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凭本事坑死自己的(12)

　　很快，伴奏响起了。
　　林羲之偏着头，抬手捏了捏耳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就怕听错了席宴的评价，在评价练习生时犯错误。
　　席歌王的表情好认真啊！
　　他绝对不能出错。
　　陈城握紧话筒，有点紧张，还想咳嗽。
　　陈城一着急，就开始抢拍，伴奏还没播放到第一句开始的部分，他就开始唱了。
　　抢拍就算了，整个一句每个字都不在调上。
　　陈城知道自己搞砸了，不由自主变得更加紧张，整首歌唱得犹如梦游，也就只有舞蹈还过得去。
　　表演结束后，陈城的整张脸都白了，站在舞台上头都不敢抬。
　　沉默中，林羲之率先开口，“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唱歌？我不觉得你刚才是在唱歌。我以为林羲之已经是音痴的极限了，结果你唱得还不如他。”
　　这句话说出来，不要说制作人和其他导师，连林羲之自己都懵了。
　　席宴评价练习生就直接评价，突然提他干什么？
　　悲剧的是，他还未加任何润色，直接复述出来了。
　　他要说什么才能挽回刚才的局面？
　　林羲之微微低头，表情有点难看。
　　这种表情落在陈城眼中，便以为席歌王对他的实力彻底失望，连评价都说不下去了。
　　陈城忍住想哭的冲动，“老师，我平时唱歌不是这样的。我紧张了……没唱好。”
　　席宴那边不吭声，林羲之只能自己挽尊，“你别哭，我刚才说错了，你唱歌还是比林羲之好听的。至少嗓音条件比他好很多。”
　　林羲之说着说着，不小心又把席宴说的话复述了出来，“就是唱功和表现力太差了，没什么进步空……”
　　陈城快要哭出来了。
　　林羲之连忙改口，“我是想说，你进步空间真的挺大的，好好努力。”
　　陈城下台领了一张F贴好了。
　　“林羲之，我刚才要说的是他没什么进步空间。你不听我的，我们没必要继续保持通话。”
　　席宴说完就挂了语音。
　　林羲之连忙找机会给他发了条消息，“别挂，我都听你的。”
　　林羲之把手伸进兜里，拨出语音通话。
　　响了好几声后，席宴接了。
　　林羲之松了口气。
　　正在舞台上表演的练习生以为自己唱得歌得到了席歌王的肯定，唱得更加卖力了。
　　表演结束后，他们战成一排，满怀期待地等待席歌王的评价。
　　林羲之想要回应他们的期待，可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说出了席宴的评价，“唱一首这么简单的歌都能喘成这样，我没办法评价。”
　　练习生们失望地下台，按照顺序在台下领了D、F贴好。
　　林羲之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点心疼。
　　但当他一次又一次地复述席宴对练习生们的评价时，林羲之对他们的心疼，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你唱的《如果风来过》和我听过的一定不是同一首歌。”
　　“你们公司的音乐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不适合唱歌？”
　　“除了主唱，其他人唱得根本不能听。”
　　“我无法评价，你们说吧。”
　　“我无法评价，你们说吧。”
　　“我无法评价，你们说吧。”
　　……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羲之捂着脸坐在位置上不动，他真的没脸见那些练习生了。
　　坐在他旁边的苏正关心道：“你还好吧？”
　　林羲之：“我一点都不好。”
　　苏正提醒道：“他们虽然大部分唱得不怎么样，可是也有几个唱得挺不错的，你刚才说太狠了。”
　　林羲之一脸沉痛，“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那么说他们，但是我没办法。”
　　苏正疑惑道：“这是剧组给你的人设？”
　　林羲之懵了，“什么人设？”
　　在他面前也要装？苏正说道：“没什么。”
　　就任凭事情这么发展下去？
　　林羲之觉得他还是该争取一下，站起来跑到休息室和席宴交涉，“你待会评价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下措辞，温和一点？”
　　席宴冷声道：“那些我说了无法评价的，你以为我真的不能评价他们的实力吗？”
　　林羲之动之以情，“席宴，练习生中的很多人都是你的粉丝，他们真的很喜欢你……”
　　席宴认真道：“好，既然这样，接下来那些我无法评价的人，我都会认真的如实评价。”
　　“无法评价”这四个字实在是太扎心了，随便说点别的都比它好。
　　林羲之没想到席宴这么快就答应了，“谢谢你。”
　　席宴：“之后我会负起责任，尽全力教他们唱歌。”
　　林羲之欲哭无泪，“教他们唱歌的人是我，不是你。”
　　席宴：“我们可以语音教学。”
　　林羲之不敢相信，“难道我每次录这个节目的时候都要和你保持语音通话？由你远程教学？”
　　席宴：“要不然呢？”
　　林羲之感动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席宴没再吭声。
　　林羲之脚步轻快地回到演播厅，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苏正对他说道：“说太多狠话对你影响不好，一会我多评价几句？你少说一点怎么样？”
　　林羲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得席宴同意才行。
　　苏正：“……”有剧本了不起啊！他也有！
　　捕捉到林羲之脸上的笑意，还没有上场的练习生们都暗暗松了口气，想着他们一会上台表演的时候应该会好过一点。
　　“你不是在唱歌，你是在念歌词。”
　　“你声音怎么跟蚊子似的，不要以为你声音小我就听不出你跑调了。”
　　“你跑调跑得你队友拉都拉不回来……你当练习生的这几年到底在练习什么？练习怎么跑调吗？”
　　“如果你下次等级评价还是这种水平，我劝你退赛。”
　　“你现在的水平，这里的其他人都出道了，也轮不到你。”
　　……
　　林羲之复述了几句评价后发现有点不对……
　　席宴说的这些话怎么还不如“无法评价”了？！
　　难道认真对待产生的结果就是更毒舌的评价吗？
　　在席宴的鼎力相助下，林羲之硬生生把《produce 111》的初次等级评价，变成了席歌王的大型掉粉现场。


第18章
　　.
