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抢了毛巾的小武:“……”
他就拧个杯盖的功夫,怎么两个人就搂上了。
一手端着小武的热姜汤,一手捧着俞向文的贴心暖宝宝,尹言被簇拥着去监视器后面,坐在导演身旁的小马扎上看回放。
拍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会儿用第三视角去看,尹言觉得这段霸.凌让人看得心里有些难受。
导演一心多用,同时盯着几个机位的回放,看完以后点了点头:“可以过。”
现场气氛一松。
开机的头几场戏一气呵成,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
尹言仰头看了下站在身后的俞向文,嘴角刚要上扬,身旁的导演喊他:“小尹。”
“哎,赵导。”尹言立马回过头,手放在腿上端正坐好。
主监视器的画面停在他被一次又一次泼水的近景上,赵青转头看着尹言的眼睛,道:“你要记住那一刻的感觉。”
尹言心里一怔,转眼去看监视器里那双充斥这愤怒、无力、痛苦等等复杂情绪的眼眸,半晌,迟疑地点了点头。
水房的戏全部拍完时天色已晚,休息了没一会儿,所有人收拾东西,转场。
教室已经布置好了,群演也都就位了。教室门口架着摄像机,俞向文侧身挤进去,坐到空出来的位置上。
这次没有彩排,赵青让尹言先跟着感觉演,拍一条试试。
二场一镜。
林误拧了半天的校服,穿上后没一会儿,又有水珠顺着衣摆滴落。
晚自习的教室里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没人在意翘了节晚课,最后像个落汤鸡一样回来的林误。
在耳钉男等人嬉皮笑脸的注视下,林误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抹起湿漉漉的袖口,冻得骨节发红的手整理好书桌上被弄乱的课本。林误找出今晚的作业,翻开时,却发现本子上被人用彩笔写了大大的四个字:我是娘炮。
有些发紫的唇这会儿又被咬得泛白,牵扯到嘴角的伤口,一抹刺目的红晕开。
扶了扶歪斜的眼镜框,林误低头撕掉被画乱的那几页,揉成一团,纸团被他紧紧地捏在手里。
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林误一顿,伸手抓住顺着他的肩滑落的毛巾。
他错愕地回过头。
贺闲度拉上运动包,另一只手敲了敲桌上的漫画书:“弄湿了。”
“……对不起。”林误握着男生的毛巾,黑色镜框后的大眼睛红着一圈,纤长的眼睫上依稀挂着点水气。
合起漫画,贺闲度身体前倾,好奇地打量着林误巴掌大的脸:“你怎么真的跟个女孩儿似的。”
原本柔软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林误绷着嘴角,将头转了回去:“毛巾洗好了还给你。”
“不用。”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笑道,“送你了。”
……
开机第一天,排的戏不多。不过等全部拍摄完毕,天也已经黑透了。
晚上在剧组随便扒拉了两口盒饭,等下了戏,尹言果不其然又没胃口了。
保姆车停到酒店后门,小武让尹言先上楼,他去买点东西。
尹言猜小武是要给他买吃的,拦也拦不住,就随他去了。
上楼洗掉装姜汤的保温壶,小武发消息过来,说店里人太多,还得等一会儿,让尹言先洗澡,别弄感冒了。
身上的湿校服早就换掉了,不过在水房的地板上摔了大半天,尹言也想先洗个澡。
他拿着浴袍进浴室,在镜子里看到脸色苍白的自己。脸上的淤青都是画上去的,身上的却是真磕出来的。
脱掉衣服,侧了侧身,后腰一片青青紫紫,是在水房的暖气片上磕的。
开拍前说什么真打也可以,倒不是尹言觉得要实打实挨着才算敬业用心,只是为了镜头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有些磕碰在所难免,与其一遍一遍小心翼翼地试探要拍到什么程度才算真,还不如一次演到位了。
而且这样也有助于他更快地进入状态。
呲牙咧嘴地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时正好房门被敲响。
尹言以为小武忘了带备用房卡,擦着头发过去:“来啦!”
