,应该夸赞顺王才是。
不过大臣们没敢夸出口,龙椅上那位虽然年纪大了,但耳不聋耳不瞎,顺王做得多未必能得圣心,有时候,事情办太好也是不行的。
从李煦提出裁减军费开始,他就把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如今边军将领们一个个都低头了,大家想象中揭竿而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已经能证明顺王的厉害了。
李煦知道皇帝的症结在哪,他站出来说:“父皇,儿臣请您下派官员到各路边军做监军,专门负责军队的银钱收支,就当做是朝廷下派的财政专员,只管财务一事,不参与战事。”
李煦这话就是要让皇帝出面控制手下这些将领了,原本能当上边疆大帅的都是皇帝的心腹,但信任这种事情是没有绝对的,皇帝也会担心这些手握重兵的将领功高震主,然后起了异心。
如果能将他们的钱财收支牢牢的控制住,那无疑是双倍保险。
皇帝之前那点不痛快烟消云散了,“可以,就如顺王所言,朕会与内阁商议人选,三日后公示名单。”
大皇子今日也来上朝了,提到西北军的时候他都没站出来,此时硬着头皮站出来说:“父皇,儿臣有话说。”
皇帝瞪了他一眼,他刚才可是给他留足了面子才没当场发难的,否则那些不明去向的银子足够大儿子喝一壶的。
“你要说什么?”皇帝不痛快地问。
“儿臣……儿臣自问这些年兢兢业业,镇守西北不敢携带一丝一毫,也与匈奴等外族年年开战,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是多花了些钱,但这些钱也没进儿臣的口袋,都用在了西北百姓上,儿臣也许有错,但希望父皇给儿臣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皇子求生欲很强,知道皇帝一定会秋后算账,但他很委屈,他以前要的那些钱都是经过皇帝许可的,他没贪没拿,就算花的多了点,那也算不了什么吧?如果他不站出来,也许下一个议题就是废除他的亲王称号,收回兵权了。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件事有错的当然不只是一个人,朝廷上下凡是同意军费开支的人都有错,皇帝当然也有错,玉玺是他盖的,圣旨是他下的,钱是他默许一笔一笔支出去的,如今李煦借着查账的名义把多开支的钱要回来了,这大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上道?
难道要自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承认是自己错了吗?这件事难道不该就此结束,然后拨乱反正,以后该怎样就怎样吗?
至于这个儿子,皇帝也没想对他怎样,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与李煦抗衡一二的皇子了,只要他一天不死,大皇子就有必要留下来。
“你的事等散朝后再议,朕不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训斥你,你年纪不小了,该向你二弟学习,稳重些才是。”
皇帝的话如同一记耳光打在大皇子脸上,他低下头,满脸的愤怒与不甘,“是,父皇,儿臣以后一定改进!”
“好了,不说这个,马上就到中秋了,今年还算风调雨顺,中秋宴就办的隆重些,让百姓们也沾沾喜庆。”
李煦一时不察,竟然已经快要过中秋了,这个夏天似乎过的格外短暂,这时候竟然已经是夏末了,还记得当年离开京城南下时,似乎就是这个时节。
李煦回头望了一眼寇骁,他来这个世界已经足足五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收获了爱人与亲人,收获了事业,看着挺丰功伟绩的,可只要一着不慎,也许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他输不起啊,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死也是不怕的,但他背后站着无数人,一旦输了,牵连者恐怕都能从皇城排队到城门口了。
李煦抬头望了一眼皇帝,他真的很老了,身体也不好,一个早朝有一半的时间在闭目养神,奏折也越批越少,如今满朝文武都认定了李煦是下一任太子,由他监国也合情合理,可李煦心里没有底,别人的看法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看皇帝的意思。
他低下头说:“父皇,儿臣造了艘海船,能扬帆出海,听闻海外有仙岛,儿臣虽不曾见过,但却有商队出海寻过,带回来了一些奇珍异宝,不如就趁着中秋宴送进宫来,给父皇掌掌眼。”
“海外仙岛?”皇帝突然激动起来,“果真有人找到了海外仙岛?是谁去过的?可见到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