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捉魅师(19)
乔灵栖的目光移到白烨的身上，透过白色的衬衫，仿佛看到了里面完美的身材。
“他……他长得好看，他、他说话有趣。”
乔灵栖憋了半天，最后说出这么一句话，安铭的嘴角都撇到后脑勺了，酸得牙疼。
平时不爱言语的乔灵栖，今天把这一年的话都说了，而且全都是夸奖白烨的话，连白烨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全被他盘点出来，估计白烨要是知道，平时耍机灵扯嘴炮的他被夸成这样，他会找不到北的。
白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继续摆弄着他的显微镜，调好焦，灵石放大在白烨的眼底，他细细地观察，查看着灵石的不同，刚刚移动一下位置，白烨的眼眸猛地一挑。
“乔灵栖，你过来看看。”
乔灵栖走到白烨身后，“怎么了？”
“你看看这里，灵石是乳黄色，可是灵石中心有白色的痕迹，只不过字太小，又埋在里面，肉眼看不到。”白烨指给乔灵栖。
乔灵栖凑到显微镜目镜上，调暗光线，那白色的痕迹变得明显几分，分明出现两个字，而且是繁体字。
“神迹。”
神迹？这是个什么东西。
乔灵栖看着白烨，白烨摊摊手，他也不懂。
乔灵栖抿着嘴唇，突然想起江莱和Rose口中的那个男人，戴面具的男人。
“神迹会不会是个人，或者是人的代号。”这两个项链都是从面具男人手中流出来的，很有可能是他的代号。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地方名，或者网站名，一个人叫神迹，这也太能装B了吧。”
白烨撇着嘴角，这种名字只会让他想到乡村重金属或者杀马特。
乔灵栖点点头，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转身交给了安铭。
“你去查一查，有没有这个地方、网站，或者人名，公司的事情先放一放，做一个详细调查给我。”
“好的，老板。”
安铭已经拿着纸条离开，白烨的这个发现，让乔灵栖陷入了沉思，从江莱开始，一直到Rose，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越来越重，虽然还不能分辨“神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不会很简单。
白烨拿着两条灵石项链，在手中把玩两下，然后全部扔给了乔灵栖。
“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两条项链都是假的。”
乔灵栖接住项链，看着吊坠上闪着乳黄色光芒的灵石，不可否认地点点头。“确实是假的。”
真的灵石项链怎么会有痕迹，而且是这么明显字迹。
白烨背靠着桌角，事情到了现在，算是走进了死角，Rose已死，剩下那两只魅应该也逃出安城，肯定是找不到。灵石项链是假的，给灵石项链的面具男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对了，你医院里那些病人怎么办。”
“已经交给安铭处理，过几天通知家属，给一份赔偿金。”
“救不过来了吗？”白烨脸色有点暗沉。
“本来就已经死亡，只是因为人体能量被封在体内，才会有生命迹象，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
乔灵栖没说，他调及了所有医疗人员，也没有找到救治的办法，他也动用了法术，然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其实赔偿金也不该他付，但是乔灵栖愿意拿。
白烨叹了口气，算是接受了这种结果。
“什么时候送走，我去帮个忙。”
“明后两天吧。”乔灵栖脸色也不是很好。
白烨点点头，躺进了沙发里，满脸堆着感叹。
“唉~世事无常啊，还是要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
乔灵栖看着沙发上的白烨，嘴唇勾起淡笑，他靠过去，就坐在白烨旁边，手顺势揽过白烨的肩膀。
“我带去行乐吧，安城你应该还没有逛过。”
白烨转头看了乔灵栖一眼，一副看怪物的表情，他推掉乔灵栖的手臂，往边上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不用了，留在安城准没好事，送我回学校吧，如果没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坐高铁走，但车票钱得你付。”
不是白烨抠门，主要是来得太着急，白烨只带了一只手机，连衣服都没换，怎么可能拿钱。
乔灵栖的笑僵在了脸上，好不容易才接到自己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走。
“你不是说要帮忙送走那些病人吗，怎么现在就说走。”乔灵栖的脸阴了天，眼睛也不再看白烨。
“那就晚两天走呗，反正也就明后两天的事情。”
白烨没在意。
“嗯。”
口头上虽应着，但乔灵栖心里暗暗下定了主意，病人就一直养在医院里，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拖到没有办法了再送走。
白烨在乔灵栖家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医院一直说在处理，但是病人没有移走，白烨看着还有生命迹象的病人，虽然知道他们没有存活的可能，却也不忍心催促，就一直在乔灵栖家住着。
乔灵栖虽然很少和白烨交流，但一日三餐尽心尽力，只差招一个厨子回家了，吃喝玩白烨都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乔灵栖犯什么毛病，总喜欢抱着他睡觉，让他有些别扭。
