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傲娇攻的整治办法(13)
作者:卡列夫司机
时间:2018-10-30 15:33:05
标签:狗血
徐百川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
程旭原本微微低着头,听到门响当即抬头,看到徐百川的那一刻,室内的光透出来,将他漆黑的眼眸映得发亮。
徐百川皱眉问:“你来干什么?”
没有像往常在饭局酒会之间穿梭那样不怕冻死地穿着薄却显款的衣服,更像是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随手拎了一件黑色的半身羽绒服套在身上,无论衣袖还是肩膀都蓬蓬的,丝毫不能显出他的身材,将他韩剧里男主人公的气质削减了不少。
程旭看起来有些疲惫,将门推开进屋,随手在徐百川额头弹了一下,不要脸道:“有朋自远方来,乐一乐啊小徐同志。”
徐百川木着脸:“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手掰断?”
有朋自远方来?朋在哪里?
程旭选择性地失聪,进屋之后往沙发上一摔,舒适地叹了一句:“好暖和!”然后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显然没有待待就走的意思。
徐百川发现他露在外面的手指和耳朵都微微发红,像是在外面待了很久,不禁纳闷,程旭不是回B市了吗?
“你怎么在H市?”
程旭从沙发上翻坐起来,看了徐百川的头发一眼,问:“你刚洗完澡?”然后俯身在茶几下翻了翻,又起来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往浴室走。
徐百川没太看懂他这波操作,问:“你找什么?”
程旭溜达进浴室,把吹风筒拎出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拉了插线板过来,道:“过来,帮你吹头发。”
徐百川没动,又问:“唐近让你来接我?”
话音落下,进门起就挂在脸上的笑缓缓消失,程旭重新将徐百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举着吹风筒的手收紧,骨节发白。表情由嬉笑转为沉静,而后,嘴角忽然牵起,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你要出去?”幽深的视线锁在徐百川身上,玩味道:“不对,我更应该问,你和他——和好了?”
徐百川见惊讶:“不是唐近让你来的?”
程旭执拗道:“你先回答我。”
徐百川见惯了他这幅样子,心说这是又犯病了,不耐烦道:“没有。你放一百个心,我说过不会缠着唐近,说到做到。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先前他以为是唐近让程旭来接人才开门的,既然不是,他也没有和这人扯皮的必要。
正要赶人,程旭忽然逼近一步,一把抓住徐百川的手腕,急促地问:“你要去见他?为什么?”
程旭身上的寒气还没有散干净,有股冷风的味道,徐百川甩脱他的手,懒得回答,拿过吹风筒,赶人:“跟你没关系。我还有事,没空招待你。”
程旭的眼睛微眯,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有人逼你?”
徐百川沉默着打开吹风筒,嗡嗡的气流声顿时盈满客厅,程旭伸手夺过吹风筒关掉,强迫他回答自己:“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徐百川无意和外人说这些破烂事,敏锐地捕捉到一点:“他们?”难道不只是唐近?
程旭越过他的问题:“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无非是切断你的经济来源,用你亲近的人要挟你,然后逼你回去,是吗?”
不愧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彼此对彼此的手段摸得门儿清。
徐百川没说话。
屋顶的灯光落下来,将他的眼睫笼在淡淡的阴影下。空调开得很足,也有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穿了一件奶白色的毛衣,将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脖颈衬得极白。半湿半干的头发因为主人吹头发时的抓弄篷起,还有几缕特立独行地翘起。
程旭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七年前——他逃了半天的课,等到唐近放学优哉游哉地溜达到唐近家,却在沙发上见到了一个干净俊秀的人。
当时的感觉已经模糊,甚至连徐百川当时的模样都不太清晰,然而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人穿过了七年的时间与那个淡淡望过来的少年重合。
明明是很乖巧的面相,却因为眉宇间盘桓的冷淡与若有若无的傲气显得不太好相处,甚至有些刻薄。但第一眼,其实是有好感的。
很多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很多不该做的事控制不住想去做,正如现在,程旭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双手按住徐百川的肩膀,喉头似乎噎着什么东西,酸涩非常,他低声道:“我可以帮你。”
徐百川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拒绝道:“不需要。”他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禁锢着的姿势,抬手要将程旭的手臂挡开,推了几下纹丝不动。
程旭捏着他肩膀的手加力,道:“工作丢了就丢了,我可以重新给你找,我家的公司,你看上什么职位只要我能说上话随便你挑。你身边的人,不管他们用谁威胁你,只要你开口,我都能帮你解决,只要你……”他忽然哽住,似乎说不下去,将额头碰在捏着徐百川的肩膀的手背上,重复道:“只要你……”
近乎恳求的语气,泛滥成灾的情绪。
两肩上的压迫感忽然变轻,徐百川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大概就是世界观崩塌重组吧,天翻地覆,山河移位的那种崩,移花接木,狸猫换太子的那种组。
他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程旭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能更明显。
徐百川心中的震动不比程旭小。他从前可以对程旭恶语相向,此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做惯了所有人眼中的恶人,甚至觉得这样才够自由畅快。喜欢与爱都太短暂,他不相信也不期待别人会将这样的感情投注在自己身上。唯有他自己能确认自己感情的长久。
不用说程旭,连唐近也是如此。他一直期待唐近回应,然而心中又有一小块领域害怕唐近回应。他可以爱别人,别人爱他他反而害怕。害怕自己无法达到预期,满足别人的期待。
但让人失望总比欺骗强。
徐百川坚定地将程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尽量装作没有察觉,用平时的语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对不起,我不需要。”
第27章 交易
徐百川坐在出租车上时,还像是在梦里。
高中时期程旭没有表露出喜欢男生的倾向,第一次见他带着男人是在徐百川打算讨好唐近的朋友那一次,才知道他其实是男女不忌的。
但从没往自己身上想过,毕竟程旭对他恶劣得很。
刚刚他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程旭逐渐从失控中清醒,仿佛刚才的话又是一场奇怪的玩笑,
不愧是和他的演技相当的人,徐百川竟然难以分辨到底前面是戏还是后面是戏。但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他和程旭保持距离。
他回绝了对方送他的提议,两人在楼下分道。电梯里时,程旭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时机是不是很重要?”
