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醋桶谈恋爱(5)
杜泽说:“不记得了,不过很谢谢张卓。”
扎心,太扎心了。
“他是真笨还是真蠢。”
张卓示意终止这个话题:“他是真蠢,不早了,你赶紧给我走。”
陶嘉宇一边往外走,一边嚷着:“记得我的年终奖,让我回去过个好年。”
“就你屁话多!”
“砰——”关上门,也将叽叽呱呱的人锁在门外,张卓加班到深夜。手机屏幕一直亮着,通讯录里的好友除了同事就是同事,当年事情结束已经到里无法挽救的地步,他留着没意思也很快的转了校,转到父母的京大继续念书,那些所谓的同学和朋友也没有继续深交,陶嘉宇的怀疑不错,要论做案动机的确是熟人的可能最大,可惜当时没有考虑到这块丧失了最佳时机。
张卓目前没有重新把自己暴露在以往老同学人群中的想法,至于杜泽,既然做了邻居那就好好的做邻居,但他没想到陶嘉宇对杜泽的兴趣那么大。
第二天他坐上去法国的飞机,陶嘉宇带着礼品就敲了杜泽的门,这天是周日,杜泽在这天都有赖床的习惯,于是盯着刺猬头眯起眼打开门,看到陶嘉宇还愣了一会,等他回想起对方是谁,立马惊慌失措的把人往门内请:“不好意思,我,我刚起床。”
陶嘉宇外号‘暖男’,当即露出标志性的骗人笑容:“你还记得我啊。”
杜泽赶紧压压翘起来的头发,在后面关上门说:“记得啊,你是陶嘉宇嘛。”
杜泽第一次跟着张卓出去是在圣诞晚会上,大家打扮的怪异都戴着面具,有一个身穿吸血鬼服饰的男人“哇哦”一声扑到他的面前,用那两只在面具后的眼睛将他打量一番,随后说:“我就说呢,张卓怎么当起保姆了,你就是你们班那个说话不好使的杜泽是吧。”
杜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想要反驳一句硬是说不出来,这幅情状让陶嘉宇笑的合不拢嘴,最后还是张卓来解的围。
陶嘉宇比张卓还要活,在女生里很吃香,杜泽平心而论对他的印象不差,有人笑自己结巴,人家还能帮自己吼两声。
“有橙汁和牛奶,你要喝点什么?”杜泽纠结着自己的形象,扒着冰箱门问陶嘉宇。
陶嘉宇的眼睛从进门起就盯着杜泽,眼里像是闪着星碰上了什么好东西,橙汁?牛奶?
“白开水就行。”
杜泽赶紧去倒水:“哦哦,好的。”
不请自来不是正确的串门方式,陶嘉宇说:“我前几天来找张卓,隐约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眼熟,张卓说你和他成了邻居,我猜今天周末你不上班就来看看,你走的倒是轻松,人跟失踪了一样,这几年也没联系,要不是前段日子老张结婚提起了你两句,我真快忘了有你这个人物。”
杜泽面红耳赤:“我和他是在地铁上碰见的,然后互相给了联系方式。”说完赶紧掏出手机要留号码。
陶嘉宇很欣慰,真是一点就明白的好孩子。
两人互通了一下公司地址,陶嘉宇故作惊讶:”哎呀缘分啊,我们是合作方。”
杜泽莫名觉得这个笑挺假的,不过他也很震惊:“京都这么小啊。”
不是小,是数得上名号的就那么几家,相互之间除了竞争总会有些联系。
陶嘉宇健谈,所以两人的相处不闷,杜泽还被逗笑了好几次,笑的腼腆显的十分乖巧,陶嘉宇觉得‘乖巧’这个词不适合放在男人身上,但结合杜泽的情况,他想不出其他的词了。
“张卓出去了,不然我肯定拉他一起来,现在毕业了还能碰上就是缘分,不容易。”
杜泽善感,是不是抠抠手指头觉得陶嘉宇说的有道理,人海茫茫,再次相见就是莫大的缘分,“以后,常出来玩。”他末了加一句,“如果张卓,也同意的话。”
“你这么怕他?”
杜泽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张卓不如以前和善,多了几分疏离。
陶嘉宇走了之后,杜泽有一股膨胀感,他在大学时期的存在感很低又不是没自觉,现在被人主动结交了怎么会不高兴。
他足足乐了两天,上班更是超额完成任务,周末躺在阳台上看书时就看看楼上的611,要是窗户开了,肯定有人在家。
人家不搭理自己还非要往上贴,杜泽在工作之余也想过原因,想的太多就是觉得对不起人家,所以想对人家好点尝试着补偿,可至于怎么补偿,他能怎么补偿?
就在杜泽犯难怎么和张卓再次说话的时候,京都的一场大雨帮了他的大忙。
京都的冬天在来临时没有下雪,却在两个月后来了场出人意外的雨夹雪,起先狂风骤然席卷大地,2点多正值温暖的太阳突然没了影,杜泽在办公室里戴着耳机缓解被重复返工的郁闷,专心盯着屏幕没有注意急匆匆来回走的女同事,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时看到地上的污渍嘀咕:“怎么这么脏。”然后自个拿拖把把地拖干净出去,一出去就被疯狂的雨夹雪吓的浑身一抖。
门前门后两个世界,杜泽赶紧回到门内取暖,保安大叔看见了喊一句:“咋的,没带伞啊!”