这天白烨有天心血来潮，下楼转悠一圈，也没去太远，就在小区后面的公园，正好碰见几个高中生在打篮球，白烨凑过去，跟他们打了一个下午。
“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家。”
乔灵栖没打通电话，发了个消息给白烨。
“在你小区后面的公园，和几个高中生打篮球呢，这就回去。”
“快点，我在家等你。”
“嗯。”
白烨一边擦汗，一边回了条消息，旁边男同学拍了一下白烨的肩膀。
“哥们可以啊，打篮球不错，再来一场？”
“不来了，天都黑了，催着回家呢。”白烨扬了扬手机，站起身来。
“真没劲，这才玩多久啊，女朋友就来催了？”
男同学吹了一下挡在眼前刘海，戏谑的口气。
“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难道是老妈啊，感情你还不如我们高中生呢。”
白烨看着那一脸痘的毛头小子，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就是老妈，怎么着。年纪轻没事少撸，瞧你那一脸痘，老大会徒伤悲的。”
扯嘴炮，白烨可是行家。
“你大爷。”
“哈哈哈。”
白烨沿着公园小道往公寓楼走，天完全黑了下来，公园的路灯有些昏暗，泛着晕晕的黄光。
白烨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往后看了一眼。“哪个兔崽子跟着你大爷呢。”
……
没有一点儿动静，寂静的小路上只有白烨站在路边，一只大飞蛾飞过，在路灯底下转悠，遮住一丝灯光，留下拇指大的阴影在白烨脸上。
“没人啊，最近也是神经。”
白烨摇摇头，想着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他挠了下头，转头往前走。这刚转过头来，他就被狠狠撞在地上，屁股贴着石子路，疼得他龇牙咧嘴。
“哎呦，怎么走路还有不带眼的呢。”
白烨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抬眸看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摔倒在白烨不远处。他干干瘦瘦的，比白烨黑了好几个色度，扔在黑夜也就只能看到眼睛，眼神倒是锐利，警惕地盯着白烨。脸上沾着灰尘，像是一个小乞丐，力气却不小，把一米八几的白烨撞倒在地。
看到少年身上破旧的衣服，白烨破口大骂的嘴合了起来，他看着少年，语气柔了两分。“怎么走路不小心点儿，这灯光暗，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人的。”
“我愿意！就不小心！”少年蹬着白烨，瞬间炸毛。
“嚯~个头不高，火气倒是不小呢，父母没教你撞了人要道歉的。”
白烨站起身来，看着少年迟迟没起来，还是伸出了手，想要拉他一把。
少年啪得一下打开了白烨手，清脆的响声，白烨的手背立刻红肿起来。
“我没有父母！不会道歉！”
少年吼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等白烨有反应，撞过他的肩膀，往后跑去。白烨一回头，人已经没影了。
“哎真是，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白烨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想要骂一句脏话，到了嘴边却没有骂出来。想着一个十二三的孩子而已，怪可怜的，没必要较劲。
卷一 第四十二章 你人真好
白烨悠哉悠哉往小区走，光着个膀子，衬衫搭在肩膀上。白烨刚转到小区门前的街道，就看到了乔灵栖，他站在小区门口，眼睛盯着白烨。
“你怎么在这儿等啊。”白烨连忙跑两步，走到他面前。
“不然在哪里等？”乔灵栖反问，看到他没穿上衣，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盖到白烨身上。
“天有些凉了，会感冒的。”
“打完篮球就没穿，还真有点凉。”
白烨咧嘴笑了一下，晚上的风确实凉，他刚才在胡思乱想所以没有注意，现在身体暖了几分，心里也莫名有些暖。
“平时看你冰冰冷冷的，也不爱说话，没想到你人这么好呢。”乔灵栖对白烨真的很好，白烨又不傻，自然感觉得出。
“是吗？怎么没人说我好呢。”乔灵栖还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没人说他好。
他一天天在公司冰着张脸，说话不转弯的直白，谁能说他好。
“那他们铁定是眼瞎了，乔大神这么贴心，怎么能没人说好呢。”
白烨揽住乔灵栖的肩膀，故意打趣两句。
乔灵栖抿着嘴唇，顿了几秒钟，他抬起头来，看着白烨英俊的侧脸。“我不是人好，是只对你好。”
白烨愣了半分钟。
“乔灵栖，你又来了，开玩笑光来这一种可就没劲了。太酸！”
白烨抽回自己的手臂，乔灵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白烨险些以为他要表白，要是对面是个姑娘，白烨说不定一冲动就接受了。
“酸吗？我觉得不酸，挺甜的呀。”
乔灵栖不以为然，白烨不揽他，他不会揽白烨吗。乔灵栖还比白烨高一点儿，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很顺手，很自然。
“特别酸！”
白烨要拿开乔灵栖的手臂，可是手刚抬到肩膀上，就被乔灵栖的手抓住了，同样大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却异常的和谐。
“我去！疼！乔灵栖你快松手！”
