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息入体,将残针一击震出。
秦长生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秦破慌乱地将他抱住,“沈大夫,我儿未醒之前,你且留步!”语声中带着一丝威胁。
幽幽忍不住道:“秦盟主,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这是我逐鹿盟的地盘,自然一切我说的算。”秦破冷声说完,将秦长生背回了马车,吩咐手下道,“看紧她们。”
“轰隆!”
只听净庵中响起巨响,大雄宝殿轰然崩塌,扬起了尘灰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 逐鹿之行,还有个小尾巴~写完就回去成亲~
第276章 险象
秦破闻声大惊, 原先以为她们来此,不过是为了把宋真送回,此时眼见大雄宝殿崩塌, 加之四野的荒芜景象,他不得不多想, 宋真要回这里, 恐怕不是为了祭拜师父, 而是为了找寻什么?
要说净庵里面什么最稀奇,莫过于那个传了许久的舍利子传闻。
难道是真的?!
秦破心念已动,锐利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在宋真脸上,像是要将她的心思洞穿。
宋真虽体虚,却半点不惧他。舍利子的传闻,已让师门遭遇不幸,秦破在这个时候动心思, 只怕沈将离她们一个都走不得了。
宋真坦荡地对上秦破的眸子, 刚欲开口,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这个时候她说这里根本没有舍利子,秦破又怎会相信?只怕反倒让他以为此地无银。
她只能苦笑一声,别过脸去,望向净庵的大门。
景岚染着半身尘灰走出净庵大门, 鼻子脸上还沾染着些许白灰。她低头一边拂拭,一边抖动衣摆,忽觉有人走近,她抬眼一看,原是柳溪。可很快地,她便发现马车边站着不少陌生脸孔。
逐鹿盟的徽号清楚地印在他们的衣襟上,景岚脸色有些凝重,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柳溪温声道了一句。
“别动。”
景岚余光瞥了一眼柳溪身后,却被她捧着脸,乖乖站定。
柳溪背对着逐鹿寨众人,斜眼给景岚递了个眼色,柔声道:“都跟你说了,玉佩掉了就掉了,你非要回去寻,瞧瞧,弄得这般狼狈。”说完,她又眨了两下眼睛。
景岚了然,故作认真道:“那玉佩可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唉,我就翻了一下佛堂,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轰隆一下,房子连同地板全部塌了。”
“人回来就好。”柳溪抬手捏袖,温柔地给她拭去脸上的白灰,顺势牵住她的手,“你若是折里面了,我以后怎么办?”
景岚点头,长叹一声,“溪儿,对不住,玉佩若是还落在殿中,只怕也被碎石压碎在底部了。”说完,她歉声哄道,“等回去,我重新送你一块,好不好?”
“好,夫君说什么都好。”柳溪是难得的千依百顺。
虽说只是装模作样,可听见柳溪这声“夫君”,景岚不禁心酥,眼底瞬间漾满了笑意,眼中只剩下了一个柳溪。
幽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两人全然不把这边的人当回事,打情骂俏地说个不停,声音却恰到好处地能让人听个分明。
秦破看景岚眼生得很,忍不住问向沈将离,“沈大夫,这位是……”
“姐……夫……”沈将离还在苦想,该给景岚一个什么临时名字?秦破的武功并不弱,此地又是逐鹿盟的地界,东海景氏的小家主贸然入境,秦破若知景岚身份,定有其他想法。
如今天下三分之势逐见端倪,倘若这个时候强行把东海景氏小家主“请”到逐鹿盟小住,朝廷可就失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到时候局势骤变,魏氏会担心东海景氏与逐鹿盟联手,魏玉再厉害,只怕也压不住座下那些另有想法的将军。万一撕破了当下难得的平静,对天下百姓而言并不是好事。
若是秦破留不下景岚,那就等于与东海景氏撕破了脸。榻边岂容猛虎在侧?就凭这一点,东海景氏势必会先对付逐鹿盟。逐鹿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两边必起战火,便宜的只怕是坐山观虎斗的魏氏。
沈将离明白当中利害关系,幽幽自然也看得分明。
“我的夫君,夜岚。”柳溪徐徐开口,说完之后,低颔介绍自己,“我叫百里清,是将离的义姐。”说完,她牵着景岚走近这边,屈起小指,悄然在景岚掌心写了两个字——混水。
“夜岚?”秦破重新打量了一眼景岚,“前朝夜氏?”
