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
薄御的眼泪止不住往外落,哭到泣不成声, 哽咽在嘴里细碎又嘶哑。
建立在他们是朋友的基础上, 令他矛盾又无措的情绪找到了它的发泄口。
他撑不住肩膀的沉重,埋首在对方的肩窝里。
从身体到心脏。
他对青年的渴求和深深依赖此时如同疯长的野草蔓延到了天际。
薄御的情绪堵塞到难以平复,避无可避。
他怀里的人再不醒过来……
他真的要把自己的眼睛给哭瞎了。
-
沈固若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
他在床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半张脸陷入绵软的枕头微微睁眼时, 视线照进了台灯微弱的灯光。
他睡眼惺忪地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眯着眼睛盯着台灯看了半晌,然后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顶着睡乱翘起的呆毛。
他不是应该在客厅吗?
薄御喝了酒,还哭了要他抱……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睡了多久?
沈固若茫然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找人。
只是垂眸间,目光突然扫到床边有一道趴睡着的身影。
男生坐在地上,脑袋枕着臂弯趴在床沿,闭上眼睛的眉宇间敛起不安的弧度,眼尾坠着清晰的红色,一颗细小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是薄御。
沈固若愣在床上。
“薄御?”他用很小心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床边的人没有动静。
睡着了吗?
薄御的黑短发松散在床单上,离沈固若撑在床上的手只有一寸远。
他目光锁在男生的发尖,小幅度地蜷缩了下手指。
床单被他抓出轻微的褶皱,带着对方的头发来到他的指尖上。
柔软的发丝擦过皮肤,有些痒。
某种意义上,沈固若还有点手痒。
他想摸薄御的脑袋很久了。
现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且对方还睡着了。
沈固若心绪微动。
在他们缓解过渴肤的前提下,他悄悄摸一下,就一下,不被发现的话……应该没事吧?
下一刻。
沈固若抬起手心,小心翼翼地用指尖顶了下近在咫尺的发尖。
很软。
想摸的念头和皮肤的感觉变得更痒了。
他试探地放松手心覆盖上薄御的头发,紧接着偷偷地用一点力度往下压。
慢慢地压到不能再压为止。
松软的头发被他压到扁平,沈固若撑开五指,让发丝轻易地钻入他的指缝间。
最后轻轻地揉了揉薄御的脑袋。
和他想象中一样好摸。
而且这样睡着被他摸着脑袋的薄御,好乖。
但偷摸要适可而止。
沈固若摸完就要收回手,结果这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陡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心头跟着一惊。
顿时生出一抹偷偷干了坏事,还被当场抓包的心虚。
他摸了直男的脑袋,薄御会生他的气吗?
而很快,沈固若的手腕被他以为可能会生气的人轻扯到耳边。
他懵然地垂眸望着男生将自己的脸蹭进他的手心。
像小狗一样,鼻尖亲昵的蹭过他的指尖。
滚烫的呼吸缠绕在他的手指每一处皮肤,指窝也没有被放过。
湿热得像小狗的舌头舔舐在上面。
沈固若上一次感受到这种触碰还是在薄御第二次抗敏治疗的时候。
像是有预告似的。
男生在他眼前仰靠在床边,后颈枕着床沿,抬着下巴脑袋靠在床上。
沈固若的手贴着薄御的脸颊,被扯着滑去对方的喉结。
他看着男生的薄唇微张,呼吸从嘴巴细碎的喘出,颤得一塌糊涂。
薄红从薄御的身上一路蔓延至颈侧。
沈固若眼睛里一片淡红,尤其是对方的面庞,不去碰也觉得红得发烫。
渴、渴肤了吗?
睡着了也会渴肤吗……
沈固若无措地看着眼前呼吸渐重,胸口起伏也越来越大的薄御。
像是被浸泡在热水中满是汁水的果实,蒸煮得表皮变到轻薄,颜色熟艳,诱人得令人不知所措。
直到那双沈固若曾经跟方正阳夸过漂亮的黑眸,缓缓睁开。
浸着湿润的雾气,诱人的果实成了说不上来的性感。
薄御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掉入了全是粘液的棉花云中,粘稠的滋润勾扯他的四肢,摆出奇怪的姿势。
让他被迫抬起下巴,棉花混入滚烫抵在他的喉结上,绕过脸颊,鼻尖,和耳朵。
吞咽和呼吸都变得艰难。
轻飘飘的让他整个人找不到落地的支撑点。
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舒服,却极度需要什么来抚未他的皮肤。
颤着眼睫,睁眼的瞬间。
他看到了被自己深深依赖的人。
灵魂被拉回现实,哭了不知道多久疼得受不住的眼眶蒙着雾气闪烁出红血丝。
紧接着,就是一阵来自皮肤深处的钻疼。
薄御哑着嗓子可怜的声音抖着溢出来:“沈老师……我要应激了。”
导致他渴肤的罪魁祸首下意识抽回手。
薄御用力扣住想从自己掌心里溜走的手腕:“你现在收回去,我就真的要应激了。”
沈固若不敢动了。
被台灯微弱的光衬得白皙又温和的面庞流露出细细的歉意和担心。
他不是故意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偷偷摸了人的脑袋,会险些把人刺激出了应激。
“抱一下是不是就好了?”沈固若低低地问。
薄御从喉咙里艰涩地挤出一个灼热地“嗯”字,漆黑的眸不顾刺疼,续起湿漉。
他的声音又沙哑了好几个度:“我没有力气了……”
被青年抱过的滋味记忆犹新,和他主动去抱的感受天差地别。
他好不容易等到对方醒来。
怀揣的喜欢无处安放,只想被面前的人亲手抱在怀里安抚。
“可不可以……沈老师来抱我?”
他的眼泪当着沈固若的面无声无息地滑落。
心头一阵难以捕捉的慌乱。
“我、我抱,你等我下床。”被薄御松开手腕,沈固若快速地下床。
就算薄御不问他,他也会做的。
他不摸薄御的脑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固若来到薄御的面前,膝盖点着地朝男生伸出手。
然后倾身过去搂住对方的脖子,把人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薄御,你别哭。”
青年柔软的身体入怀,薄御难以自持地回抱过去:“嗯……”
沈固若的腰被他牢牢圈住。
根本没有他嘴中说的没有力气。
他不愿去多想,沈固若也无暇顾及。
在他凌乱的呼吸和嘈杂的心跳声之间,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沈固若胸腔里的心跳频率不知不觉也被带得快了些。
他有些静不下心,忍不住说:“薄御,你心跳好快。”
听见他的声音,闭着眼睛感受他温度的薄御,良久才沉哑地“嗯”了声。
男生埋下脸在他颈窝留恋地蹭了下。
沈固若像是被火烧的呼吸烫了下皮肤,眼睫受惊地颤了两下。
他还记得对方喝下去的那半杯酒,那时的心跳也有现在这样快。
他联系到,就在薄御耳边温声开口:“身体还是很奇怪吗?”
话音刚落,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又蹭了他好几下。
脸颊蹭着颈侧的皮肤,像是蹭不够似的。
薄御搂在沈固若腰间的手也在逐渐收紧,手臂控制着不会圈疼青年的力道,恨不得抱着人和自己融为一体。
对方和他温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够。
和他梦里的棉花一样软。
渴肤的钻疼被他浑然抛之脑后,从身到心都快被怀里的人霸占得彻彻底底。
然后才想起来要回应,声音细碎且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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