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天,她的车从学校不远处的公交站经过,看到了在站台候车的陈宝铭。
雨很大,小小的公交顶棚压根抵挡不住这瓢泼大雨。
站台里还站着几个撑伞的少年,他们嘻嘻哈哈,偶尔对被逼到顶棚边缘的陈宝铭指指点点。
陈宝铭偶尔把目光投向其中一个少年——那个少年手上多拿了一把伞,伞骨已经被弄断,伞面也破破烂烂,像一块破布。
这把伞显然是陈宝铭的。
卫以衔认得他,因为他的母亲是她所在班级的地理老师。
看在地理老师的份上,她让司机停车,把车内多余的伞送过去。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陈宝铭。
直至商时迁出事,警方调查后,发现他曾经跟卫以衔在同一所学校就读。
她才把这个人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来。
他们本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如果不是她当初送出去的那把伞,压根不会有后来的事。
…
商时迁笑了笑,说:“对弱者施以援手从来都不是错的……做错事的是他,就算商时迁要怨,也该怨他。不能因为凶手是吃米饭长大的,就怨杂交水稻之父让他吃太饱了吧?”
卫以衔:……
她收紧手臂。
商时迁跟她贴得太近,感觉整张脸都被她呼出来的热气给灼烧发热。
“那个……有点紧。”
卫以衔忽然松开她,声音低沉:“垃圾桶。”
商时迁:?
她迅速从沙发上蹦起来,拉过一旁的垃圾桶。
卫以衔翻个身,对着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
翌日清晨。
晨曦透过多重反射照进了负一层的客厅内。
一束光落在商时迁的脸上。
她睁开眼,又被刺目的光晃了一下,不得不抬手挡住这寸光。
混沌的大脑在这片光芒的刺激下迅速清醒。
她看到搂着她的腰,窝在她怀中熟睡的卫以衔,昨夜的记忆浮现。
无奈地想:“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看到腰上搭着的毯子,还有周围被收拾干净的酒瓶、水杯、纸巾,以及原本在地上趴着的毛绒玩具,如今也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她便知道大概是女佣来过了。
整理完思绪,商时迁把目光落在卫以衔露出来的半张脸上。
大抵是昨晚漱了口,酒精也代谢得差不多了,卫以衔身上的酒气淡了许多。
商时迁隐约闻到了一种从前不曾闻过的香味。
像花香,又透着柑橘的甜味。
她还没琢磨明白香气的来源,就被系统的声音给震得天灵盖都要掀飞了:
【<( ̄︶ ̄)>嗷~~嗷嗷嗷,宿主,咱们富裕起来了!】
商时迁刚想让它别嚷嚷,以免吵醒了卫以衔,但突然想起系统只会吵她,吵不到卫以衔。
商时迁问:【所以,是爱意值什么的又涨了吗?】
【嘿嘿,宿主绝对猜不到,爱意值涨了多少!】
【破20%了?】
【那你也太低估‘同床共枕’的作用了!】
商时迁呆滞:【同床共枕……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们昨晚躺在同一个地方睡的,不就是同床共枕嘛!】
商时迁:……
系统高兴地公布答案:【爱意值32%,你又可以多活半年啦!】
商时迁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感觉怀中有异样。
她微微低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卫以衔那双猩红的眼眸。
————————
商四(恍然大悟:难怪你不让我接陈一勋的伞,你怕她成为第二个陈宝铭!
卫总:……
陈一勋:?
角落里——
女秘书:所以卫总那天发神经,凌晨四点喊我去买花,就是因为做了个噩梦???
你们霸总不要太癫。
——
注释:纪录片叫《人有相似/Finding My Twin Strang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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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偏见
卫以衔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纠缠,身体的温度越攀越高。
“你、你醒了?”商时迁被卫以衔盯得心中一紧,把系统的声音都抛之脑后了。
卫以衔的眼球布满了血丝。
在商时迁看来,这是典型的宿醉表现。
她还感觉到卫以衔的手抖了一下,不由得关切询问:“有没有头疼?”
卫以衔合上眼,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然后“嗯”了声。
“我去让人给你煮蜂蜜水。”
商时迁正要起身,卫以衔收紧了手臂,不让她动弹。
“不用。”卫以衔说。
商时迁顿了下,说:“那我替你按摩一下头部。”
卫以衔没有回应,商时迁就当她是默认了,上手替她按摩头皮。
发丝从指缝中穿过,指腹按揉着头发,安抚了因头疼而生出的烦躁。
良久,卫以衔才重新睁开眼,她无声地注视着商时迁,直到被发现。
卫以衔声音干哑:“你不是要去学校吗?”
商时迁有些讶异:“你昨天不是说……”
“想去就去吧。”卫以衔说。
她顿了下,补充:“但是要带上保镖。”
商时迁迟疑地问:“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商时与。”卫以衔松开禁锢她的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淡淡地说:“昨晚的事,我希望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这么一说,商时迁就知道“替身游戏”结束了。
“好咧。”商时迁本就不打算对别人说,自是爽快地应下。
许是得知自己又多了半年命,商时迁的心情很好,上楼去洗漱时的背影都透着一丝欢快。
卫以衔的目光追着她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楼梯拐角。
‘半年吗……’
卫以衔的脸上逐渐失去血色,在这种苍白的映衬下,额头的青筋分外狰狞。
向来直挺的脊背也微微前倾,佝偻着。
*
商时待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天豪景苑。
“我找卫以衔!”
物业联系9号别墅的值班室,转述了这位来客的申请。
两分钟后,天豪景苑的大门打开,商时待如愿以偿地驱车入内,直奔9号楼。
别墅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商时待长驱直入,毫无素质地将车停在了别墅楼的门口。
坐在客厅喝蜂蜜水的卫以衔听见脚步声,连正眼都没给商时待一个,说:“玄关有鞋套,烦请套了鞋套再进来。”
商时待在心底口吐芬芳,然后默默地把鞋脱了,光着脚在屋内转。
“你的金丝雀呢?”
“你要找金丝雀去花鸟市场,我这里没有。”
商时待:……
她冷讽:“现在不承认那是你金丝雀了?”
突然,她脑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卫以衔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诡计被发现,害怕遭到商家报复,所以昨晚就把人给处理了吧?
她冲到卫以衔的面前:“商时与人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卫以衔的头还疼着,听到她这么聒噪的声音,感觉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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