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132)

　　刚碰见余点语的时候，小姑娘哪有这样？麻烦别人一点点都会脸红，一点点自己的帮忙都不会要。就好像现在她把人养得越来越骄纵了些，桑舟还挺得意。

　　现在也只对自己这样，想到这里桑舟就更得意了，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就手上的动作更殷勤了点。

　　她们看的是最近热播的悬疑剧，周一到周五晚上八点半到十点，余点语追着看了三天了，很是入迷。桑舟对这个不感冒，不过陪着余点语看，充当个闹钟的作用，十点钟到点，电视里就放起片尾曲，她也把剥了一晚上水果皮的手擦一擦，提醒意犹未尽的某位高考生：“好了，该去睡觉了。”

　　虽然明天要考试，但看到余点语这种轻松的心态，桑舟放心不少。

　　余点语和唐芙都不在本校考试，考场分在了清吉初中，昨天下午她们去看过了考场，从家里走路过去都只要十五分钟不到。

　　余点语像没有骨头似的赖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惆怅的说：“为什么总要停在这么紧张的地方进入下一集？我现在就想知道后面的所有剧情。”

　　“明天回来就能看下一集了，乖，现在去洗澡。”桑舟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认真瞥了眼电视剧的幕后人员名字，编剧的名字有点眼熟，她想了想说，“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余点语一下就站起身：“真的？！姐姐，你好厉害，是认识做这个行业里的人吗？”

　　艺术和娱乐本就交集众多，桑舟自然有许多圈中人脉，只是那时候不太在意这种东西，桑舟听余点语这时候就叫姐姐了，不由得觉得好笑，思索了下说，“不太认识，但可以去问问，你真要听剧透？”

　　余点语皱起眉头想了下，很苦恼的回答：“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桑舟把人推到浴室里，轻车熟路地去卧室拿了睡裙塞进去：“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快睡觉。”

　　她们这几天都一起睡，但桑舟很老实，甚至每晚还会给余点语说故事哄她睡觉，手机也静了音，谁也打扰不到她们。

　　洗过澡了，床上和薄被都是好闻的味道，床头灯很柔和，余点语打着哈欠，眼角有困倦的泪花。桑舟合上特意买的童话书，去将灯熄灭，“困了就睡了。”

　　但灯一关，月光照进室内，余点语却想和桑舟聊聊天。她与桑舟虽然同躺在一张床上，却不像之前在客厅睡的那样凑在一块儿，相反，睡得还挺规矩。余点语平躺着，手脚都放得正正经经，乖巧到每一根手指都并拢到一起。

　　前面两天她也这么睡的，唯独今天觉得奇怪，她作为一位明天要高考的人这种心理姗姗来迟，犹豫了下开口：“你睡了吗？”

　　桑舟回答的很快：“没有。”

　　低低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好听不已。

　　“睡不着？要我再念几篇童话故事吗？”

　　“不听了，想和你说说话。”余点语摇摇头，头发在柔软的枕头上摩挲出声音，她侧过头看到桑舟的侧脸，“如果我考砸了怎么办？”

　　桑舟也转过头看着她：“你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没有人干涉你。”

　　“去念书还是要重新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桑舟摸索到余点语的手牵住，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心跳声传来，“只要是你的想法，我都会支持你。”

　　“当然，我觉得你应该不存在没考砸了这个情况。”桑舟捏了下余点语的鼻子，也不想给人压力，又跟着说了句，“等你考完了我还能带你回常晓市，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余点语主动钻进桑舟的怀里，语气轻快：“等我考完了，想去卖画，到时候赚一些钱之后，我还能在常晓市租个小房子，这样你以后在常晓市上班的时候也不用住酒店了，就……我们一起住。”

　　之前桑舟和余点语说的是自己去常晓市都有闻岚安排食宿，但实际上，她家里的房产多的是，只是看她愿不愿意去住而已。

　　桑舟想到等余点语考完之后自己要和她坦白身份的事情，心中久违的感觉到某种释然的轻松，把余点语搂得很紧，在人的额头亲了下，说：“好，结了婚的人确实是该一起住。”

