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每天都在试图气死我(17)
韩重云要吸烟,而他在养鱼的地方是很少吸烟的,所以才跟梁余声到了外面。
梁余声一开始也没多想,现在看到店里的几个属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虽然单位里没人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但张志杰那天说的话还是有不少人都知道的,万一这些人把韩重云也当成同性恋……
韩重云见梁余声皱眉,问:“怎么?”
梁余声说:“没什么。”
韩重云不明所以,只当梁余声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两个人便默默吸完了余下的半支。
庄飞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梁余声去结了账,本来方洋是不肯收的,但梁余声不可能不给。
梁余声给手底下这几人拦了车让司机送他们回去,之后在门口又抽了一支烟,加上跟韩重云抽的那支,这两支烟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他想以后见韩重云时尽量要小心,最好不要在有单位同事的地方,还有去韩重云家也不能太放松了,反正无论如何不能牵连韩重云。
韩重云待他好,他应该让韩重云更好。
梁余声看得明白,只是一时忘了,这世上有句话叫“天有不测风云”。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意料般发展的。
方洋这婚也结了,店也开起来了,店里的生意也不错,他就有心思想想别的事了。他觉得当兄弟的,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为了一段失败的感情就再也不碰这东西,不管是什么人,最好还是得有个依靠,也许是身体上的,也许是精神上的。
梁余声两样都缺,这一点方洋以前就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林宇都出国了,他总不能去把人揪回来吧?当然他更不可能去找梁余声那后妈,跟她说你得对我兄弟好点。
以上都不靠谱,但是他觉得靠谱的终于出现了——韩重云,这男人一看就靠谱!
方洋自认自己了解梁余声,他觉得他不会看错,他兄弟看着韩重云的目光,那跟看别人可不太一样。
必须得为他兄弟做点什么才行。
事情赶得也巧了,当月二十一号就是梁余声生日,方洋觉得这个可以利用一下。
以前方洋都是买个蛋糕,找个味美价廉的地方跟梁余声一起吃一顿,但今年他改了主意。
方洋找了一家气氛和环境都特别棒的川菜馆子。他没跟梁余声提前说,但是却提前几天告诉了韩重云,并且跟韩重云讲了,这是要给梁余声一个惊喜。
有件事方洋觉得自己做得挺缺德,为了让韩重云来,他把梁余声说得特别可怜,说他这么多年没人给他过生日,家人也不管,实在太惨了,所以做兄弟的不能当作不知道。
韩重云实在受不了方洋煽情,直接皱着眉肯定地说:“我去。”
方洋满意了,说:“您就直接去就行,地方我都订好了,蛋糕也订了。”
韩重云“嗯”一声,继续在那儿折腾他的虾和鱼。
二十一号那天很快到了,梁余声却并不知道这天是自己生日。他小时候跟奶奶在一起,奶奶一直给他过的阴历生日,而时下的年轻人是不太注意阴历的,除非逢年过节,所以梁余声没想起自己的生日实在是一点也不新鲜。
梁余声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方洋跟他说的地方。那是一个古风味很浓的川菜馆子,一进大堂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麻辣香气。
包箱里还没人来,梁余声就坐在一边翻看菜牌。大概翻到第三遍的时候,门口进来个人。梁余声抬头一看,是韩重云。
韩重云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个桶型的,比KFC全家桶还要大,而且似乎挺沉。
梁余声说:“韩哥你也来了,方洋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
韩重云一愣,“不是你生日吗?”
梁余声比他还愣。
服务员这时进来说:“两位先生,可以开始点餐了么?”
梁余声说:“先不急,我们还有个朋友没过来。”
服务员看了下席位订单,诧异地看着屋里两个长相爆表的男人,“可是订的是两人位啊。”
梁余声:“……”
韩重云:“……”
也就是说方洋根本就没打算来?!
梁余声给方洋打电话,方洋说:“对不住啦兄弟,我店里今天实在是太忙,就不过去了。韩先生到了吧?你让他陪你过生日,过得愉快点啊!”
方洋贼笑着把电话挂了,梁余声心念一转,把方洋在心里骂了个底朝天。但是来都来了,他不可能让韩重云白跑一趟,就说:“韩哥,你想吃什么?既然今天是我生日,那我请客。”
“什么都行。”韩重云并没有发现异状般说完,等梁余声点了菜,就把袋子递给了梁余声,“送你的。”
“谢谢韩哥。”梁余声接过来提了提,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猜着应该不能是鱼和虾什么的,便问:“我能打开看看吗?”
