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91)
锦薇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卫霖蔷,一开始她就很奇怪,她认识罗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薛宜,罗绛还真没提起过别人,看卫霖蔷这架势和罗绛好像很熟,还有点小吃醋,难不成……罗绛是个les?
但罗绛这一副势要万年蹲守单身的样子,不像谈恋爱了啊,这也不怪锦薇多想,罗绛不是没有异性缘的,曾经一个部门的男生曾经跟她表过白,但她完全没有给人家一个眼神,直接忽视,有次锦薇问过她对同性恋的看法,她也表示听过,但不知道男男和女女真的可以在一起,这么说来……倒像是卫霖蔷单恋罗绛啊。
想到这里,锦薇觉得自己肩负了守卫学妹节操的任务,也笑着拉回卫霖蔷的手,“哪里还需要麻烦你呢小卫,我和绛绛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罗绛看着两个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像亲如一家的样子,有些搞不明白状况,只好顺着话头说:“好吧,那学姐你留下吧。我们接着说刚才的话题吧。”
卫霖蔷抽回手,马上就换了一张严肃的脸,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纸和笔,认真做着助手的工作,“既然学姐没做梦,那就说回你们吧,梦里有些什么细节,说详尽一点。”
变脸变得真快,锦薇在心里摇摇头,更加认为卫霖蔷和罗绛不合适了,罗绛面冷心热,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和卫霖蔷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根本不适合。
“要说到梦,第一,就是熟悉感了,不管是场景还是人,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
罗绛接着问,“那植被呢?”
庭思礼一拍脑袋,“柳树,很大一颗。”
卫霖蔷在纸上写上柳树两个字,接着在柳树两个字旁边打了个问号,“你们甜水镇种柳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条信息没什么大用啊。”
“别的呢,不是说有个神龛吗?知道哪些地方可能有神龛吗?”
庭思礼想了想道:“神龛……也基本是家家都有的,我家以前好像也有吧,这个也没用啊。”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庭思孝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蓝草。”
几个人没听清楚,齐声问了一句,“什么?”
“蓝草,那个小女孩不是有个手绢吗?上一次玩游戏的时候,我最后一个躲的,看到她手绢上绣了蓝草。”
蓝草是一种提取靛蓝的植物,至少这说明这个女孩跟织染布有关系吧。工业文明还没有蔓延到家乡的时候,这里的人基本都靠传统方式染布,《本草纲目》记载:淀,石殿也,其滓澄殿在下也。亦作淀,俗作靛。南人握地作坑,以蓝浸水一宿,入石灰搅至千下,澄去水,则青黑色。亦可乾收,用染青碧。其搅刘浮沫,掠出阴干,渭之靛花,即青黛,见下。清朝设置的染布机构也叫靛蓝所。
所以蓝草跟甜水镇的关系可以说是鱼和水的关系。
“这倒算是个有用的信息。”卫霖蔷记录下来。甜水镇几十年前从事织染的人家只有一半,至少排除了一半的范围。
说到蓝草,庭思礼一拍桌子,激动地口齿不清,“那个那个瓦瓦瓦……!!!”
庭思孝一脸懵逼,“哥你别激动,慢慢说。”
“瓦当啊…!你还记得吗?瓦当上有蓝草!!”
罗绛眼睛一亮,示意庭思礼接着说。
“我绝对没记错,瓦当上,有蓝草标志。”
庭思孝的思路也活过来了,“哦哦哦………对,有神龛,有柳树,有蓝草,难不成!!!”
两人齐刷刷地道:“后院!”
“可是……”刚说完,庭思礼又犯了难,“后院早就被封了,里面就住了个疯了的二姑,钥匙在我姐那里,每天除了送饭,基本上是不给进的。”
“为什么被封?”锦薇对庭家不熟,虽然知道她二姨的事,但不怎么清楚。
“你不知道,二姑小时候烧坏了脑子,见到人就大喊大叫,平时又神志不清,奶奶没办法,正好我们家不染布了,索性把后院给锁了,因为怕二姑伤到我们,从小就不让我们靠近后院的。”
罗绛托着腮想了想,“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后院是必须要去的,既然钥匙在你姐姐那里,找你姐姐要不就行了吗?”
庭思礼点头,“好,我去跟姐姐说。”
………
庭招娣听到庭思礼要钥匙,惊讶地说不出话,“你去后院干嘛?”