门一开,门口站着的却不是小武,而是换了一身休闲服的俞向文。
尹言迷茫了:“……俞哥?”
视线扫过尹言湿漉漉的头发和随意拢着的浴袍,俞向文顿了顿,开口道:“我刚给你发了消息,说要过来。”
“啊。”洗澡时脸上被热气腾出来的薄粉向更健康的红润转去,尹言手忙脚乱地摸了下浴袍,没有兜,他转身回房间,慌乱道,“我刚洗澡没看手机。”
俞向文莞尔:“那我可以进来吗?”
尹言在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目光巡视一圈,屋内还算整洁,于是道:“可以可以。”
俞向文进来的同时关了门,尹言的心脏扑通一跳。
在浴室里还满脑子想着的林误贺闲度,现在全变成了杨晨瑞的那句:他想睡你。
还是3D立体音环绕大脑,循环播放。
尹言有些手抖地打开手机,看到俞向文十分钟前发的消息。
[俞老师]:我这儿有活血化淤的软膏,等会儿下去给你
尹言:“……”
原来是他思想龌龊了。
……
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展的,总之,尹言迷迷糊糊地就趴在了床上,撩起衣摆,由着另一个人的手触碰到他敏.感的后腰。
是很陌生的温度。
尹言躲了躲,把头埋进枕头里才忍住笑意,闷着声道:“好痒。”
方才他已经去浴室把浴袍换掉了,现在穿着身宽松的卫衣长裤,是以虽然露着腰背,房间里的画面也很和谐。
就算绿江市的审核员此刻提着锁杀过来,也挑不出一个错来。
这就是很普通的上药。
唯一出了问题的,是尹言如脱缰野马般胡思乱想的脑子。
他断断续续地想着:俞老师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呢?
不会是真的想睡他吧??
难道是要和他做剧组夫妻??!
演武小柏时杀了三个月鱼的手覆着层薄茧,不论用什么力度,碰上陷在雪白床铺里的那截细腰,都能将尹言戳的像个毛毛虫一样来回蛄蛹。
尹言克制不住地拍了拍枕头,有些后悔刚才信了俞向文的邪,让他帮忙抹药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算了,俞哥,我还是自己抹吧。”
“你又看不到,别动,背上也有一块青。”俞向文对着顺滑皮肤上一片刺目的青紫,轻不得的重不得,也热出了一身汗。
想了半天,干脆大手一按,像捏着蛇的七寸,将尹言的腰背控制死,任由尹言又笑又嚎地挣扎,手底下快速地把药膏都糊了上去。
“好了,你先别起来,这个要晾一会儿。”俞向文可算是松了口气,松开尹言,抽了张纸巾擦手。
尹言折腾没了力气,乖乖趴在床上,耳廓已经红透了。
他的头还埋在枕头里,弱弱道:“谢谢俞哥。”
俞向文带来的药膏很管用,里面应该有镇痛的成分,没一会儿尹言的伤就不疼了。
后背上丝丝凉凉的,尹言趴了一会儿,听着俞向文扔了纸巾,接着就没了动静,忍不住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俞向文坐在床边,正出神地望着他的后背。
尹言:“……”
气氛略有些微妙。
尹言心慌意乱,又不受控制地想,要是等会儿俞向文邀请他共度春宵,他该如何委婉而不失体面地拒绝呢?
还得拒绝得快一点。
因为尹言怕自己颜狗的毛病忽然犯起来,会把所有的原则都抛之脑后。
看着海豹似的支棱起脑袋的尹言,俞向文回过神,唇角微扬道:“下次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可以先和导演说一声。”
尹言趴回到床上,用手指挠了挠床单:“嗯,我知道了。”
“你想往真实里拍,导演肯定愿意。你和他说了,他就能让剧组尽可能地想办法多给你安排一些防护措施。”俞向文语气认真道,“这回只是碰出来了点淤青,下次要是真伤到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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