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的腿断了(5)

有一回低血糖，上课晕了过去。
坐在后座的医生同学把人妻受背到医务室，得知了他不吃早饭的事情。

11.
“之后他每天吃早饭的时候都会多买一点分给我。”人妻受回忆说。
断腿攻问：“那你……那时候喜欢他吗？”
人妻受转过头来看断腿攻：“没有呀，我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你。”
断腿攻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将还在感冒的人妻受压在座椅上狠狠吻住了他。


12.
断腿攻用腿都看得出医生对人妻受有意思，只有人妻受这个小傻子看不出来。
那次回家路上，断腿攻十分小心眼地把医生的电话号码扔在了垃圾桶里，没有告诉人妻受。
于是医生这三年也就没能和人妻受取得联系。

13.
人妻受扶着断腿攻下楼，医生跟在身侧。
再次相遇医生看上去很激动，他问人妻受上次回去之后怎么没给他打电话。
人妻受说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医生一愣，看了断腿攻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14.
人妻受去马路上喊出租车，让医生扶着断腿攻在里头等一会儿。
医生问断腿攻：“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断腿攻得意：“三年。”
医生苦笑：“这么说，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你们刚在一起啊……”
医生低声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

15.
医生告诉断腿攻，其实自己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人妻受了。
人妻受那时候坐在他的前面，医生每天上课能够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很高兴。
但他没敢追求人妻受，他怕自己的父母不会同意。
后来他放弃了读商科的理想，遵从父母的意思出国学医，为的就是未来能够有足够的底气和人妻受站在一起。

16.
医生开玩笑地对断腿攻说：“我要是早一点回来多好，可能就没你什么事了。”
断腿攻不服：“没你什么事才对，他大一就喜欢我了。”
从外面叫到车进来的人妻受刚好听到了这句，瞬间脸色发白。
“你怎么知道？”

17.
断腿攻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心虚地看着人妻受，不敢多说一句话。
连人妻受和医生交换微信都没开口阻止，只能气呼呼地在旁边干瞪眼。
上了出租车，断腿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宝宝你是不是生气了？”
人妻受抿嘴。
断腿攻伸手去握人妻受的手：“我错了，我不该偷看你的日记本。”

18.
其实断腿攻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那回人妻受去外地出差，断腿攻一个人看家。
晚上人妻受打电话给断腿攻，说自己有份材料落在书房里，让他帮忙给自己念一念。
断腿攻在人妻受抽屉里翻找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本日记。

19.
断腿攻知道偷看别人隐私是不对的，但又实在好奇，于是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还是翻开了其中一页。
那是人妻受大一时候写下的：
今天又在食堂看见了段学长，他就坐我隔壁，点了四菜一汤，他真的好能吃哦～
今天去学长班上蹭课，大四的课真水，学长竟然趴在桌上睡觉，不过睡着的样子还是很帅prprpr……
今天去看学长打篮球了，他看了我一眼，还说我长得像他朋友，我好开心！

20.
断腿攻看完几行，猛地合上了日记，没有再继续往下看。
他靠在椅背上，用手捂住了脸。
手掌下面，是他闭上的眼睛，和那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
那一刻，他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21.
人妻受低下头：“所以你都看到了？”
“就看到一点点。”断腿攻老老实实地回答。
对于偷看日记这件事断腿攻心怀内疚，但同时又忍不住庆幸，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被这么好的一个人惦记七年。
断腿攻搂过人妻受的肩膀，摸摸他的小脑袋：“谢谢你能一直这么喜欢我。”
人妻受把头埋在断腿攻肩头，不知如何作答，最后闷闷地回了句：“不客气。”

22.
晚上睡觉的时候人妻受在床尾垫了几个枕头，方便断腿攻搁断腿。
关了灯断腿攻仰躺在床上，问人妻受：“你这两天是不是有心事？”
人妻受眨了眨眼，说没有啊。
断腿攻摩挲着人妻受的手心：“过两天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人妻受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太多好奇，说了声好。

23.
第二天人妻受把断腿攻安顿好就回去上班了。
断腿攻跟几个合作伙伴请了个假，说自己被撞断了腿，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被一群人笑了个够。
其中一人问：“你那天中午跑那么老远做什么？”
断腿攻说：“去见个人。”

24.
断腿攻去见的人是白月光。
白月光前阵子回了国，断腿攻知道后约他出来见面。
结果还没见着就被撞断了腿，直接送进了医院。
断腿攻告诉人妻受的时候略过了这一段。
断腿攻暗恋过白月光很多年，人妻受是知道的。
他怕人妻受多想。

25.
断腿攻暗恋白月光的时间，比人妻受暗恋自己还要长。
断腿攻曾反省过很多次，自己为什么喜欢白月光，最后想出来的理由可能是脸长得好看。
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原因了。
白月光是个直男，喜欢大波妹和网红脸。
白月光不爱收拾，袜子可以一个星期不洗，每次断腿攻去他宿舍都会被熏出来。
白月光常年打球，皮肤黝黑，肚子上的肌肉比断腿攻还硬。
从各方面来说，白月光和断腿攻的择偶标准都相去甚远。
然而这么多年，断腿攻就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绕不出来。
直到遇见人妻受。

