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琦很爽快:“好嘞,没问题。”
接着梁愿醒退回去,把摩托车钥匙给段青深,说:“我教你啊,你先骑到她左边远一点的地方,然后你要朝着她立刻提速,让车轮卷起沙子,接着这么掰车把手。”
他两只手拿着他的相机,把相机当车把,相当形象地转了一下,给段青深比划着,又补充说:“不过你要注意车子别入画太多了,不然不好裁,我想横构图并且画面右侧留白。”
“不难吧?”梁愿醒向他眨眨眼。
段青深很平静:“不难,太简单了,我回来的路上还能顺手除掉唐僧师徒。”
“……”
话虽如此,梁愿醒对画面有想法,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促成的。接着梁愿醒跟严琦又讲了一下他想要的画面效果,他之前看严琦跳舞,有一个右转身的动作非常飘逸,他希望段青深让沙子在她左侧扬起的瞬间,她向右转身,像与沙漠一同起舞。
严琦点头说好。随后,段青深戴上头盔,启动摩托车。
摩托漂移这个操作段青深勉强知道理论上的操作,他当初考摩托驾照也纯粹是因为高中毕业那年曾晓阳他们叫他一起去考。那时候暑假一起骑行,何文冰在视频学的摩托花活教给他们,其中就有漂移。
段青深调整了下呼吸,扣上护目镜,握住车把手,轰着油门过去了。
他经过梁愿醒身边时,从后视镜看见他跟自己比了个拇指,然后又挥挥手。段青深继续提档,他冲到严琦身边后,梁愿醒立刻朝她喊:“琦姐,准备——转!”
在“备”字的时候,梁愿醒就已经按住快门开始快速连拍,一片沙子以完美的扇形状态扬在严琦身侧,同时,舞者转身的姿态有着扎实的基本功,富有力量的手臂和腰背带动着衣裙和饰品,画面非常好。
那边段青深甩出沙子后整个车横停住,一条腿支在沙地,他自己也被卷起的沙子扑了一身一车。
梁愿醒连拍的镜头立刻转向他。
他先是一愣,发现梁愿醒拍自己,躲在头盔里偷偷笑了下。
拍完这部分后,严琦去车里休息了一下,助理们帮她处理头发上和衣服上的沙子,再喝点水补妆。
这边,梁愿醒迫不及待地给他看刚刚的画面。
“绝了,真的绝了,你给的沙子特别好,模特的状态也超级好。”梁愿醒一张张往前翻,“我拍了有二十几张。”
段青深把头盔摘下来,下车:“再看一遍,刚护目镜挡光了。”
“哦!”
然后梁愿醒又狂往后翻,果然,翻到了拍段青深骑在车上的样子。段青深拎着头盔,低头看屏幕:“这我吗?”
“嗯。”梁愿醒有点心虚,但这有什么好心虚的,“蛮、蛮帅的,就拍了。”
“噢……”他假装淡定地点点头,“往前翻翻,我看下画面效果。”
严琦那边录第二遍舞的时候,段青深跟他坐在车里闲聊。
有阳光,车厢里暖烘烘的。
段青深把饮料递给他:“你读的音乐学院里有舞蹈生吗?”
