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见一个客人上门。
就算是见惯了天南地北客人的小侯也被那人的美貌惊了一下,多看了两眼。
那人撑着伞,礼貌地对江年说:“您好,住店。”
一开口,才知道这是个男的。
江年看向他:“订房了吗?”
“还没有。”那人声音也好听。
江年颔首:“请进。”
小侯察觉到,这人出现以后,钱秀立像是定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变得苍白。
那人擦着钱秀立的身边进了客栈,钱秀立本来还要往里面闯,现在忽然退后一步,走进了雨里。
“行李我不要了。”钱秀立说:“给我转告韩竞,我不会放弃的。”
这话说完,那个美人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惯有的微笑。
钱秀立昂着脖子,阴冷地盯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真像落荒而逃啊,是吧?”小侯跟着江年坐进柜台里,说:“他躲谁呢?”
江年趴在柜台里准备继续睡,说:“你的房间在一楼。”
小侯找茬儿:“我要住二楼。”
江年:“知道你想住二楼,给你留了二楼的房间。”
小侯冷笑一声:“谁说我想住二楼了?我要住三楼。”
江年淡淡说:“给你开的就是三楼。”
小侯不信邪,自己登入系统,眼睛微微瞪大,江年给他留的竟然真是三楼,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韩竞的房间不大,是单人床,知道叶满来,江年临时又给加了一张,拼在一起。
只是这房间稍微挤了点,不过叶满喜欢小空间,觉得安全。
他推开窗,这里能看见整个寨子的全貌,青瓦层层叠叠,远处的青山被雨幕笼罩,轮廓模糊,与天同色。雨水滴滴答答坠落窗棂,将爬上窗台的淡黄小花朵砸得摇头晃脑,世界空灵静谧。
“哥。”叶满倚窗,有些困惑:“钱秀立他怎么了?”
是啊,他怎么了?
之前那个丽江的调酒师给他发过那么露骨的照片,好像钱秀立完全不知道,而且他追叶满追到了这里,只是一面之缘,他至于做到这份儿上吗?
不是叶满不自信,而是这事儿压根就不符合常理。
韩竞:“不知道,不过最好离他远点,上回那几张照片就能看出他惹上那人有多疯。”
叶满点点头,关好窗走到韩竞面前,伸手抱住他,仰头笑眯眯说:“你吃醋了吗?”
韩竞垂眸看他,深深眼窝在阴天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深邃,他从来都是沉静锐利的,被他注视着,常常会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不过叶满已经习惯了。
不等韩竞说话,叶满又有点兴奋地念:“我住过你在敦煌、格尔木的房间,感觉都差不多,那时候想跟你聊天呢,可是你在忙。”
韩竞忽然低头,轻轻贴住他的嘴唇。
叶满定住。
然后,两个人启唇,断断续续地吻了起来。
“当然吃醋。”半晌,韩竞讥讽道:“还千山万水,搞得跟他是什么情圣似的。”
叶满没忍住乐。
“笑什么呢?”韩竞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坐到床上,把人拉到自个儿的大长腿上坐下,说:“我吃醋好玩儿呗?”
以前韩竞说这话叶满就往回缩了,但现在他在韩竞面前胆子一点点大了。
“嗯。”这样暧昧的语气让意志不坚定的叶满生出了渴望,他努力压着,手指摸摸他的眉毛和眼尾来缓解,低低地说:“你一吃醋我怎么就这么舒坦?也是怪了。”
“坏东西。”韩竞的大手在他腰上用力揉了一把,叶满那块儿皮肤都酥了,韩竞缠吻住他的嘴唇,叶满呼吸开始急促,韩竞熟练地、一寸寸打开叶满的开关,温柔地提醒他:“小声点,木楼隔音一般。”
领口被扯开大半,叶满被迫吞咽口水,浑身打颤,声儿也抖着:“……嗯,我忍得住。”
第191章
下午, 叶满和韩奇奇陪杜阿姨在寨子里散步。
高低错落的小巷时不时会忽然出现几个穿苗族服饰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杜阿姨有些羡慕。
叶满给她拍了不少照片, 偷偷买了几件衣裳。
他们在这里闲逛时, 与某个客栈擦身。
某个房间里。
钱秀立被死死压在床上, 嘴里被迫喂了两粒药。
“追人追到这儿了是吧?”俞嘉鱼冷笑着拍拍他的脸, 说:“你还没被弄服是吧?”