徐百川有想过要不要推测一下程旭的偏向然后故意反着说,但没什么必要,他道:“重要。”
这和偶然必然是同一个问题。偶然当然不等于必然,但在人有限的生命长度中,只要无法证实不等,那么偶然与必然没有区别。时机亦是如此,把握住与没有把握住的人走向不同的岔路,即使终点是一样的,无法见到那一天,殊途同归也没有意义。
脑子想得再多也没用,路确实是有千千万万条,有机会走得只有那么一道。所以人还是少说那么多如果,及时行乐。
程旭再没有说话,直到电梯打开,徐百川踏出去的那一刻,他在身后道:“我刚才说的,永远算数。”
徐百川没有回头,道:“我一样。”然后出了小区。
提前叫好的车等在路边,坐进车里之后,车子驶离。徐百川想,无论程旭是真情流露还是又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天气冷没有抵挡住年轻人们的热情,晚上八点正是许多电影开场散场的时候,各个广场上随处可见穿着大衣一头波浪卷发的女人,每走一步发丝跟着颤动,像是踏着舞步一样,优雅漂亮。徐百川心说,我要是喜欢女人有多好。
车子停在恒湖帝苑。
徐百川下车走进酒店大门,在手机上翻出之前的号码回复:【我到了。】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只好按照之前发过来的楼层房号找过去,在门前站定后,敲门。
徐百川敲了快一分钟,唐近才从里面把门打开,看到他时一愣,身上的颓丧瞬间烟消云散。他从上往下看,视线落在徐百川的手上。唐近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进屋里,边说道:“手怎么这么冷?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为了尽早摆脱和程旭共处一室,叫的车还没到,徐百川就站在小区外面等,手冻得僵硬,出租车上开了空调但不是很足,从车上下来走到酒店又冻了一会儿,进了酒店才开始回暖。他一直没有感觉,忽然被唐近温暖的手握住才发觉确实有点冷。
徐百川没有挣开他,跟着他进屋,心说: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唐近将他的手牵起来双手搓了包住搓了两下,还哈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问:“你要不要洗个澡?”
近距离看唐近,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徐百川心里酸酸涨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暗骂自己越来越娘,这一瞬间有点想哭。他只得忍着这种酸胀感,道:“不用,我洗过了。”然后抽出手推开唐近,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沙发上,扶着唐近的肩膀,凑近一步吻上去。
唐近被推开时不满地皱眉,没想到徐百川会吻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双手僵在半空,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夺回了主动权。双手从徐百川的耳边插入他细碎的黑色短发,捧住他的脸投入地亲吻。
酥麻从脊背到头皮,好像很冷,徐百川忍不住地发抖。唐近意识到这一点却有放开而是贴得更近,将徐百川按在自己胸口,独占欲、欣喜、还有浓稠的思念在唇齿间溢出,始终无法传递到徐百川心里。
强势的亲吻让徐百川难以招架,他微微别过头想要暂时喘息一下,很快又被唐近的唇追上。
一吻结束,唐近没有放开徐百川,而是闭着眼睛,额头点在他的额头上,时不时地与他蹭一下鼻尖,亲一下他的眼睛。
他稍微动一动,又被唐近按住。唐近睁开眼,与徐百川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挡住了他的眼睛。秋后算账似的道:“你不是说不想见我了吗?”
搂着自己的力量太重,徐百川产生了错觉:或许唐近真的很想他。但这错觉烟花一般开过之后就坠落,不知名的号码上冷冰冰的几行字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他的手顺着唐近的腰往下来到腿间,唐近的呼吸一滞,惊道:“干什么?”
沉睡的地方迅速鼓起,徐百川笑道:“我。”
唐近脸上一片红,他停了一会儿,忽然抱起徐百川走到床边,将他放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喜欢才好似的,细细看着徐百川,按在床单上的手收紧,慢慢俯身。
徐百川受不了他这样容易让人幻想的眼神,忽然伸手撑在唐近的胸口,道:“最后一次。”再多来几次,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想要离开的决定要动摇了。
唐近停住,迷惑道:“什么?”
徐百川道:“看在我们在一起……”他随即觉得用词不当,纠正道:“看在我在你身边七年的份上,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放过骆俊宇。”
“骆俊宇?”唐近僵住,终于意识到挥之不去的怪异感是什么回事。
第28章 不要误会我
唐近停住,问:“你什么意思?”
他忽然想到上次在走廊里碰到的那个和徐百川很亲密的人,难以置信地退到床边:“你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