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神看过来(23)
这是一个细腻的长吻,只是唇瓣上的相叠和点点触碰,让人有些微妙的感觉,却又觉得甜蜜得理所当然。听着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王泽生觉得挡在两人之间那道隐形的隔阂在此时渐渐消融。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呼吸缠绵,在彼此心里的地位已经一目了然。
时间还早,在经过墓园里余时航的一番告白后便打算离开,一路上的两个人耳鬓厮磨,气氛好不甜蜜,最后的王泽生也没有回家,而是直径就去了余时航的平房里。
换上了两人一起买的熊猫拖鞋后,王泽生整个人显得都很放松自然,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就连冷硬的面部线条都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余时航拿了两杯白开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随后转身坐上沙发,臂膀一伸便将他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王泽生没有乖乖窝在对方的怀里,反而是朝下挪了挪屁股将头搭在余时航的大腿上,舒服地躺了下来,后者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是低低地笑,带着宠溺的意味。
深一步确定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后,两个人的关系比以往更加亲密也更加放松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王泽生很满足,他甚至真正开始从这段恋情中感觉到了以前所没有踏实感,他觉得自己触碰到了最真实的余时航,而不是印象中那个让他觉得完美到无法靠近的学长。
没有了不安,也没有了迷茫,王泽生从来像现在这么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现在想来墓地前的那番告白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依旧能让他心跳加速。
“给你挖耳朵怎么样?”余时航摸着他的头发说,“你怕痒吗?”
王泽生依恋地蹭了蹭对方的手掌,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余时航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微微前倾身子从面前的茶几下拿出一盒棉棒。
“要是弄疼了就和我说,恩?”
王泽生侧过耳朵乖乖地“恩”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余时航的动作很温柔,细腻的呼吸声盘旋在他耳廓上方,时不时喷在他脸边到的温热鼻息让人无比安心。
“我跟辰逸哥说了,”王泽生说,“我们交往的事情。”
余时航拿棉棒的手顿了顿,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道:“他早些知道也好。”
王泽生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泽生,我想和你哥单独见一面。”
余时航这么说着,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听见对方的回复,下意识地低下头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上下起伏,放松下来的柔和睡颜与平日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很不一样,却依旧能让他融化了心尖。
余时航停下了动作,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低下吻住他的嘴唇轻柔地碾转,唇齿间满足地溢出一声叹息。
“泽生,你就是我的命。”
☆、第26章 Part.26日记
王泽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盖着薄被让他感觉很舒服,不自觉地蹭了蹭后才打着哈欠坐起了身。
房间不大,但是看起来却很清爽,浅蓝色的窗帘,紧靠床边的白色书桌,窗台上还摆放着一盆上次一起去超市购买的小肉植物,为整间屋子增添了几分绿色的生机。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学长的房间里啊。
王泽生这么想着,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下了床,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糟糕,好像是因为太过于放松而睡了很久啊。
王泽生有些懊恼,也不顾头发乱糟糟的邋遢样子就拖着熊猫拖鞋走出了房间。
“学长——”
他在客厅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便皱着眉往厨房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在门口又喊了几声“学长”后,王泽生便确定了此时这件房子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王泽生有些茫然,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后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他记得他的外套被放在床边,而他的手机则是放在衣服的口袋里。
奇怪,学长会去哪了呢?
王泽生这么琢磨着,掏出手机打算给对方打一个电话。刚刚拨出去没一会儿对方就接通了。
那头“喂”了一声,夹杂着一些嘈杂的贩卖声,一时间听在王泽生的耳朵有些刺耳,他揉着耳朵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
“学长你在哪儿?”
“啊,我在菜市场。”余时航说,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家里没有菜了,看你睡得熟我就自己出来买了,待会回来给你做晚饭,好吗?”