景岚沉色,“这话可别乱说!难道除了前朝夜氏,天下就不能有人姓夜了?”说完,她明知故问,“不知阁下是?”
秦破傲然负手,“逐鹿盟,秦破。”
“原来是秦盟主。”景岚故作震惊,对着秦破拱手一拜。
“小都督还在等着我们!”柳溪扯了一下景岚,故意压低了声音道。
秦破耳翼微动,“小都督?”
景岚愁容,“就是东海景氏那位小都督,近日她将成婚,所以邀了我们去吃喜酒,哪知……妹子回家一趟,便被人掳走了,所以我们便赶来寻找妹子……”故意一顿,景岚皱眉盯住秦破,“难道是……”
秦破笑容僵硬,赔笑道:“误会罢了,都是手下人办事不利,秦某说的是请,可手下办事莽撞了。”
景岚不悦,“哦?”
秦破本不用解释太多,可这几人都是东海景氏的贵客,他若全部得罪了,亦或是真把他们扣在此地太久,误了小都督的大喜吉日,那也算是结下一桩梁子。
“时辰也不早了。”幽幽见缝插针,扬声提醒,斜眼觑了一眼秦破,“我说秦盟主,你这是怀疑我家小将离的医术么?”
秦破皱眉,“你这话就难听了。”
幽幽趁机伸臂将沈将离勾入怀中,夸道:“我家小将离又叫‘阎王愁’,她医人可从未失手过!方才秦盟主好像说了一句话……令郎怎么怎么……则怎么怎么……”
秦破脸色有如铅块,这下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沈将离悄无声息地拐了一下幽幽,疼不疼只有幽幽知道。
幽幽忍痛,慢慢地缩回了手,低声道:“沈将离,你下手那么重做什么?”
沈将离挑眉怒瞪她一眼,“规、矩!”旁人不知道幽幽怎么不规矩,可沈将离是知道的,这女人竟毛手毛脚地揉了揉她的肩头,不给她立规矩可不成!
幽幽得了便宜,痛虽痛了,却心里暗爽,捱小美人一下,也算不亏。
秦破正不知如何圆场,他看看正在马车边照顾少主的车夫,急问道:“我儿现下如何?”
车夫探头仔细看了看少主的面色,“尚好。”
“如此……”秦破刚欲说完,便瞧见宋真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近马车,不禁急道,“你要做什么?”
“我留下。”宋真哑声开口,“盟主放他们走吧……”
沈将离愕声道:“宋、真?”
宋真涩然苦笑,“兜兜转转……是我命定的劫数……我已来不及对师父们叩头认错……我不想……”眸光落在秦长生脸上,“再错过这最后一个……”
可是,死在心上人眼前,那也是一种伤害啊。
沈将离刚欲劝说,柳溪自然地牵住了沈将离的衣袖,认真道:“妹子,天色真的不早了。”虽说这话有些凉薄,可那终究是宋真与秦长生两个人的私事。
沈将离忍下话来,点头道:“上、路。”说完,沈将离便钻入了来时的马车。
柳溪随后也上了马车,“夫君,赶车吧。”
幽幽与薛清弦解开栓在马车后的缰绳,牵过两匹马儿,各自翻身上马。
景岚坐上马车,牵起了拉车马儿的缰绳,当着秦破的面调转了马车的朝向。
手下们看了看脸色难看的秦破,“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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