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总裁在下(17)
从小到大,总是傅行简要什么都是最好的,而他却只能用尽手段来得到他稀疏平常就能得到的东西。
柯安有时候觉得太不公平,凭什么他连傅姓都不能拥有,而那人却要什么都有。但每每看到属于他的东西被自己夺走的时候,那种快慰是谁都体会不到的。
也许是病态,也许是嫉妒,柯安慢慢喝下那杯被傅行简拿走的红酒,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更添艳色,神情却冷漠,静静地在窗边看着人潮汹涌。
夺去别人喜欢的东西,说出来不太道德,但他却喜欢这样。
……
傅行简下午没回公司,只是回到了家,拉上窗帘,在光线微弱的房间里看着老电影。桌上是年份久远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高脚杯里轻轻地摇晃着。
日色西斜,屋子里回荡着正宗的巴黎腔,饶舌的语调在那部经典的爱情电影里都变得浪漫起来。
他在看一部法国的老片子,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眼前就浮现起那张脸。
那张脸,鼻梁,嘴角以及额前的弧度都像是最精巧的工匠雕刻而成,该硬朗的地方硬朗,要含蓄的地方含蓄,不乏韵味。眉梢眼底都藏着似有似无的笑,乍一看温柔如水,眉眼含情,再仔细一看,内里的神情却克制得近乎冷漠,好像天生对世人都有一种怜悯感,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耳边陡然响起那句‘Jet'aime’,傅行简怔了怔,心上颤了颤,抬头,却看到是屏幕里一身西装,皮鞋锃亮的英俊绅士单膝跪地,手捧着一束几乎将半边脸都遮住的玫瑰,含情脉脉地向着风情万种的女子求婚。
那电影色调是黑白的,玫瑰也看不明颜色,却让人感觉到鲜活。
傅行简陡然关掉了那部影片,脸色不太好,但嘴唇却嫣红,像是染上了酒色。一室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没了外界的光线,一时间有些不辨时辰。
不知何时,钥匙悄悄转动锁孔的细微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宋翊刚刚结束了一次采访,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将那张俊美的脸庞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略显疲倦却依旧不损风华的眼眸,似含蕴着满河天星,清而柔。
他推开门,动作顿了顿,侧头往沙发上那一团影子望去,“傅总?”
空气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酒气,宋翊适应了一下屋内昏暗的光线,看到桌上倒落的玻璃杯。猩红的酒渍从杯口流下,染到桌面上,洇出一大滩类似血迹的痕迹。
好在,还没有滴到地毯上。
宋翊摘掉了帽子和口罩,蹙着眉把外套放在一边,走过去,要去扶他。
他以为傅行简睡着了,因为从刚进来的时候傅行简就没动过,但他刚刚碰到了傅行简的手臂,却被他挡开了。
“别碰我。”青年抬起头,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隐隐布着血丝,冷冷地向上瞥的时候,让人心神一窒。
傅行简瞥他一眼,自有种上位者的气势,是习惯了的命令的口吻。
宋翊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他冷漠的眸子,面上的笑容慢慢地消逝了。
他坐在傅行简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开口,“傅总,你对我哪里不满意,可以直接说的。”
从昨晚开始,他就感觉傅行简对他的态度就转变得很奇怪。就算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却也想不出,唯一的过错便是他最近工作忙了许多,陪傅行简的时间少了。
但傅行简不像是因为这种事情就会生气的人。而且,他在之前就很明确地表示不会干涉他的工作,又怎么会因为他最近忙起来了而生气。
但傅行简却看他一眼,不答话。
他现在心情不好,没来由地心情不好,也许是见了不想见的人,本来阴云密布的心情更糟糕了。
傅行简再开口的时候,是让宋翊去把灯开了。宋翊默然起身,把灯开到柔和的灯光,还没转头,就听到傅行简说,“我离下一次情期还有两个星期,这段时间,你不用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
宋翊要转身的动作滞了下,看向他的目光凉凉地,“嗯?”
