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游戏的你gl[快穿](145)
一阵有些沙哑的变调, 路悔放松的样子慢慢变了,她纤瘦的小腿微微绷紧, 眯着眼睛。
前奏过去, 窃听设备终于发挥了它应用的功效。
“想要恢复到常人的程度, 希望会非常渺茫……”
“希望您会有这个心理准备。”
……
路悔的眉头皱了皱。
什么辣鸡医生,会不会给人看病, 上来就说希望渺茫你这不是打击人积极性吗?!庸医!!
在内心腹诽了N遍后,路悔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 继续听。
这地方有信号干扰, 她临时出去找小店买的个小窃听器有点不太管用……
女人的声音响起来。
“我知道。”
“您不用担心后续的成果如何, 只要制定合适的计划给我就好。”
夏秋的声音, 即使隔着廉价监听设备的变音,听起来还是有种磁感。
路悔按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脏。
没错, 现在夏秋和医生就在路悔坐着房顶的这间屋子里。
所谓隔墙有耳……这是夏秋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 是个建在山上的小厅房, 但是该做的信号屏蔽也很厉害。
所以为了能听到医生说什么, 继爬树之后,路悔不得不开始爬房顶了……
“您不用担心我的运动量承受不住。”夏秋的声音很平淡,“您只要制定最高效的复健计划就好了。”
“当然,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他们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路悔巴巴的听了一会儿,很想知道那些复健内容包括什么,但是听半天都没有重点。
最后那个医生告辞了,还是没有说具体内容。
庸医!!庸医!!
路悔生气。
然而还没等她生一会儿气,管家的声音犹豫又格外清晰的响起来:“夏总……这花瓶里好像……”
路悔:“!!!”
她把窃听器藏花瓶里了!!
路悔一把抓下耳机,像个灵活的小精灵,一个动静极其微小的翻滚就摸上了梯子,一溜烟滑了下去。
正当她准备把犯罪证据小梯子收起来的时候,她听见了轮椅的声音。
淦!来不及了!先战术撤退!
等夏秋拿着小小的窃听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梧桐树后的……上墙梯。
“……”
夏秋看了看梯子的高度,又看了看房顶离地面的距离,眉头跳了跳。
“路悔。”
她连电话都懒的打了,直接对着窃听器出了声,“十秒内……”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看见一个扎着灰色丸子头的小丫头插着兜,戴着耳机哼着歌若无其事的从一边的山道绕进来,胸口的小相机一甩一甩的,纯洁无辜的仿佛真是一个刚巧路过的小花匠。
#此时一位若无其事的长腿珍妮路过#
夏秋:“……”
夏秋甩开大脑里自动冒出来的路悔直播底下的表情包评论,“……你刚刚在干嘛?”
“拍照啊。”路悔非常自然的把怀里的相机拿起来,眼睛弯弯,“我拍了好多很好看的山景呢!”
夏秋:“……”我信了你的邪。
她拿起窃听器,都懒得再拆穿她了,“这个怎么回事?”
路悔:“噫……”
夏秋懒懒的看着她,“说。”
“这个……”路悔咳嗽了几声,刚才下房子跑太快,还没想好借口什么的,耳机里夏秋那声“路悔”就响了。
她喊她一声,她就出来了。
没有借口没有谎言没有其他的,她说过,只要夏秋喊她,哪怕她在地球另一边,都会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
遵守承诺的路悔像个英雄一样帅气,可是对着夏秋左右顾而言其他的路悔就跟个狗熊一样怂了。
这一刻夏秋仿佛成为了庞大的巨人,而想不出借口的路悔就是个马上要被巨人碾成渣的小可怜。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路悔一敲手,“……”
她偷偷瞄夏秋,却发现夏秋在低头看手机。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圆谎,就听见夏秋抬起头,冷冷淡淡的打断她:“八点零三分,医生还在前厅的时候,你进了房间,把窃听器扔进了花瓶。”
路悔:“……”
没等路悔狡辩,夏秋把手机拿起来给她看。
手机屏幕非常清晰的显示了扎着歪马尾的路悔若无其事的把窃听器扔进花瓶的全过程。
女孩好像还哼着歌,好像很快乐的样子,扔了窃听器后把自己的歪马尾拆开,咬着小皮圈快乐的把歪马尾变成了现在利索的丸子头,随后抄起了小相机,戴上耳机,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把后面的备用爬墙梯搬了出去。
路悔:“……”
打死路悔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小厅居然藏着比她的窃听器还小的摄像头。
路悔讪讪地说,“摄像头藏的好严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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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大概是做坏事后从来都没被当场抓获过,此时抓着头,绑好的丸子头都被抓乱了,耳尖红红的,整个人像个蒸熟的大虾,和录像里那个踏着六亲不认步伐的少女真的是判若两人。
夏秋瞟路悔,声音懒懒的。
“藏的不严实,怎么能抓到小老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上次是爬树,这次是上墙?”
