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56)
黎樊眼神一亮,停下了卖蠢,喜道:“你终于笑了。”
“咳……”顾愉收起笑意,又回归到无喜无悲的表情,只是心里还在回味喵学呱叫的样子,很有槽点,让她无法再沉湎于魔教发生之事,黎樊总有办法让她破功。
想说声谢谢,但她们的默契,让一切尽在不言中。
“樊樊,”顾愉叫了她一声,又吐出一个字,“喵。”
黎樊戴回面纱,捂住了眼。女主又对她猫语告白,这太犯规了!
密集的雨幕慢慢断成了淅沥的细丝,水汽渐少,在一片未有人声的沉默中,雨声也逐渐消失。
“天晴了。”
二人同时开了口,互相对视一眼。顾愉推动轮椅,说道:“速战速决。”
黎樊点了点头,双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轮椅。她要陪着女主快点走完这个世界的剧情,替陪伴她多年的人洗脱冤屈,平定这一切之后,快一些到下一个世界。
魔教在梧州以北,通往梧州的路上有一些小村庄和寨子,还有一座城池,名曰“寒水”。被拐进花轿的路上,顾愉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沙尔丹对轿夫提起,他们会在那里暂时落脚,备齐一路随嫁人马,随后再前往梧州。
被魔尊之女逃了去,沙尔丹左右找不到人,极有可能回到梧州再做打算。若在此时迎难而上,不知是何种局面,顾愉决定赌这一把。
出了山洞,阳光漏过树荫照下来,顾愉看了看身上耀眼的喜服,对黎樊道:“帮我变一套别的颜色的衣服?”
猫松开轮椅,对了对手指:“这个……不行。”
她在顾愉面前晃了两个身,自己的衣服变成灰白,又变回深黑灰,但顾愉身上的衣服却毫无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黎樊不好意思地笑道:“学艺不精,只能变自己的毛,不能给别人变衣服。”除了力量上的优势,她在其他的法术上着实没有天赋,也没花过什么功夫去练习,只能算三脚猫水平。
“要不,我先和你互换一下衣服?”这是黎樊能想出的最好的主意了,让顾愉先穿她的毛,自己穿那身招摇的喜服。
但她转而一想,毛毛离体之后很难成型,除非用针织塑形之后再经幻化,否则顾愉穿她的毛就跟裹了一块大毛巾没什么区别。
“真的不要穿我的毛吗?”黎樊发出好奇的询问。
她立即遭到了顾愉无情的拒绝:“恐怕会很扎。”
“要是有棒针,我就可以给你织毛衣了。”她四下看有没有能削成毛线针的树木,心道:让阿愉穿着我的毛,嘿嘿嘿……
“没有关系,先走着再说吧。”不管喜服穿在谁身上,都一样醒目。顾愉也领教过黎樊织毛衣的速度,她们没办法再耽搁一两天了。
翻过了第二个山头,前方袅袅人烟依稀可辨。
再走近一些,映入眼帘的是一处民居。一对老夫妻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说着话,见到两个陌生女子,也没有丝毫惊慌。
“老婆子活得久啦,什么人过来,都感觉一样。”老婆婆这样说道。
顾愉观他们气息平和,话语微弱,手上没有习武之人特有的茧子,心道这只是普通人家,并没有练就一身武艺。
老爷子眯起眼,开始打盹,老婆婆热情地开口道:“我儿子是猎户,将我二人接到山上来住,还在打猎没有回来呢。二位姑娘是往哪去,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显得年轻,没有含含糊糊的,顾愉便问他们,有没有普通的衣服能卖。
老婆婆抬起光滑的五指,往门上一指:“喏,老婆子我昨日刚为儿子编的粗布衣服,他还未来得及穿就出门了。这位红衣姑娘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本想用喜服和顾愉头上的簪子抵债,但暴露行踪事小,顾愉怕这么做会为老夫妻带来杀身之祸。
她转过身,小声问黎樊:“我们有没有别的能给他们的?”
黎樊看了一会儿老妇,回过神来,确认道:“你要问她买?她说送给你。”
顾愉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她不想就这样白拿别人的东西。
“那你等等我。”黎樊绕到小屋后,对老妇喊道,“你儿子是打猎的?那你们收不收动物的毛?”
老婆婆看着顾愉,眼里冒出一丝微光,嘴上回答着黎樊:“也行,也行。”
黎樊从屋子背后走出来,手上捧着二斤黑白相间的毛。她将它们拿到老妇面前,问道:“这些够不够?”
“足够了。”老婆婆喜道,“多谢这位姑娘。”
黎樊没有回答不用谢,只是背过身,撇了撇嘴,她的这一副表情均收入顾愉的眼底。
顾愉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后,黎樊挖了个坑,将顾愉的喜服埋了,把她头上值钱的配饰放进自己的怀里藏好,心道没准以后能换点银两,二人又重新上路。
用二斤毛跟老夫妻换了一套粗布衣服,猫毛出在猫身上,心痛的是顾愉。离开的路上,她反手拉住身后的皮鞭,让对方停住了脚步。
“嗯?”
黎樊站定,顾愉的轮椅也停了下来。
“你疼吗?”顾愉转头,仰起脸问道。
“什么?”黎樊没有反应过来,她应该有哪里感觉疼吗?
