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领结和红胸花(14)

　　鹿锦笙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青年打脸抬起来让他面对自己，青年略显稚嫩的脸上五官都倔强得拧在一起，目不斜视地看着鹿锦笙。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你留在那到底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说退伍就退伍？”
　　鹿锦笙半蹲在青年面前，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像只愠怒中即将爆发的老虎。
　　“我去把你的报告拦下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鹿锦笙松开青年的脸直起身转到另外一边背对着青年理了理衣服领子。
　　“我和你的事，”鹿锦笙顿了一下，“以后你也当没发生过吧。”
　　“不行！鹿锦笙！你不能这么对我......”
　　青年跪趴在地上抱住鹿锦笙的腿。
　　“我不要走......”
　　“你给我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还是个军人吗？”
　　鹿锦笙拉着青年的衣服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你不是入伍不到半年就打破了我们连我保持了快十年的定向越野记录吗？你不是我们连最棒的飞行员吗？我不允许你这个样子！”
　　“你给我回去，我们两个从今往后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给我丢脸。”
　　鹿锦笙又把青年甩到一边。
　　青年暴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眼睛都红了，他站起来抓住鹿锦笙顿衣服领子让鹿锦笙面对着他。
　　“我不管！！”
　　“我不走！你不回去我就不走！！”
　　“你先找招的我！！！凭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没发生过就没发生过！”
　　青年冲上去啃咬般撕吻着鹿锦笙的嘴唇，鹿锦笙站在那没动，放任青年的撕扯。
　　“何冲，我承认，一开始事情由我引发，确实是我的错。”
　　鹿锦笙手抚上青年的头，温柔抚摸青年留着短短寸头还有些扎手的后脑。
　　“所以，事情也由我结束吧，好吗？”
　　被唤作何冲的青年缓缓停下，他脸上被鹿锦笙捏出来的红痕还没褪去，眼圈又红了起来，眼泪顺着英武俊逸的脸颊流淌下来。
　　“指导员……”
　　“我已经不是指导员了。”
　　鹿锦笙微笑着擦拭掉何冲脸上的眼泪。
　　“你不是要当兵王吗？你不是看不上我这样天天混日子吗，你得回去，部队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我不，我什么都不要了，指导员，笙哥，你让我留下吧。”
　　“不行，何冲，我不同意。”
　　鹿锦笙扯下何冲拉住自己的手臂，把何冲往后推了一下。
　　“你可以留下，但是我也不会认你，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留下，我就走，我如果想消失，你肯定找不到的，你知道。”
　　“笙哥！！”
　　“你听话。”
　　梁郁临睡前刷手机才想起来白天鹿锦笙问他要不要去看画展，左思右想回了个去。现在既然也要考虑金铎了，就要两边都好好接触，然后认真找一个喜欢的人。
　　梁郁躺在床上，觉得今天把事情和金铎都说明白之后畅快多了。芋圆红豆汤也很好吃，梁妈妈不太喜欢吃甜食，银耳汤都不放糖的，梁郁不太有机会吃甜品，所以金铎这套路完全切中了梁郁的点。
　　梁郁给鹿锦笙的消息发过去之后鹿锦笙一直没回，这并不太像鹿锦笙的风格。
　　可能已经睡了吧。
　　梁郁想，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这么早？
　　据郭明成所说，鹿锦笙应该才刚三十岁吧，这么养生的吗。
　　不过梁郁也没多想。
　　“笙哥……”
　　何冲抱着鹿锦笙，脸扎在鹿锦笙的颈窝处。鹿锦笙揽着他的肩膀，有些粗砺的覆着薄茧的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他手臂上上次演习留下的伤痕。鹿锦笙刚为他清洗过，也换了新床单，他现在躺在鹿锦笙干爽的大床上，身体和心里都觉得十分舒适。
　　鹿锦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是条微信消息，鹿锦笙没管它，又抽了口烟。
　　“过两天你就回去，记住你答应了我什么。”
　　“嗯。”
　　何冲把眼泪蹭在鹿锦笙的脖子上。
　　为什么明明现在还抱着我，嘴上却说着这么残忍的话呢。
　　何冲收紧了拥住鹿锦笙胸膛的手臂。
　　金铎：又没我事？
　　梁郁：不也没我什么事么


