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蛋糕师傅的演员不是好龙套(2)

方乔身体不安地挪来挪去，陆彦洲余光瞟了一眼，问：“昨晚弄疼你了？”
方乔立刻坐正，觍着脸说：“没，陆总技术那么好，怎么会疼。”
陆彦洲挺满意，松开一只握方向盘的手，捏了捏方乔的耳朵。
“陆总，林尧打工的那家蛋糕店还挺偏的，您怎么会去那儿遇到他？”
“对面的高中刚好是我母校。”
“哇，那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听说可难考了，陆总这么厉害。”方乔十分卖力地恭维。
“花钱买的，只上了一学期就出国了。”
“……”和有钱人没话聊。
见面的地方是家咖啡店，两人到的时候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靠窗的地方却已经坐了个长发美男。
林尧看着两人走近，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什么都入不了眼的模样。从小身边就有不少人因为这个都说他个性太傲，不过方乔从来不这么觉得。
这叫厌世脸，很高级。
“你头发怎么回事？”林尧直接忽视了一旁的陆彦洲，盯着方乔问。
方乔突然来劲儿：“前天刚染的，怎么样好看不？”
“太黄了。”
方乔撇了撇嘴。
被忽略的陆彦洲也不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听他们说完后才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陆彦洲。”
林尧眼皮抬了抬，缓缓伸过去握住：“我知道。”
从刚才一踏进门开始，陆彦洲就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友好，眼下他握手的力度更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陆彦洲一路上的那些期待稍稍退去了些，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以公事公办的名义开门见山：“林先生，方乔可能跟你提过，我是星洲娱乐的常务副总裁。林先生外形这么出色，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公司发展？”
“不好意思，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
“林先生不用担心，公司今年投资了不少影视剧，会替你挑一些简单的角色慢慢培养起来。”
“我不会演戏。”
“那或许可以向音乐方面发展。”
“我嗓子不行。”
“……”
林尧句句都把对方堵死，陆彦洲皱了皱眉，突然觉得没意思。
这时刚好手机响起，陆彦洲出去接电话。
座位上只剩下两个人，一直在闷头喝咖啡的方乔这才抬起头。
刚才的一番对话，他也听出来林尧对陆彦洲的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略带敌意，这让夹在中间的方乔有些为难。
“你其实可以试试的。”方乔小心翼翼地说。
“试什么，也被他包养吗？”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乔挠了挠头，尝试着给陆彦洲辩解：“不过他其实挺好的。”
“哼。”林尧冷笑了一声，“是吗，他给你买房了吗？”
“没有。”
“给你买车了吗？”
“没有。”
“给你拉资源了吗？”
“……”
方乔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的业务能力如此失败。
“既然是交易关系，他从你那里解决肉体需求，你从他里获得了什么？”
方乔努力思考了片刻，底气不足地说：“我……我也从他那解决肉体需求。”
“……”
“阿尧，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被人包养啊？”
“……”林尧垂下双眼，“没有。”
正如方乔对陆彦洲说的那样，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家孤儿院一直供他读到了高中毕业。
毕业后由于成绩一般，没有上大学，而是去新东方学了两年厨。
本以为会成为大厨的方乔，在二十岁那年被周围人怂恿去参加了一档歌手大赛。他挺有歌唱天赋，再加上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的悲情故事加持，竟然一路杀进了前十。
比赛结束后，方乔被星洲娱乐看中，跟当时公司里的四个练习生凑了个男团，磨合不到两个月便出道了。
星洲娱乐在圈里算不上什么大公司，成立时间短，下面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腕儿。
那时正值陆彦洲回国，从他哥手里把这块陆家最小的产业接过来。
陆彦洲包了个场子，请了全公司上下所有艺人，当然也包括方乔他们这支新男团。
方乔初来乍到，不怎么会说话，大家都在跟新来的小陆总敬酒混脸熟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躲在后头，没什么存在感。
陆彦洲被灌了几轮，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躲会儿。
他一边用水冲脸一边回忆，刚才来跟他敬酒的人里，有两个小男生长得还挺对他胃口。
陆彦洲对着镜子摸了摸下巴，要不尝试一回3p？
当晚众艺人离席的时候，男团里的某位就收到了陆彦洲抛过来橄榄枝——谈皓送来的房卡。
收到房卡的这位小男生打扮十分朋克，一边耳朵上戴了三个耳钉。
谈皓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小朋克嗤笑一声，在谈皓走后转手就把房卡扔给了方乔。
“拿着，陆总在里头等你。”
方乔接住房卡一脸懵逼：“什么意思啊？”
小朋克瞧他傻乎乎，拍了拍他的小脸蛋：“今晚伺候好你就能红了。”
方乔也不是真傻，听到这话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
小朋克甩了这个烫手山芋，自顾自地走了。方乔站在原地纠结了两分钟，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楼。
到底是畏于强权不敢不从，还是想攀上高枝做一回金丝雀，连方乔自己都没想清楚。
他刷卡进门的时候，陆彦洲已经穿上了酒店的浴衣，敞着半拉胸倚在门口迎接。一见来人，顿时傻了眼，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我要的货啊，怎么以次充好呢？
