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找他没用,需要等他冷静下来。
落地窗展示着外面的夜景,建筑物上纵横交错的五彩灯光,车水马龙的街道热闹非凡,就连深处的小巷里都灯火通明。江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房间里却冷如冰窖。
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一听到动静,洛林秋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去,笑道:“是困了吗?”
“我来看你睡了没有。”宋言倾走到他的面前,僵硬地站在那,似乎有话想说。
“我在等你。”洛林秋拉过他,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宋言倾知道他身上一些有淤青的地方是一碰就疼,不能让他这样抱自己。
可洛林秋说:“你别动,动了我就疼。”
洛林秋不是说乱说的,虽然这样抱着,淤青的地方会疼,但他还能忍受,要是宋言倾动几下,疼的地方会更疼。
“你知道我被枪抵着脑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洛林秋轻柔地捧起他的脸说。
“害怕。”宋言倾在那个时候,已经忘却了所有,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慌乱。
“你说对了一半。”洛林秋温声道,“还有遗憾。”
洛林秋吻了吻宋言倾的唇,继续说:“我害怕我可能又要失去你了,还是永远。我制定了很多计划,都还没有带你去实现,我还害怕我死了后你要怎么办。过去十年里,我也在害怕,因为日子久了,对一个长时间没见面的人的模样会淡忘,所以每晚睡前我都会把你的照片拿出来看一下,记住你的模样入睡。”
直到枪响的那一刻,我都在看着你,我不知道我还是否能活着,我想牢牢记住你的样子,记住了,来生再来找你。
宋言倾眼眶泛红,最后失声痛哭起来。在洛林秋被殴打的时候,他极力压抑着这股情绪,不然会显得自己很怯弱。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养成了隐忍的习惯,所以不管别人对他怎样,他都不会轻意哭出来。
他们空缺的这个十年,不仅仅有时间,还有未能告知的爱意。有太多的话语想对对方倾诉,然而那人不在,只有日日夜夜的想念。
“我宁愿是我被枪抵着头,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害怕死了!如果你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会疯掉,而且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亲眼看到过我的妈妈死在我的面前,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宁愿我去死!”
宋言倾实实在在害怕了,他本身不畏惧死亡,但畏惧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比一点一点折磨他还要难受。
“洛林秋,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你......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出事,那是对我生不如死的折磨!”
洛林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那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枪,如果要在他和宋言倾之间二选一,他一定选宋言倾活下去。
“你不要感到自责,现在我也好好的,我还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到永远。所以你也不要想着因为这件事要再次离开我,我等了你一个十年,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让我等第二个十年,一年、一天都不要。不是等不起,人一旦拥有了,就很难再放下。我这一辈子,只认定了你,所以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千万不要再离开,好不好?”洛林秋恳切地说。
给疼痛分个等级,宋言倾的离开,对他来说就是剜心般的疼。
宋言倾拼命地点着头,泪水打湿了洛林秋的衣襟。
洛林秋紧紧圈着他,他猜的到宋言倾的心思。自己被宋明旭绑架殴打,全是给宋言倾看的。宋言倾也会因此感到愧疚自责,认为是自己牵连到了他,便会萌生出离开的想法。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直到半夜,洛林秋都难以入眠,今晚的经历令人惊心动魄,他心有余悸,还能清楚回忆起那把指着自己脑袋的枪的黑洞洞的枪口,和子弹射击出的声音。
宋言倾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睡梦里好像很不安。
洛林秋偏头看了下,宋言倾居然也在看着他。
“你没睡?”洛林秋问。
“睡不着。”宋言倾缩了下脑袋,半张脸捂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洛林秋原本是想像平时那样,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睡的,但因为身上的淤青,宋言倾坚决不让。
他翻了个身,面向宋言倾。
宋言倾把脸露了出来,说:“别压太久,你胳膊不疼吗?”
“我躺着也疼啊。”洛林秋笑道。
忽然,宋言倾松开了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出了房间,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个箱子,还有一杯热水。
“你去哪了?”
“喝了口水。”宋言倾把医疗箱放在床上,让洛林秋坐起来。
“衣服脱了。”宋言倾在医疗箱里找了找,拿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感到奇怪,Gwendolyn怎么会有红花油?
洛林秋的挑逗心思又升了起来,他倾身靠近宋言倾,极其暧昧地问:“我脱不下来怎么办?”
他穿的是衬衫,是宋言倾专门找的一件,这样他穿的时候不会碰到额头上的伤口。
宋言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指着床头柜说道:“里面有一把剪刀,脱不下来就自己剪开。”
洛林秋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乖乖解开扣子,脱掉衬衫。
“先把这个吃了。”宋言倾递给他一杯热水和一粒药。
“这是什么药?”洛林秋边吃边问。
“止痛药。”
洛林秋知道他要给自己擦药,主动转过身去,先让他擦背上的。
“忍着点,会有点疼。”宋言倾把红花油倒在掌心里,一掌按在了他带有淤青的背上。
洛林秋抽搐了一下,确实疼。那几个人太不是东西了,下死手打!
背上抹完了,洛林秋转了过来,看到他胸口上那块最醒目的青紫色,宋言倾怔住了。
洛林秋看到他的神伤,抓住他的手摆出笑容,说:“过几天就消了,不抹了,而且这味道太刺鼻了,熏得整个房间里都是。”
“...好。”
宋言倾把药箱放回原地。
在他出了房间后,洛林秋沉闷地紧咬着牙,他低下头,每呼吸一下,这里就疼一下。
宋言倾回来时,洛林秋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冲他笑。他那脸上和身上的上,搭配上那轻松自在的笑容,让人又好笑又心疼。
“衣服穿上。”宋言倾拾起衣服帮他穿好,扣好扣子。
“你的枪呢?”洛林秋问。
宋言倾僵了一下,迅速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问这个干嘛?”
洛林秋头枕在他的肩上,很认真正式地说:“在中国持枪、私藏枪支都是犯法的,你出国十年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宋言倾头一次眼神飘忽不定,咳嗽了一声后也不说话。
洛林秋严肃道:“这个东西必须处理掉,哪天被发现了,你要蹲牢的。”
宋言倾背过身去,强装自然,说:“那把枪是假枪。”
洛林秋震惊不已,假枪?
宋言倾以为他不相信,便去客厅,将枪从垃圾桶里捡起来带到房间里,当着洛林秋的面,轻而易举地把假枪拆成了两半。
假枪没有内部结构,只有铁制的外壳,由两半外壳组装起来的。
洛林秋看着这堆零散的外壳,不可置信宋言倾就是拿着这个空壳跟宋明旭那把真枪对峙的。
“是我之前从德国带回来的玩具,就外形跟真枪很像,但里面是空的。”宋言倾老实交代道。
洛林秋又想笑又惊讶又恼火,宋言倾怎么有胆子在真枪面前装腔作势,“你...你太...我该怎么说你?”
宋言倾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是想拿这个威胁他放了你,但没想到他会有真枪。”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假如他对你开枪了,我也会弄把真枪还在他身上。”
洛林秋看着他清淡的模样,便知道他这话并不是说着玩玩的。
“你不要做出傻事,你相安无事便是对我最大的慰藉。”洛林秋头抵着他的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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