王泽生:“……”
王泽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恩”了一声。
与余时航的通话结束后王泽生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王母自己不回家吃饭后心里有隐隐的负罪感。
自从和学长交往以来,他好像就很少回家吃饭了啊……
王泽生甩甩头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拿着外套就想往外走却不料小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半截没拉回去的抽屉。
腿上那么一撞像是力道挺猛的,王泽生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他脸色难看地掀开自己的裤腿一看,发现被磕到的那块皮肤已经有了淤青的痕迹。
真倒霉……待会学长回来了问一下有没有药酒擦吧。
王泽生这么想着,弯下身子就想把抽屉推回去,即将闭合的时候眼角随意地瞥却像是看见略微熟悉的什么东西,手上的动作便硬生生地顿住了。他踌躇了一会儿,又把抽屉拉开了一点,带视线落在正面朝上的一张照片上时,瞳孔霎时缩小。
照片上的人像是刚刚出浴的样子,穿着一件松垮的浴袍正擦拭着头发,神情放松而自然,虽然因为拍照距离有些远和朦胧窗帘遮挡的缘故而看不清他的正脸,王泽生却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渐渐发麻。
没有人比他再熟悉照片上的那个人是谁了,因为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王泽生有些不敢置信地拿起那张照片,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同时视线扫到了那本原本放在照片下的蓝色日记本上。
很眼熟的日记本,王泽生记得上次学长在他家住宿的时候,他曾经看见过一次,是一本比较精致的上锁日记。
再次见到这本日记本时,王泽生的心里却唐突地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它拿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日记并没有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翻开每一页。
王泽生的手指刚刚搭在日记本上,心底便隐约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拼命地制止他,喊着“不要去看”,王泽生略微踌躇了一会儿却还是翻开了那本日记,在他的视线落到第一页的第一行字时,心底的那个声音戛然而止。
学长的字写得很漂亮,清秀大方,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然而当王泽生的视线每当扫过一行字迹时,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攥紧了日记的底角,慌张地又翻过几页后像是浑身被抽光了力气般颓然坐在地上。
“啪嗒——”一声,日记本从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王泽生却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去翻看后面的了,单单只是前面的几张已经足够让他全盘崩溃。他慢慢地圈起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冰冷的。
王泽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翻开这本日记过,他的脑海闪过很多片段,在与日记中所描述的内容一一核对后发现了惊人的吻合。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余时航那张温柔的脸,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心口像是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
“大骗子……”
王泽生声音哽咽地抱紧自己,脑海里余时航的脸庞渐渐扭曲变成一个模糊的黑影子,最后定型成了一张面容狰狞的脸。
什么告白,什么喜欢,都是骗他的!或许今天带着他去墓地的事情,也都只是玩弄他的吧?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是这么甜蜜,明明那个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啊。
他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才发觉自己在流眼泪,他慌忙地去擦,却不料越擦越多,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擦抹什么,只是感觉到眼角有些痛了才慢慢地放下手来。
没有眼泪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一开始就在颤抖,他按住自己的肩膀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抖动的频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后面是怎么走出那间房子的,整个人恍恍惚惚,连大脑都像是被麻/痹了一般从一开始纷乱细碎的画面逐渐变成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地回到熟悉的家门前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薛辰逸,看见门外的王泽生时他显得很惊讶。
“白白,你不是……”
话还未落地,王泽生却像是承受不了般猛然地抱住了他,哽咽地叫了一声“哥”。
薛辰逸立马慌了,他手足无措地拍着他的背部,语气紧张。
“白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弄伤了?”
王泽生只是摇着头不说话,薛辰逸身后却传来了王母的喊声。
“小逸,是谁啊……”
薛辰逸刚要开口就见红着眼眶的王泽生向他摇了摇头,顿了一下还是改了口:“没事,妈,是推销员。”
那头的王母念叨着不出声了,薛辰逸却在这边皱紧眉头抓住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白白,先去我房间里去,好吗?”
王泽生点点头,苍白着一张脸感觉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
薛辰逸匆忙地和王母说了一声就下了楼,等他打开门的时候正看见王泽生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墙壁。
薛辰逸只觉得他那副样子让人揪心,在门口顿了很久才走了进去。
“白白,”薛辰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语气尽量地温和,“到底怎么了?”
王泽生缓缓将视线拉回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他骗了我。”
似乎是因为痛哭过的原因,他的声音很嘶哑,像是磨砂过的玻璃十分难听。
“他一直在骗我。”
“他是谁?”
王泽生不说话了,只是抱着膝盖埋下头。薛辰逸轻轻坐在他的旁边,试探性地搂过他的肩膀,察觉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后才放心地将他搂了过来。
薛辰逸也没有再逼问他所有的事情,只是安静地搂着他,时不时拍拍他的背,让王泽生紧绷着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我给你哼那首歌好不好?”薛辰逸低着头柔声对他说,“你安静地睡一会,好吗?”
王泽生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磁性的嗓音轻轻地哼唱着那首熟悉的摇篮曲,仿佛像只厚实的大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头顶,平缓了王泽生的情绪,直至一曲完毕后,他的脸色才变好了很多。
“记得以前小时候,你可是天天要我哼给你听的,”薛辰逸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怀念,他故作轻松地戏谑道,“每次你都要争着抢着跟我睡觉,就因为你妈唱的不好听。就算是入夜的时候躺在你妈妈的房间里了,半夜你还是会光着脚丫子跑过来钻进我的被窝里,冻得我一身冷气。”
“你小时候的睡姿多差啊,一张床被你占了大半张,好不容易睡深了还不安分,偏偏打起了小喇叭,那个时候我睡不着就爱戳你嘴角吐的小泡泡。”
王泽生听着他的回忆,似乎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美好时光,放松了身体听得入神,直到最后看到对方那张嫌弃的脸时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