方乔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心中开始忐忑，第一次没什么经验，金主怎么还不上，莫非这种事应该我主动吗？
两人沉默片刻，陆彦洲心里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明白自己被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耍了，顿时兴致全无，阴着脸对方乔一挥手：“算了，你先回去吧。”
“啊？陆总不睡我了吗？”
心头憋着一股气的陆彦洲冷不丁被这么直白的话逗乐，凑到方乔跟前：“想和我睡？”
方乔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不麻烦陆总，我自己睡就可以！”说完撒腿就跑，十分利索。
第二天一到公司，陆彦洲就把谈皓抓来质问。
谈皓十足淡定：“你知道那小朋克叫什么吗？”
“叫什么？”
“宋爱军。”
“？？这年头还有人取这种老干部的名字？”
“还真就是老干部家出来的，我也是刚知道，红三代，啧啧，还好你没碰。”
陆彦洲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嘴上说着：“行吧，不碰就不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心里还是在小黑本上记了一笔。
而方乔呢，昨晚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不敢相信就这样被陆总放走了，庆幸的同时竟觉得有一丢丢可惜。
毕竟陆彦洲长得帅，而且睡了说不定还能拿笔钱，怎么着都不吃亏。
方乔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天快亮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有舞蹈排练，方乔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练习室。
一推开门，里头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四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乔进团时间最短，跟他们本来就不是特别熟络，所以并没有多想。
当天排练的内容和往常差不多，方乔平时能做得很好。然而昨晚睡得实在太少，今天早饭又没吃，做起动作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舞蹈老师发现了他的异常，停下来问他怎么回事。
旁边有个长得颇为可爱的男团成员“噗嗤”一声笑了：“屁股开花了呗，还能怎么的。”
方乔傻了，下意识摸了摸屁股。
他屁股好好的呀，又没得痔疮。
“别一脸无辜的样，床都敢爬了还怕别人说吗？”小可爱男咄咄逼人。
哦原来是这茬，方乔恍然大悟，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想到这儿他转过去看了一眼宋爱军，只见对方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看戏。
方乔摇摇头，懒得跟他们解释。
一天排练下来，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助理早早联系好了保姆车，挨个送他们回家。
下到停车场的路上方乔觉得脑阔一阵阵的疼，只想着能快点回家洗个澡，然后睡他个昏天黑地。
谁知那小可爱男是个撕逼爱好者，临上车前还不放过方乔：“哟还屈尊跟我们坐一辆车啊，怎么没让陆总派人来接啊？”
方乔的脑阔更疼了，忍无可忍，扯起嗓门就怼了回去：“你有完没完！是！我就是求着陆总睡怎么样，陆总人长得帅，活还好，被他睡一次可爽了！”
小可爱男吓了一跳：“……你，方乔你要不要脸？！”
“他没说错啊。”众人身后，陆彦洲带着笑从一辆骚红色的跑车上下来。
他本来正打算去会一个小情儿的，结果刚坐到车里就看见一群小孩儿在那起内讧，然后便听见某人惊天动地地夸他活好。
那声儿大得，在车库里余音袅袅。
陆彦洲乐不可支，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都这么夸自己了，能不出来解个围吗？
方乔吼完觉得自己还挺有气势，一回头看到正主，瞬间萎了。
“陆总……”一群人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陆彦洲则是笑得非常亲切，摸着方乔的后脑勺说道：“走吧宝贝儿，今晚再让你爽爽。”
所有人：“……”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方乔被陆彦洲拎小鸡一样拎上了自己的跑车，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陆彦洲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确实器大活好，方乔也通过亲身经历知道了什么叫做屁股开花。
皆大欢喜。
方乔成功被包养了，然而他并没有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组的团也不会红，没过多久方乔这支男团便就地解散，各奔东西。
小朋克和小可爱男立马解了约，投奔一位知名导演的工作室，凭借出色的皮相，出了好几部卖座不卖好的烂片。
而方乔没个上进心，还是呆在了原公司。经纪人不怎么管他，只是偶尔给他安排个电视剧龙套或是不知名网络节目的采访。
没了产出，原本积攒起来的那么点粉丝也慢慢脱了粉籍，演艺事业一片惨淡。
对待金主也同样没有上进心，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方乔也不哭也不闹，甚至连枕边风都不会吹一个。疲于应付各个小情儿的陆彦洲乐得清净，偶尔宠幸过后给张卡便觉得仁至义尽，压根想不到还要捧他一捧。
明明被总裁包养，却至今仍生活在娱乐圈最底层，方乔可以说是此圈中的一股清流了。

第三章
方乔跟经纪人已经有许久没联系过了，一早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挺意外，更意外的是电话那头说给他接了部民国的电视剧，要让他尽快进组。
这部电视剧方乔听说过，应该是自己公司星洲娱乐出资的，几个星期前就已经开机。现在才通知他进组，一看就是被临时塞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