杜泽缓口气:“我戴了,我在书包里天天备着。”
“那赶紧回去吧,外面冷的太惊悚了,雨伞估计不中用了,要不你打个的回去吧。”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是公司群发的短信,天气预报显示明后两天依旧是这种糟糕的天气,所以这两天放假,至于工作,如果大家能在家做就更好。
“真是的,影响我的上班时间。”杜泽想想烦死人的建模就头疼,他的工资是高,效率也高,但随之而来的工作量也比其他人的大,可能时间上会宽裕些,但就精细程度来讲着实是要气死人,想跑去其他部分,但每个部门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也就想想。
雪水混着冷冽的雨水打湿裤脚,杜泽冷的直哆嗦,棉衣湿了之后变的很重像是背了一座大山,怀里的电脑不能出事,他举着雨伞在路边等出租车,下雨天气是出租车的春天,拦了3辆车都是满座,最后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还被狠狠宰了一把,坐地铁不超过15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坐了半小时,的车司机看他年轻又背着书包,绕弯走了一圈才到碧波园。
“哎呀路上都不好走呀,走了另一条路,远了一点不过减少了出事故的可能,给你少算5块钱吧。”
杜泽:“……”这话没法反驳,还得和他说声谢谢?
最后脸色颇为凝重的走上电梯,湿哒哒的步伐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水渍,杜泽几乎是遭到了所有人的嫌弃。
碰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给他挪出位置,还递过来一张面纸:“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快擦擦。”
“谢谢奶奶。”
出了电梯门刚挥手再见,走廊里就传出带着脏字眼的哭泣声,杜泽有瞟一眼的想法但现在换衣服洗澡要紧,于是加快步伐回家,不曾想他越接近自家家门,声音越大。
当他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个鬼哭狼嚎的女人,脸色严肃了起来:“你好……?”
女人伸手抹去脸色的眼泪,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然后拎起身边的猫笼,上前揪住拿着钥匙正欲开门的青年:“你就是这家的主人!”
杜泽还没见过这种要干架的阵势,不过想到自己平日不惹事,腰杆就直了起来,他点点头:“我是啊,怎么了。”
旁边有阿姨“啧啧”道:“你哝个的都不关窗伐,你瞧瞧人家的宝贝嘛,都死掉喽。”
几个老太太不停的说,杜泽低头看向猫笼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道:“我,没弄它啊。”
“你自己打开门看看!”
杜泽打开门,脚还没踏进去就先看到反光的地面,窗户被吹的呼呼作响,他打开灯发现地上全是水,于是陡然想起今天上午是大太阳,所以阳台上的多肉没收回来,窗户也没关。
匆忙间跑去卧室,正如他做好的最坏打算,全湿了。
阳台上的多肉少了三盆,其中一盘价格不菲是杜泽心里的大儿子,冒雨往下看了几眼差不多猜到是什么情况。
第6章 幼稚不成熟
风雪交加的怪天气里,最大的那一盆多肉被风刮到了楼下,杜泽有些心疼的摸摸老多肉的位置,这一盆是他从一个多肉爱好者里花3000块买的,多肉越老越值钱,他几乎是一眼相中了它。
“对不起,我今天出去,没把它们收回来。”
八成楼下的猫就在阳台上躺着,几盆砸下去就把它给砸死了,这简直就跟中大奖了一样,可它就是发生了,杜泽自知理亏当然是不停的道歉,周围的老太太素质高一直不开口,就年轻人态度端正也就和老姐妹一起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说着:“欸,态度好就木的事了嘛。”
楼下的女人倒是哭哭哒哒的,“它陪了我这么久,说没就没了。”
杜泽除了办公室的女同事,极少和其他人接触,就冲着这女人刚刚要撕逼的驾驶,他头痛欲裂,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个,请问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赔!”女人指着他的鼻子,“我的宝宝是纯种折耳,宠物级的!当初我花了大价钱买的,这才到家里几个月啊就被你搞死了,我的心血,我的金钱,你全部都要赔,不止赔,我还要你给我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有关于赔偿的事,杜泽有心理准备,可当他听完了女人的话,不由多看了几眼猫笼里的尸体,毛色不纯,猫的品相也不是很好,这明明是英短,有的后院猫舍让不纯种的猫□□,得到的自然是不纯的猫,充作纯种猫还要求花钱买证。
杜泽不养猫,“其实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但是,我做不到。”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间接害死了我的宝宝,杀人还偿命呢,你现在就是不想负责是不是!”
负责不代表当二百五任人宰杀。
杜泽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先换了下来,然后转身对女人说:“你看我家现在这么乱,要不,让我先收拾一下,然后我们也算是邻居,给个称呼?”
“叫我大姐。”
杜泽认瘪:“大姐,你想我赔偿,多少。”
“两万,或者赔一万再加一只折耳,你自己选。”
“我不给。”
女人当场就把猫笼撂在了桌上,“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的猫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格。”杜泽站直看着对方,面色坚定,“它到底什么价格,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这么一说,女人楞了楞跳脚:“我清楚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一声比一声的嗓门大,杜泽没关门以至于刚刚走了的老太太又回来看几眼,回来的人也好奇的往门内瞅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俩干架。
说话大声不代表有理,杜泽很厌烦对方这样的态度,正巧桌上传来震动,屏幕显示是陶嘉宇,他走到一边:“喂。”
陶嘉宇纯属打电话唠嗑,顺便问问杜泽做不做外包,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能加深一下他们的友情,那给多少的外包都不是事,可接通后听到的声音很吵杂,他问:“现在这个点,你还在外面?”外头看眼窗外,这个天气还有谁在外面。
杜泽小声说:“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杜泽犹豫了一会,说:“我养在阳台上的多肉,今天被风刮下去把楼下的猫给砸死了,现在她要我赔钱,可是……”他确认道,“可是它是杂种的,不纯,现在就是死磕我了,我看猫身上有纱布应该刚从医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