　　初次等级评价终于结束了，每一位练习生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等级牌。
　　林羲之挂了语音通话，心情复杂。
　　苏正拍了拍林羲之的肩膀，“席宴，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
　　林羲之叹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正愣了下，笑着说道：“有心改变就好。对了，这季《produce 111》的主题曲《是我啊》是我写的，你在来之前就听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原来那首陈冬给他听过的，超级难唱的歌是苏正写的！
　　林羲之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挺好的。”
　　林羲之说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练了有一百多遍了吧，怎么练每个字都唱不到调上，气得他撕了好几张歌谱。
　　苏正面露期待：“一会你上台给他们示范一遍怎么唱？我好久没听你唱现场了，很想听。你之前不是假唱了嘛，正好趁这个机会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真正实力。”
　　林羲之内心慌得一笔，面上强装淡定，“他们都是成熟的练习生了，该对着谱子自己唱了。”
　　苏正：“……”那刚才把他们贬的一文不值的人是谁。
　　演播厅内响起了《是我啊》的旋律。
　　111位练习生仰着头，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这首歌的调怎么这么高！”
　　“这首歌好难唱啊。”
　　“舞蹈也好难。”
　　……
　　看着众练习生皱成苦瓜的脸，林羲之心里轻松了不少，“既然你们也觉得难，我就放心了。”
　　可他字典里的难和练习生们所说的难大概不是一个人造出来的。
　　当A等级的练习生站在一起齐整整地唱完一首《是我啊》时，林羲之心生佩服只想站起来鼓掌。
　　当B等级的练习生聚在一起高水平发挥唱完一首《是我啊》时，林羲之只想把他们身上的等级牌从B换成A。
　　很快CDF三个等级的练习生也站出来唱歌了。
　　林羲之冷着脸听他们唱歌，越听脸色越白。
　　林羲之觉得他完蛋了。
　　111位练习生里唱得最差的人都能唱对好几个音，比他唱得好多了。
　　演播厅里最该退赛的人是他，不是眼前这111位年轻的孩子。
　　林羲之发愁的模样被苏正看在了眼里。
　　苏正感慨道：“哎，要帮助D等级和F等级的练习生消化这首歌，挺难的。”
　　林羲之丧的要死还要努力灌鸡汤，“嗯，希望他们都能厚积薄发吧，我对他们有信心。”
　　“？？？”
　　苏正压低下巴，深深地看着席歌王，若有所思。
　　录完今天需要录的部分，林羲之飘回休息室，苦着脸拨通了语音，“席宴，怎么办？你的那些评价太毒了，搞得场面非常尴尬，有几个练习生都被你怼哭了。后来他们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只敢小声打招呼，溜得比兔子还快。”
　　席宴：“受不了批评就提高实力再来。”
　　他就知道席宴会这么说，林羲之愁眉不展，“我一会让陈冬跟导演他们说一声，拜托剪辑师剪辑的时候注意一点，要是他们为了收视率利用你的毒舌做节目效果，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骂你的。”
　　席宴满不在乎道：“你很闲吗？还有时间在乎别人的反应。你这次的表现我很满意，请继续保持。”
　　林羲之：“……我整出车祸现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骂我冷血毒舌和骂我演唱实力不行能一样吗？”席宴没好气道，“你这次唱歌没车祸吧。”
　　林羲之：“没，口型都对上了，表情也很完美。”
　　席宴语调一扬，“表……情？”
　　林羲之连忙更正自己的表达方式，“是完美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席宴：“这还差不多。”
　　林羲之一直惦记着席宴那边的事情，问道：“《这就是演员》每次都是两个演员一起演同一部剧，和你一起演戏的人选确定了吗？你们打算演哪部作品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