钱秀立额角青筋直跳, 低吼道:“你这个变态!怎么我走到哪儿你都能找到?”
俞嘉鱼胡乱地亲他的脸,话里带着股子疯劲儿:“咱俩心有灵犀呗,钱秀立, 骂我啊,你不是特别爱骂我吗?”
钱秀立快被他弄疯了,这人越骂越上劲儿,他根本不敢冒险。
药效在渐渐发挥作用, 他被摸得浑身都烫, 他知道自己又没办法抗拒了, 索性很有经验地躺平。
“哥,你是我亲哥。”钱秀立服软:“从丽江到大理,又特么到内蒙、贵州, 我真的服了。我不就刚见你那会儿嘴欠了几句吗?你至于一直盯着我的腚凿吗?”
“我喜欢你啊。”俞嘉鱼笑了笑, 说:“你敢说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钱秀立脸色一僵,随后有些恼羞成怒了:“鬼特么才信你!”
钱秀立猛地抬腿,对着那疯子□□撞过去。
这一下不轻, 俞嘉鱼疼得冷汗都下来了,要抓住钱秀立,但那人已经快速起身。
“老子不喜欢你,老子有喜欢的人!”钱秀立阴冷地看他, 握紧的拳头咔咔响,他要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打,不知怎的,拳头落到了肚子上。
“你比不上叶满,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钱秀立二了吧唧地说着这老掉牙的词儿,可劲儿刺激他,说:“我喜欢他,我爱他,你懂灵魂伴侣吗?你屁都不懂,你就这一张皮能看,偏偏我看着就觉得恶心!”
他恨恨盯着那就算痛苦也极艳丽的脸,腰软了,药劲儿已经上来了,不敢多留,说完抓起手机转身就走,留俞嘉鱼一个人在房间里。
“你一个只看外表的还追求上灵魂了?”俞嘉鱼觉得他傻缺,从地上爬起来,半晌骂了句:“狗玩意儿。”
天黑时,苗寨里灯逐渐亮起,依着山层叠向上蔓延,仿佛与天空相连。流水潺潺里盛着满寨的灯光,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流过风雨桥。
雨砸落酒吧前的青石路面,来往行人脚步匆忙。
叶满趴在桌上摇骰子,他用了好久还没搞懂这个规则,忐忑地跟着乱喊点数。韩竞玩这个很厉害,也不让他,这玩意儿是玩心理战的,以叶满的道行,看透韩竞还需要八百年。杜阿姨玩得蛮开心,双手摇啊摇,再趴下偷偷看,气定神闲地说了个数字,她看上去为人非常实诚,可玩这个也相当狡诈,赢了韩竞小侯好几次。
全桌就叶满一个菜鸟,江年有些看不过去,给他放水,他才侥幸赢了一局。
他没喝酒,灌了一肚子水,涨得慌,忍不住揉肚子。
酒吧人不少,闹哄哄的,来往的男女都长了漂亮的脸,画了漂亮的妆。
几个姑娘走进来,在角落坐了,眼睛亮闪闪地跟江年打招呼。
江年起身,跟他们说:“店里的客人,我去打个招呼。”
叶满的目光跟着他走,心里感觉有些奇异。
其实,江年在叶满眼里和小侯给他的初印象很像,不是性格和长相,而是他们总是能和人交流得顺畅、游刃有余。他们的气场仿佛与自己这种愚钝的人有一种天然屏障,让叶满看到他们就能看到自己的局促与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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