“你给了他们好多毛。”那个毛量,感觉是笔非常亏的买卖。想到黎樊在小角落里一通薅猫毛,顾愉就感到内疚。
噢,原来是说她的毛毛。黎樊打了个小哈欠,摆了摆手:“无妨。”
换毛的时节悄然而至,她在身上一阵猛搓,掉毛量十分惊人。如果上一个世界里她想到这个发家致富的好法子,搞一点喵星人的猫毛毡周边,没准早就赚够买大爬架的钱,成为首屈一指的富贵猫了。
看着顾愉尚未舒展的眉头,黎樊一笑,又道:“我还以为你在怪我,对那老人家的态度不客气。”
顾愉笑了笑:“说来也奇怪,你对她的感觉倒像有敌意,她对我们却没有。依我看来,她只是个寻常的老妇人,甚至不会武功。”
☆、第五十八章
黎樊闻言,眨了眨眼:“我不能看出她会不会武功, 只能看出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但就算是个凡人, 也可能是危险的。她听过顾愉对她讲述的故事, 知道身处江湖, 不得不防。
她将自己的怀疑一一道来:“天雨路滑, 那老人家却说儿子一早就去打猎,也不担心;她问我们去做什么,态度熟稔, 像认识你似的;她说你身上这件衣服是她为儿子编织的, 可她十指光滑,别说一个茧子都没有,甚至不像老人的手。”
顾愉眉头舒展, 轻笑出声。她虽在魔教之中呆了十八年,却始终是纸上谈兵。经过黎樊的提醒, 她才察觉到了那不合理之处。
没错, 那一双手,她想要换掉这一身刺人双眼的喜服的心情急切,只是观对方形貌, 闻周身气息, 而没有仔仔细细地考量。老妇人不是武林人士,自然没有因练武而来的粗糙老茧, 但从事劳动生产,手上又怎么能不起茧?
如果不是经年累月地编织麻布衣裳,又怎么能做出工艺堪称精良的衣服?她说了谎, 这衣服十之八/九不是她亲手做的,更像是放在这里,等她过来换上。
是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在暗中帮她,还是沙尔丹埋伏在此的手下?
顾愉觉得哪一边都有可能,感到自己刚才留的一手是必要的。
“我家樊樊是只聪明猫。”顾愉在轮椅上转了半身,伸长手却够不到黎樊的头顶,只能隔着面巾摸了摸黎樊的脸。
被夸奖啦!黎樊心里美滋滋,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最让她生疑的地方:“还有一点,她将那二斤毛收下了,也没问是什么毛。”
顾愉听了,不禁莞尔:“倒也是个不小的疑点。”
“你在担心吗?”黎樊问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不要我折返回去做了他们?”
一只手指的指尖抵住黎樊的嘴唇,顾愉摇头道:“在没有摸清楚底细之前,不要轻易下杀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也许是沙尔丹埋伏的线人,又或许是高人隐居于此,说不好。”
她想除掉沙尔丹,给顾渊明一个清白,更不希望自己不仔细考量,轻率地对黎樊下命令,让她去做掉谁。真的这么做了,又和沙尔丹有什么区别?
“那这衣服呢?这衣服会不会有毒?”
顾愉挑眉:“如果沙尔丹真的要我命,就不会用这种方法,那二人也可以趁着你去屋子背后的时候就杀了我。”
他们还想留活口送她去武林盟;如果能在衣服上下毒,这一招,沙尔丹早就给顾渊明用了,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她武功低微,说难听一些,实在是浪费毒。
黎樊拽住了麻布的一角,凑过去嗅了嗅。不过是普通的麻布,用的也就是这一片山上的材料,没有别的什么味道。
“有无色无味的毒吗?”
“据我所知没有。”顾愉摸了摸下巴,食指又点在黎樊额头上。
她哑着嗓子问道:“你在做什么?”
黎樊的额头正对着她的紫微宫,垂目望去,倒像是脸埋在了她的要害部位。隔着一块奇怪的面巾,黎樊的鼻息微微地打在顾愉的前胸,让她染上丝丝的酥麻。
有些痒,无论是皮肤,还是心里。
黎樊抬起头,眼角弯了起来:“阿愉,你好香啊。”
“瞎……瞎说什么。”顾愉别开了脸,把黎樊的头往外推了几寸,“不要闹了。”
能和黎樊在一起,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尚未还魔教清白,她的心中像被蒙住迷雾,竟无心去顾及其他事物了。
她手扶着轮椅,转了一点弧度,退开了些,同时避开了黎樊的视线。
黎樊看着顾愉,欲言又止。她没见过她这样,说笑之间又露出落寞的神情,还跟她拉开了距离。
黎樊想,在顾愉心中,顾渊明对她的分量不亚于在轩辕仙门里,陆诚在自己心头的位置。那时陆诚为了救她们,自己身受重伤而殒命,她难受得几天都吃不好饭;现在顾渊明不明不白被沙尔丹杀害,推己及人,黎樊觉得顾愉的心里想必更痛。
想到这里,黎樊学着顾愉摸她头的样子,也轻轻地顺了几下顾愉的发丝。鸾凤簪已尽数取下,如墨的长发披散在顾愉肩头,只是被一根黑加白的发带松松地扎拢,这条发带还是黎樊反复揉搓自己的毛而做成的。
从前额顺到了末尾的发梢,黎樊的指腹触碰上顾愉的颈,一下一下点着,声音轻缓:“不要着急,事情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