庭思礼讨好地笑笑,“姐,我这不是看你待会要去照顾奶奶,怕你忙不开,帮你的忙嘛。”
一边坐着看电视的庭母插了一句嘴,不开心地说:“你去那晦气地干嘛,别给你姐捣乱。”
卫霖蔷凑到罗绛嘴边咬耳朵,“儿子去就晦气,女儿去就不晦气,好理由。”
罗绛没说话,她过来,也是想看看庭招娣的态度,她总感觉庭招娣像是在隐瞒什么。
庭思礼跑到庭母身边撒娇,“妈妈,你就让我去嘛,我只是想帮帮忙,说是来照顾奶奶,但我老闲着像个没用的废人啊。”
庭母看到儿子眼里一片孺慕之情,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你小子,不是十五岁以后就发誓绝对不跟我撒娇的吗,说是没有男子气概,不过……听妈妈的,别去,你今天才回来,好好休息,之后有的是时间帮忙。”
庭思礼继续抱着庭母的腰痴缠,“妈妈,老妈。妈咪,求你了。”
卫霖蔷捂住自己的脸,不忍心看一个大男人的撒娇现场。
罗绛心里却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如果没有那句谶言,如果罗芸桑没有生病,她是不是也会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也会像庭思礼这样抱着母亲撒娇。
正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庭思礼已经顺利拿到了钥匙。
“走吧。”
罗绛点头:“嗯。”
卫霖蔷听到这个不带情绪的嗯,莫名觉得罗绛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哪儿不开心又说不上来。
第105章 疯掉的二姑
如果说前院群花生树,草长莺飞,那么后院就是杂乱无章,萧条凋敝,整个一个鬼屋的气氛,早年庭家做布料生意时,染坊就在后院,晾架上还挂着被时间腐蚀地破破烂烂的布条。染缸旁边还堆着粘成一团的石灰。
有趣的是,罗绛居然在门上发现了一张符,她伸手一揭,因为时间过长,纸张脆化,只揭下半张。
卫霖蔷凑上去一看,啧啧咋舌,“连你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笔法还错了。”
罗绛将符一丢,淡淡道:“至少能说明,这里曾经出过事。”
卫霖蔷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什么都闻不到了。”
“时间长了,自然闻不到,又或者……对方比你我都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庭思礼提着食盒上前问到。
“你不需要听懂。”罗绛往旁边一侧,四处看了看,心里有些失望。“不是要去送饭吗?走吧。”
“就结束了吗?”锦薇问。
“嗯。”
锦薇看罗绛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进展不顺利。
………
“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庭思礼的二姑庭元橙,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被关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说来也可怜,她不受家人待见,没有正常的行为能力,一生痴痴傻傻连蓝天都见不到几次。
庭思礼提着盒子进了小木屋,门打开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臭味扑面而来,从门缝中瞥见,屋内陈设简单,即使这样,地上还是脏污。
哐当。
食盒落地的声音。
接着众人就听见庭元橙在喊:“妹妹…妹妹…真………疼……好疼……好疼。”
罗绛锦薇哪见过这个阵仗,一下子就傻了,卫霖蔷完全是因为嫌弃那股味,没有进去。慌忙之中庭招娣从身后冲出来,推开几个人进到了屋子里。
罗绛他们才反应过来,一起走了进去。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二姑不怕。”
屋子里,庭招娣抱着庭元橙在安抚着对方。庭思礼呆呆地站在一旁,地上散落着饭菜。
“对不起,她平时不会这样的,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陌生人,还好我不放心过来看了一眼,你们没事吧?”庭招娣向几个人道着歉,又拍了拍庭元橙,语气里带着无奈,“不是说了,要在桶里尿尿吗?你看你,又把这里弄脏了。”
庭元橙被绳子拴着,倒也没伤到庭思礼,这会她正在庭招娣怀里瑟瑟发抖,“疼……疼……”
“乖,不疼,这是小礼,是我的弟弟,他不会伤害你的。”
庭元橙懵懵懂懂地看了庭思礼一眼,没再说话。
罗绛注意到这屋子里还算干净,地上有御寒的毯子和垫子,另外一边有个便桶,看来庭招娣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对这个疯二姑并没有仅仅抱着完成送饭任务的心态对待。
“那个是地窖吗?”
屋子中间有个通往地下的小门,不过是关着的。
“嗯。”庭招娣点头,“以前用来存放酒和粮食的。不过南方潮湿,慢慢闲置了。”
庭思礼看着庭元橙一脸复杂,他捡起地上的食盒,对庭招娣说:“对不起,姐,我把事情搞砸了。”
庭招娣笑笑,“没事,我重新做一份来就好,回去吧,这里脏。”
罗绛一转身,就又听见一个咚的声音,声音很沉闷,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
她还没问,庭招娣就说道:“大概是老鼠,下面还有些陈粮。”
罗绛一行一离开。庭招娣就叹了口气,她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两个还算干净的馒头,打开地窖的门,从兜里拿出电筒走了下去。
地窖里很黑,很潮,透着一股子逼人的阴冷,而这里也……关着一个人。
庭招娣把倒在地上的罗芙扶了起来,撕开她嘴上的胶布,把馒头递到她嘴边,“今天只有这个,吃吧。”
罗芙没有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我希望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
庭招娣没有说话,手还举在半空中。
“你会害死很多人。”
这句话让庭招娣有了反应,她收回馒头,重新把胶布贴上。
“看来今天你不想吃饭。”
看着庭招娣的背影,罗芙深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罗绛也来了,她也不敢说出对方是她妹妹的事情,这里的东西不是罗绛能对付的,现在她心里只希望罗绛能赶紧离开这里,离开甜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