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白烨甩开乔灵栖，抓着自己的手龇牙咧嘴，手背上传来钻心的剧痛，像一百根针同时扎在他的手背，脸上微微冒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乔灵栖虽然力气大，但也不至于让他疼成这样。
翻过手，手背暴露在灯光下。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又不失男人的刚劲，只是这么好看的手上，却有一片刺眼的黑色痕迹，在白烨的手背中心，像是沾了几滴墨汁，渗透进肉里。
乔灵栖轻轻碰了一下，白烨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这是怎么搞得，你出去之前可是完好无损的。”乔灵栖心疼地握住白烨的手。
白烨盯着手背上的黑色痕迹看了几眼，“可能是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吧。”
他每太注意，刚刚才发现的。
“打篮球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如果是磕到手背的话，或青或紫，但绝不可能是黑色。”
各种打篮球出现的伤，都在乔灵栖脑子里过了一边，白烨手上的伤，在逻辑上是不可能出现的。
“这我哪能知道啊，莫名其妙就一片黑。”
白烨心里有些憋屈，主要是太疼了，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就一顿疼，今天太不顺，路上还撞到人。
撞到人？
白烨抬起头来，他记得他去拉那个男孩时，被他打了一巴掌，就打在这个手背上。
“乔灵栖，你们小区这边还有小乞丐吗？”
“应该没有。”
乔灵栖头也不抬地回答，他的目光一直在白烨的手背上，这么奇怪的伤，他疼不疼，我该怎么救治他。
“没有乞丐，那那个小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烨脑海中浮现那个男孩的脸，他目光十分锐利，就像黑夜中秃鹰。白烨转头看着这个小区，这是高档住房去区，管理很好，怎么会有乞丐。
“真是奇怪。”白烨抿唇。
“先回家，你的手需要快速包扎，不要再耽误了。”
乔灵栖的心都揪在伤口上，根本就没有注意白烨在说什么。握着他受伤手的手腕，顺势揽着白烨的肩膀，往前走去。
白烨还在想着小少年的事儿，任由乔灵栖揽着他，两人靠得十分紧，两个身体都快叠在一起，一齐地往楼门口走去。
楼前的大爷看到两人，打了声招呼，“乔先生回来了。”大爷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转，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回来了。”乔灵栖回应一句，依旧揽着白烨，越揽越紧。
白烨也伸手打了声招呼，注意到大爷的眼神后，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乔灵栖的举动太亲密。
白烨虽然不爱与别人这般亲近，但是乔灵栖对他算有救命之恩，他手又疼着，而且两个大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白烨没在意。
大男人之间有的多了，比如这会儿，乔灵栖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
……
乔灵栖一直在书房捯饬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把白烨一个人扔在客厅。手疼不能打游戏，白烨索性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遥控器摁过来摁过去，全是一些婆婆妈妈地电视剧。白烨扔了遥控器，刚想躺一会儿，眼角余光扫到电视屏幕，看着画面上那条小路特别熟悉，好像刚刚走过。
白烨坐起来，眼睛盯在画面，“花蕊小区？”
这不是乔灵栖家的小区吗，花蕊小区，看到这个小区名的时候，白烨还嘲笑过乔灵栖，怎么住一个这么娘的地方。
“安城发生一起离奇事件，在安城花蕊小区前街，发现一具尸体，身份不详，除了脖子上有一块黑色的斑点，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是突然间窒息而死。警方初步怀疑是猝死，不排除他杀。”
黑色的斑点？
白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这不就是一块黑色的斑点吗？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能有什么联系啊，最近真是越来越神经。”
白烨吐槽一句，自从牵扯进魅的事情之后，他就越来越敏感，总是胡思乱想。白烨嘲笑着自己，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在笑什么？”
乔灵栖从书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里面堆着一滩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芝麻糊。
“唉~”白烨突然叹了口气，“笑我自己最近有些魔怔。”
白烨似笑非笑地说道，开玩笑的语气。
“魔怔？嗯。”乔灵栖居然点了点头，他抓着白烨的手腕，将“芝麻糊”轻轻涂在白烨手背上，十二分的温柔，十二分的耐心。
“我也有些魔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