　　“我们现在就一起住，”余点语小声说，“但我们没有结婚。”

　　桑舟听出一点点着急的意思，不由得勾起唇角：“那是因为你还在上高中，等你真的想好了也不迟。”

　　她的高中生涯还有最后三天就结束了，余点语对于自己真要和桑舟结婚这种事情还没有很实质性的体验，但她确实感受到与桑舟生活在一起的快乐。可能一段正式关系的开始需要一些必要的仪式感和承诺，余点语这么想着——一次正式的告白，她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桑总：告白这种事情也和我争，我先来

　　小可爱：考完之后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第68章 高考

　　为了防止可能迟到的情况发生， 桑舟比该去高考的人要更紧张，定好了三个间隔时间十五分钟的闹钟才放心去睡。事实上气定神闲的高考生有自己的生物钟，六点钟刚过准时睁开了眼睛。

　　余点语在床上动了下， 桑舟立马就醒了，“几点了？”

　　“还很早， 你的闹钟都没有响。”余点语想让桑舟再睡一下， 但躺在对面的人徒然就清醒过来， 黑眸中的迷糊一下就散了，“不睡了， 你笔袋拿上了吗？”

　　余点语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她们才起来， 人还在床上躺着， 被子都盖在身上。哪有这么快就出门了？桑舟果然比她紧张的多，从这句话里就能看出来， 应该还没有完全清醒， 但人已经记得要提醒自己带好考试用具。

　　昨晚唐芙和她说起， 凤姨紧张的这十几年来第一次饭没烧好，带着全家去下馆子余点语还不以为然， 今早发现， 原来经历高考的考生家属通常比考生还要紧张这件事是真的。

　　也得亏身边有个比自己还紧张的人，余点语像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楼下的爱心送考车——她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去一场普通的模拟考。桑舟和余点语一起吃过了早餐，笔袋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放在了玄关上。

　　“你比我更着急。”余点语换鞋子的时候， 桑舟就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 和做梦醒了似的过来， “我送你下去。”

　　清吉巷有车送考生去考点，余点语不让桑舟骑车送她，说自己挺轻松的， 要是桑舟真在外面等自己考一天，她反倒一直记挂着可能就没那么好发挥。

　　桑舟也就随她去了。

　　“你不是我这种身份，不懂送考的心情。”桑舟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在余点语开门的时候随意地踩上了一双人字拖和她一块儿出门。

　　余点语说：“我一点也不紧张。”

　　“我也一点也不紧张。”桑舟说，“你要喝水吗？还是想不想再吃点什么东西，或者，要不要上厕所？”

　　“我不要，你看着比我紧张，姐姐。”

　　下了楼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全家跟在后面的唐芙。唐小照在她屁股后面跟着，唐芙叼着个棒棒糖走的飞快，一边还在对爸妈说：“别送了，别送了，不就是在清吉初中吗？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儿？”

　　凤姨手里拎着装满吃食的小包，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反倒是唐芙什么都没拿，不知道的可能会疑惑考试的到底是谁。

　　“真的不再喝口水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啊？小照，你别扯着你姐姐的手啊，小照！”

　　走到底下，送余点语出去的桑舟和送唐芙的凤姨打了个照面，彼此都露出一个我懂你的微笑。

　　唐芙和余点语眼神碰到一起，无奈地叹口气，心中确定了家属们实在是太过紧张。

　　唐小照看到余点语，眼神亮了：“点语姐姐！”

　　他跑过来，一手分别牵着桑舟和余点语，小脸上的表情很幸福。在他的世界里面，能够见到喜欢的姐姐就是天大的好事，足够抵消所有的烦恼。

　　余点语和唐芙见了面，步伐加快，同时也让送考的家属回去。但两边都不肯依，非要送到了大巴车跟前，还站在那里挥手。巷口，来坐爱心送考车的考生基本上都跟着家属，看着桑舟站在人群中仰着头看她，余点语忽然眼眶一热，鼻子酸的差点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