26.
断腿攻第一次见到人妻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可以这么像。
不过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人妻受很乖，害羞的时候脸会红，不会像白月光那样大大咧咧。
人妻受会做饭，还会烤小饼干，他做的每样东西都合断腿攻的胃口。
人妻受的皮肤很白，洗完澡又香又软，让断腿攻恨不得能咬上一口。
和白月光不一样，人妻受各方面都符合断腿攻的择偶标准。
断腿攻连蹦带跳地从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27.
在一起的这些年，人妻受把断腿攻照顾得像个残障儿童。
所以现在残障儿童真的残了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会有点无聊。
他决心研究一下烹饪。
断腿攻他妈来看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油放少了。”段妈捂着鼻子说，“怎么，小任没给你留好饭菜？”
断腿攻咧嘴笑：“留了，四菜一汤，刚吃完。”
“啧啧啧，惯得你。”

28.
段妈像领导视察一般在屋里转了一圈。
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数落断腿攻：“屋子都是小任收拾的吧，你看看人家，天天上班那么忙，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你呢？啥都不会！”
断腿攻把石膏腿翘在茶几上，嬉皮笑脸地说：“是不是恨不得他才是你儿子？”
段妈：“是有这么想过。”
“那我把他娶进门呗，他就是你儿子了。”
断腿攻收起了笑：“妈，我想跟他结婚。”



29.
段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两个男人怎么结？”
“去国外领个证。”
段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断腿攻抢在了前头。
“我知道领回来也没多大作用，在国内没有法律效力。但就是想有个证明，告诉自己他是我爱的人，是我这辈子想要一起生活下去的人。”

30.
段妈想了会儿，点点头：“你自己的事还是交给你自己做主，我跟你爸插不了手，你考虑好了就行，往后的日子都是你们自己的。”
断腿攻搂了搂段妈的脖子撒娇：“谢谢妈。”
被段妈嫌弃地拍开了。
临走前段妈又关照了一遍断腿攻：“我放了些鱼干在冰箱里，蒸一蒸就能吃。你别瞎研究什么菜谱了，毒害了小任谁跟你结婚？”

31.
段腿攻觉得有道理。
回到厨房把自己做的黑番茄炒蛋倒了，等人妻受回来做好吃的。
结果人妻受说有个饭局，晚饭回不来了，让段腿攻自己点外卖。
人妻受说别点粥，外面的粥都放增稠剂。
也别点油炸食品，油不干净。
辣的也别吃，你伤口刚好。
断腿攻听话，最后点了个凉拌黄瓜。

32.
人妻受回来得挺早，断腿攻刚吃完，正躺在床上看宫斗剧看得热血沸腾。
人妻受去洗澡，手机扔在了床上。
这时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断腿攻无意中瞥了一眼。
医生：到家了吗？
断腿攻：！

33.
人妻受洗完澡出来，就见断腿攻关了电视剧，正一脸幽怨地盯着他看。
“晚饭跟谁吃的？”断腿攻问。
人妻受没打算隐瞒：“跟医生。”
断腿攻闹了：“你怎么忍心把老公扔家里吃凉拌黄瓜，自己却跟别的男人大吃大喝！”
人妻受：“那明天给你做黄瓜炒鸡蛋，沾点荤。”
断腿攻说可以。

34.
人妻受钻进被窝，被断腿攻一把抱住。
断腿攻问为什么跟医生出去吃饭。
人妻受说太久没见了，叙叙旧。
断腿攻酸溜溜：“下次带上我。”
“你不是不方便出门嘛。”
“那就开视频，把我放在旁边，看着你们吃。”
人妻受：“行吧。”

35.
但断腿攻觉得不行。
那医生一看就是心怀不轨，旧叙着叙着就该挖墙角了。
断腿攻告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赶快行动。
他通知段妈买点新鲜的肉和蔬菜过来，今晚要大显身手做一桌好菜。
段妈不信，把菜都做好了装在一个个微波炉碗里送过去，路上还顺道买了只烤好的脆皮鸭。

36.
断腿攻准备就绪，就等人妻受下班。
段妈带来的菜都已经摆好了盘，桌上还点了两只蜡烛营造气氛。
这时候断腿攻的手机响了，显示的是“小白”。
断腿攻接起电话。
“老段你已经出院啦？”
“嗯，恢复得挺快，就回家歇着了。”
“出得了门不？”
“大概不行。”
“那怎么办？要延迟吗？”
“我今天就跟他说，我等不及了。”
断腿攻刚说完，就听见身后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

37.
断腿攻拄着拐迟缓地转身，只见人妻受双眼通红，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断腿攻慌了，手忙腿乱地过去给人妻受擦：“宝宝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