“有的,啊谢谢。”梁愿醒发现饮料已经被拧开了,喝了一口,“舞蹈啊播音都有的,不过说真的,我现在还偶尔联络的同学里,都没有在做和专业相关的工作。”
“嗯。”段青深点头,“也正常,妤姐她就是读播音主持的,现在在做服装生意。”
“是吧,但我不知道具体就业数据啦,前阵子我大学室友正巧到我们酒吧玩,我们也聊到这个了。”梁愿醒拧上饮料,说,“他当时还说我算是半个对口了,他自己在做……”
“在做什么?”段青深迷茫地看着他,怎么停在这么令人遐想的部分,这忽然的沉默像极了这位室友在做什么十年以上的事情。
梁愿醒噗地笑出来:“他是音表专业美声演唱的嘛,他说他自己在仗着一把好嗓子做电话客服。”
段青深无声叹气,只能无奈地笑笑,说:“其实没什么的,现在能找到工作已经算是顺遂了。”
“嗯。”梁愿醒很认真地点头,“当时跟他聊天,他告诉我说作曲系有个同学已经支摊子卖蛋堡了,现在不是有很多梗图嘛——小摊车上的招牌是:‘手抓饼、鸡蛋饼、室内设计’‘烤红薯、烤玉米、诉讼代理’。”
段青深听完直接笑出声来:“那你呢?你是……”
“我是‘烤羊腿、牛肉饼、钢琴商业表演’。”梁愿醒说。
“那我在你旁边支个‘杏皮茶、老酸奶、髋关节置换’。”
梁愿醒欣慰地拍拍他肩膀:“你开悟了,段医生。”
第25章
听见久违的“段医生”, 段青深短暂地愣了下,说:“谢你开导啊,梁大师。”
其实没什么悟不悟的, 至多就是想通了。
再退一步说, 支摊子做买卖又谈何容易, 起早贪黑忙前忙后自负盈亏。所以没什么悟不悟的, 只是愿意接受任何境遇的自己罢了。
梁愿醒把相机关掉, 换了个35广角的镜头, 抬头从车窗看向严琦的方向。她跳完一整遍大约是5分钟, 这会儿快跳完了。
“我们过去吧。”梁愿醒说, “快拍完, 今天我要去阳关, 天气这么好, 去拍祁连山。”
严琦这项拍摄工作是顺手的,江意昨天联络他们的时候很惊讶他们居然还在敦煌没有离开。因为只拍那么几张的话, 特意找摄影师比较麻烦,人家一般出门就是拍一套, 所以他们就正好了。当然酬劳还是照付。
梁愿醒边在手腕上缠相机带边往严琦那边走,这时起风了。段青深递给他口罩, 但他两只手在忙活相机,于是将脸转过去:“帮我戴一下。”
段青深把口罩拆开,替他挂上耳朵的时候指尖刮过他耳廓。梁愿醒抬眸看他时, 风骤然急促,掀起的沙子扑了人们一脸。
梁愿醒倏地反应过来, 他立刻端起相机,镜头对着严琦,喊道:“琦姐!看镜头, 睁眼!”
风沙在给所有人做安检似的,全身上下都不放过。大家下意识低头抬手遮着脸,严琦也是,所以这时候让严琦睁眼看镜头实在是有点为难人家。
不过严琦相当敬业,真就在这一人高的沙砾中放下了手,转头,睁大眼睛看向了镜头。
取景器画面里,舞者发饰凌乱,头发丝胡乱飞扬,一些沙子黏在她脸上、眼角,但她听见摄影师不容反驳的声音时,还是坚强地睁开眼。
所以梁愿醒拍到了无比坚毅的眼神。
“看。”梁愿醒立刻把相机伸到段青深面前,手指在屏幕上比划,“这么裁一下,裁一个特写出来,怎么样?”
“先给模特看。”段青深见严琦过来了,她必然是想看看刚才拍得如何。
“哦哦。”梁愿醒这才发现,确实是应该先给模特看,“琦姐,你看。”
“哇——”严琦确实没想到是这样的画面效果,“拍得好好!没白被眯眼睛哈哈哈哈哈~”
梁愿醒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你要不要拿水冲一下?”
“没事没事,说着玩的。”严琦摆摆手,“接下来再拍几张吗?”
“好。”
给严琦拍最后一张的时候,梁愿醒叫严琦躺在沙地上,然后让段青深把车开过来,他爬到车顶去,想拍一个俯视的画面。
但站上去了才发现,他即使站在车顶边缘也还是角度不够,他又叫段青深把露营椅拿上来,可踩在露营椅上又不稳。
他站在车顶,拿着相机,求助的眼神看着地上的段青深。
段青深想了下,踩着车轮、引擎盖,爬上车顶,说:“站椅子上,我抱着你腰,你上半身往前探,差不多画幅就够了。”
梁愿醒看着他,因为两人都戴了口罩,只有眼睛看着眼睛。
“怎么样?”段青深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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