“嗯。”
梁余声松开束口的抽绳,打开来一看,居然是芬理希梦限量版五百色的彩铅。
喜欢画彩铅画的人大都会想拥有一套这样的彩铅,这套彩铅每支都有其自己的名字,浪漫唯美,而且每支笔的颜色都纯美到爆。
梁余声一直想收一套,但是太奢侈了,他没想到韩重云居然会送他这个。
“上次见你画画的时候彩铅好像快用没了,就让人弄了一套。不喜欢?”
“喜欢。”梁余声说:“不过你确定我会舍得用?”这可是韩重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喜欢就行,用不用在你。”
梁余声决定用,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芬理希梦五百比之创作更适合收藏,但他还是觉得,笔这种东西,不用来写和画那就没有意义了。
后来菜上来了,梁余声也没吃多少,他隔一会儿就问韩重云,“韩哥你吃完没?”
隔了三分钟又说:“韩哥你不觉得太辣了吗?少吃点儿吧。”
梁余声两脚高频率地点着地,有些焦急,“韩哥你不……”
话没说完,韩重云直接起来了,“走吧,回去画画。”
梁余声赶紧穿衣服提礼物,一脸感激的模样,边往出走边说:“韩哥,你家有画画纸吗?没有的话我想去买点。”
结果出了包房还没来得及下楼,他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人用视线拦住了去路。
是许金梅。
许金梅的目光狐疑地从梁余声脸上挪开,定到与他并排下楼的韩重云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敌意和厌恶,近乎无礼地问梁余声,“这人是谁?”
韩重云眼里蓦的闪过一阵冷意,但到底尊重对方是长辈,便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没想到事隔十二年,许金梅依然是这副样子。她的眼神恶毒得像带了刺,特别是落到梁余声身上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那种尖锐的锥骨之痛!
梁余声脸色有些发白,但表情却没太变,他叫了声“妈”,之后说:“这是我的一个、一个客户。”
许金梅的态度却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好起来。她说:“是么?”说罢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直到越过他们,站到更高处,才背对着梁余声和韩重云,轻笑了一声,“那你这位客户,他知道你是同性恋吗?”
第19章 解秘
梁余声就像生了根一样,好半天都没能动地方。他僵硬地站在人来人往的楼道上,身体仿佛被灌了铅。直到有人急勿勿上楼,不小心差点碰倒他,他才像回过神来一样,笑着朝韩重云说了句,“抱歉了韩哥,看来今天不能去你那儿画画了。”
韩重云微蹙着眉,“出去再说。”
梁余声去结账,得知方洋已经付过了,却生不出丝毫喜悦。
他不禁想,是不是真的因为没资格幸福,所以才连个开心的生日都过不上?
许金梅说过,他是没资格幸福的人,因为他害得别人痛苦。
梁余声失笑,“韩哥,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韩重云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梁余声看了他一眼,坐上去问:“去哪?”
韩重云将车驶离停车场,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大街上开了很久,漫无目的的,见路就走的开法。
梁余声觉得真是太浪费油了,但是韩重云不说话,他也就不想开口。这样安安静静地两个人独处在一块儿的机会,过了今天估计也不会再有了。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划破这寂静。
“重云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带着哗啦啦的搓麻声响,付晚月说:“麻将桌都支好了!”
“就回了。”韩重云行车过程中开的免提。
老太太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别忘了把小梁子带回来知道不?”
韩重云挂断,之后深踩油门,速度飙得奇怪。
梁余声这时说:“韩哥,先去我那儿一趟行吗?”
朋友邮的栗子粉糯米糍到了,本来是想着今天先赴了方洋的约,明天再抽空送到韩家的,现在看来还是直接让韩重云带走更好。
韩重云调转车头,把梁余声送到了新租房的楼下。梁余声回去把栗子粉糯米糍拿下来了,整整十盒,其中有两盒是朋友听说他跟人打斗流血了,特意给加的豆红糯米糍,说吃了补血的。
梁余声把这十盒全都放到了后驾驶位上,说:“韩哥,那什么,我有点事就不能去你家了,你开车慢点。”说罢他把门关上,在车外挥了挥手。
韩重云启车,毫不犹豫地离开原地,而在他的倒车镜里,是梁余声转身的背影。
梁余声没有马上进楼,他趁着夜色好在外头多留了一会儿。这小区里有一些健身器材,还有两个挺大的秋千,荡起来特舒服。白天的时候他工作忙,再说也有孩子在玩,他就总也玩不上,正好这夜里怪清静的,荡得高一点,还能感受到夜里的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