第三十章
　　金铎约梁郁去吃饭，因为今天是周五，金铎今天晚上能放肆地吃一顿，不用再惨兮兮地吃鸡胸肉。
　　梁郁脸上笑嘻嘻嘴上不是很乐意的回了条信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一周才能吃一次，已经这么惨了，我就大方点听你的吧。
　　那让我想想。
　　梁郁一来一回地和金铎聊着天，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办公室外面又流传起了梁经理和神秘帅哥自从前两天吵架后现在又进展顺利的八卦。
　　我想不到，要不你还是来我家吧，我还给你做泡芙好不好。
　　不好！
　　金铎这人什么样梁郁现在算是彻底清楚了。平时没事一副欠揍的样子，嘴毒的要死说个话能噎死人，一旦有什么歪点子就开始装可怜开始卖萌，如果说是和那方面相关的事的话，就更酸了，甚至直接露出大尾巴狼的本来面目。
　　那千层行不行？
　　不行。
　　那我教你怎么做芋圆。
　　我要在外面吃。
　　好吧……
　　最后决定去上次梁郁请鹿锦笙去的那家餐厅。至于原因，就是金铎还在因为这件事吃醋。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所以还是要由梁郁请客，并且吃完饭再由梁郁把他送回家。
　　梁郁知道金铎这些小心思，觉得金铎吃醋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暖暖的。以前他暗恋陈嘉彦的时候都只有吃陈嘉彦醋的份，从来没想过还能有人因为自己而醋坛子被打翻。
　　因为两家父母的缘故，梁郁和陈嘉彦也一直都是同学，哪怕在一个学校没分到一个班上，也要请老师开后门把两个孩子分到一起。
　　不过大学的时候因为两个孩子想要发展的方向不同，就没硬要一起报一个学校。陈嘉彦读了金融，梁郁报了汉语言文学，跟郭明成混到了一起。
　　然后现在的工作又和当初的专业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这些年梁郁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两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了，两个人想见面也不容易，虽然都还在燕市，但是大家有了各自的交友圈子，只有偶尔两家聚餐或者周末难得碰到一起都有空了才见上一面。
　　每次见到许久不见的陈嘉彦梁郁都开心的不行，但是他全都不曾表露出来，为了维持长久稳定的朋友关系，他一直没想把这份感情暴露在阳光下，但是也想着或许有一天能打开心扉把自己十几年来的心事都诉说给陈嘉彦听。
　　直到陈嘉彦开始带女朋友回家。
　　那会儿大概是大二开学没多久，梁郁又因为梁妈妈的嘱托去陈嘉彦家跑腿，但是他特别高兴，因为能找机会见陈嘉彦。
　　跟陈嘉彦妈妈打了招呼就轻车熟路去了陈嘉彦房间，仗着自己发小的身份连门也没敲就进去了。
　　陈嘉彦正和那漂亮姑娘接吻。
　　“你怎么来了？”
　　被撞破好事的陈嘉彦脸红着问，倒是没什么发火的意思。
　　“我妈……我妈让我给阿姨送来她刚买的丝巾，我就顺便来找你玩……”
　　梁郁心疼极了。他碰都不敢碰，眼巴巴看了十几年的陈嘉彦，在他眼前接吻。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有个的东西，一直在你周围，你一直以为那理所应当是你的，但后来发现那东西自己有脚，会跑，上面还写了名字，那名字不是你。
　　后来自然也没什么，没多久这个女孩也消失在陈嘉彦的生活里，大概是在梁郁不知道的时候分手了。
　　但是梁郁一直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不，他从来都不曾拥有。
　　陈嘉彦喜欢姑娘，陈嘉彦是直男，陈嘉彦和自己不一样。
　　所以这件事他更不能说了。
　　梁郁下班的时候金铎在他车边等他，穿个风衣人模狗样的，和往常随便套的运动衫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为了这顿饭专门打扮过的。
　　“穿这么骚？”
　　“不骚配得上我哥哥吗？”
　　金铎凑过来在他耳边说。
　　“滚。”
　　梁郁害羞用胳膊肘顶开他。
　　到餐厅之后金铎和梁郁由侍者带着到了他们定好的位置上。
　　“你来点？”
　　“我没来过，你按你喜欢的点吧。”
　　“好。”
　　梁郁看着菜单，心想干脆就点和之前跟鹿锦笙来的时候一样的东西好了，金铎这个小疯子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先生，这边。”
　　“谢谢。”
　　梁郁正回想着之前和鹿锦笙到底点了什么，就听到旁边传来疑似鹿锦笙的声音。
　　“鹿锦笙……”
　　梁郁向那边看去，只见鹿锦笙带着前几天在他店里看到的那个青年出现在这里。
　　金铎：你快点安定下来啊，渣男
　　梁郁：......


第三十一章
　　“嗯？”
　　金铎不知道梁郁突然在说什么，他抬起头顺着梁郁视线的方向看去。
　　那是两个身形高大肤色偏深的年轻男人，等等，其中稍年长的那个不就是前几天送梁郁回家的？
　　“那是……”
　　“嗯，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
　　梁郁直白回答，反倒让金铎没有发作理由。
　　“你不去打个招呼？”
　　金铎发坏，突然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