路悔小声更正,“在房顶啦。”
夏秋:“你是觉得房顶比墙矮?”
路悔:“……也没有啦。”
“行吧。”夏秋好整以暇,“现在说说吧,为什么放这个东西?”
路悔神情严肃:“我是想窃听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都在地下室,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夏秋眉毛微微挑,“如果你看得懂。”
路悔叹了口气,不抖机灵了,她抓了抓头发,“我就是……很激动。”
夏秋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到了路悔的手。
纤细白皙的左手上,戒指闪烁着微光,伤疤已经被创可贴妥帖的裹起来。
像是一个被路悔珍藏在心底的秘密,刺的夏秋心里微微一疼。
“……激动?”她收回目光,把视线放在了那个藏在梧桐后的梯子上。
“嗯……”路悔低着头,耳朵微微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有点难为情。
她没法说,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在复健房里努力的样子了。
所以她很难过,很想哭,但是,也……很高兴。
那样子努力的,挣扎着的夏秋,不再是看似风轻云淡,却在黑暗中麻木不仁的木偶,而是一个真正活着的灵魂。
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活着的,有欲望的,双眼映着未来的人,才会露出那种因为有着某种达不到的向往而痛苦不堪,却又坚定温柔的眼睛。
她真的……好喜欢这样子的夏秋。
这两天她看似若无其事,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的动向。
夏秋知道两个房间隔音不太好,但是大概不知道,她在隔了一间的复健房里的声音,也可以清晰的被她听到。
她每天晚上都会抱着那个特别丑的黑狗头娃娃,把身体的一半倚在它身上,赤着脚,在冷冷的空调风中听着墙壁背后,那个努力又无力的喘息声和跌倒声。
每一次听到,她都很想哭。
她在网上搜了很多跌打损伤药,跑出去买回来,统统都藏在床底下,却完全不知道怎么送出去。
显得有些笨拙。
“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做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夏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她嘴巴里问出来什么了,叹了口气,“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没,我不……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路悔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我本来就该告诉你,你不用那么激动……”夏秋看她这个样子,也有些诧异,“没有和你说也是我的不对。”
虽然那天,她得到了下轮椅的勇气,可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为了一份几乎没有希望的事情坚持。
鼓起勇气很容易,开始去做也很容易,但是,坚持到最后,却很难。
夏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夏家这个运作精密的机器中,当一颗不可或缺的齿轮,她没有自己的坚持,只是麻木的随着机器的转动而转动,无所谓的随波逐流着。
夏氏让她把她所擅长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她所缺少的东西,掩藏在生命中的另一面,却在这些光芒中,被深深的掩埋。
比如她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承受太多□□的痛苦。
比如,想要站起来,那么多年过去,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每天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却达不到自己理想中模样的万分之一。
现实不是故事,它总是这么残酷的提醒着你,放弃吧,不可能。
但是路悔手上那道疤,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不碰的时候不疼,一想起来,就会发作一般隐隐作痛。
它冷静到近乎冰冷的提醒她。
也许你,并不值得路悔爱得那样全力以赴。
……
“哦……哦,这样。”路悔心虚的看了看夏秋,“你要……告诉我什么?”
其实无非是告诉她她决定要复健了吧。
但是真的面临了,路悔还是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