傅行简坦然对上他的眸子,淡淡道,“我说,你不用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除了发情期之外,我要用到你的时候很少。”
这样的话很伤人,但事实就是这样。
傅行简继续道,“我跟你经纪人说了一声,要是你想搬出去的话,就让他给你找一个地方、那种安静一点,安保设施比较齐全的地方,你看中哪里都可以,我直接给你买下来就好了,你也不用一直来这里,这里离你公司有点远了。”
他说着说着,听到宋翊不说话,便抬头去看他,看到宋翊不动波澜的神情。
宋翊静静等他说完,只是道,“不用了,谢谢傅总。”
“……”
“在这里就很好。”
傅行简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回了句‘哦’,话一出口,却感觉哪儿都不自然。明明是在他家,他却坐立不安,哪里都无处下脚一样。
宋翊说过之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跟他说了一句要去做饭了,便转入厨房里去。
两人默默地吃完晚饭,傅行简以往话多,现在却没什么话说,倒是宋翊会时不时跟他讲一下在剧组的趣事和今天的工作,像是寻常人家丈夫和妻子汇报今日做了什么一样。
宋翊说今天采访他的记者好像是他的粉丝,全程都在问他问题,让旁边的男主和女主的演员都有些尴尬,他只好借故说自己有事情,要离开,让她继续采访别人了。
他说着,声音很平淡,只是在阐述着这个事实,不骄不躁,傅行简陡然抬头,发现宋翊在看着他。
那目光很专注,很认真,让人觉得他眼中便是浩渺世界,而这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是那样醉人的目光。
宋翊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时,像是演奏厅里大提琴的音色。
他说,“别动。”
傅行简怔了怔,看他伸手轻轻触在自己唇间,有点痒,再抬眸,看到了那修长指尖上的一粒洁白饭粒,不知怎么地便觉耳根发热。
对面的青年却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寻常事情,笑了笑,“好了。”
第20章 绮念
傅行简对宋翊这种人是没脾气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论他怎么说,宋翊总是不会生气的,只能软绵绵地就让人消了气,不能再能和他闹别扭了。
傅行简幽幽地盯着他若无其事地吃完饭,始终没从他脸上看出丝毫不愉悦的感觉,要从鸡蛋里挑刺都挑不出。
宋翊去卧室拿了被褥和枕头走向客房,他看着青年的动作,没有阻拦,只是在他对自己说晚安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进卧室。
把窗帘拉上,关上灯,一室漆黑。
傅行简睁着眼睛想,他现在对alpha好像更依赖了,经常要嗅着alpha清淡的信息素才能睡得安稳。
林遥说这很正常,omega对他第一个alpha都会有依赖心理的,就算那个alpha并没有完全标记他,但他的信息素却是omega第一次接受过的异性信息素,会早于意识被身体记住,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会记住那信息素的味道。
所以,几乎所有的omega都会和他们第一个alpha结为伴侣。
而在这一方面,男性alpha比女性alpha要好一些,选择的自主权要大一些。因为凭借单纯的身体接触很难去判定一个男性alpha是不是第一次,所以只能凭借他身上残留的上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来感觉,而alpha短暂标记的信息素会在数月之后慢慢消散,直到再也闻不到。
所以,傅靖在知道他包养了alpha之后没有气得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而是让身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连同着警告傅行简自己不能太过高调,不要让别人知道他养了个alpha,也是想着以后瞒天过海,再给他找一个为人朴实的alpha。
但傅行简却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alpha结婚。
也许是童年时母亲带给他的悲伤太重,他看过太多个母亲等着傅靖回来的夜晚,总是孤寂难眠。
他那时不懂为何母亲不改嫁,或者和傅靖离婚去过她自己的日子,后来才知道被完全标记过之后的omega几乎是离不开那个alpha的。
被完全标记过之后,就只能一辈子守着那一个人,发情期也只有那一个人能缓解,对其他的alpha会有下意识的抵触。就算是去医院强行把标记去除,对身体的损伤也是巨大的,现在的医学技术没有那么发达,强行摘除完全标记的成功率很低,动辄就会伤了性命。但alpha却可以肆意标记许多的omega,没有限制。
傅行简恨极了这样的不公平,他不甘被别人掌控,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拱手交到别人的手上。
也许是自小的经历,他并不相信自己足够幸运能碰上一个从一而终的alpha。
是,他现在英俊多金,自诩身材也不输模特,但再过了十年,二十年呢?到时候多的是年轻貌美的omega,谁能保证到时候真的不会有一点点心动呢。
傅行简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所以,也并不对别人报以什么期望。
***
夜色苍茫,高楼之上的玻璃窗晶莹剔透,被映着外界华灯的色彩,照亮了青年的脸庞。
宋翊静静地看着窗外,仔细地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不对劲的,他洗澡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傅行简的心情很不好,连做那事情的兴致都没了,之前,他可都是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说要的。
还有今天,他却是直接提出来要自己搬出去了,要是说这里面没点原因,宋翊是不信的。
他双手合扣,修长的手指交缠在一起,瘦削的下颌搭在上面,有一种精致脆弱的美感。
此时,那双墨黑色的眸正望着窗外,沉沉如夜。
寂静的晚上,总是能让人梳理清思绪,宋翊回想着这几天反常的事情,心念一动,指尖一划,在通讯录上看到柯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