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陆遇抱着一盆自己挑选的小青松过去。
古朴庄重的大宅子前,管家大老远看到他,有些惊喜,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小少爷怎么来了?”
陆遇打了个招呼:“程叔。”
程叔笑着说:“是来给陆老过生日吗?快进去,陆老天天念叨你。”
今天人来了很多。
有人在线上口口声声说自己社恐,结果给自己办了这么大一个聚会。
陆知今晚也在,他小陆遇六岁,胆怯地躲在角落里,看到陆遇后,眼里一亮,想找他,但不敢穿过那么多人,只能祈祷陆遇过来找他说话。
陆遇走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你妈妈呢?”
“去拿水果了。”他胆子太小了,不敢一个人待,像抓住救命稻草捉着陆遇衣服。
陆遇只好陪他待了会儿。
过了会儿,一个美艳的女人走了过来。
陆遇把人交过去,不等她说话,飞快往楼上跑。
到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应酬的人。
陆振北也看到他了,神色缓和了一些,说了声:“来了?”
陆遇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径直往前走。
被忽视的陆振北脸色沉了一些:“陆遇!”
陆遇顿了一下,打不起精神:“又怎么了?”
陆振北沉着脸:“你这是什么态度?”
陆遇看着他。
青春期的少年带着张扬的意气,挺拔又笔直。
陆振北突然意识到,如果真动起手,现在已经打不过这小子了。
他气得心口发疼,骂了句:“逆子。”
“逆子!”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陆振北还没反应过来,陆老的拐杖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我看看有我在谁敢动他?”陆老拄着拐杖,把陆遇护在身后。
上次一回国,就听说陆遇和陆振北闹翻了,他宝贝孙子那么小就一个人住,心疼死了。
陆振北脸色缓了些,笑着说:“爸,您大寿,不要生气。”
陆老:“一出来就看到你欺负小遇!”
陆振北掀起眼皮子:“我能欺负过他?您是没看到他嚣张的样子,再过两年,我老了,指不定怎么搞我。”
陆遇一想到还有这可能,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陆振北看在眼里,脸色又差了些。
陆老拉着陆遇聊天,瞟了陆振北一眼,示意他滚走:“别理他,来,跟爷爷说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陆遇给爷爷捏肩膀。
陆老笑得合不拢嘴:“开心死了,我宝好孝顺。”
陆遇给他锤锤背:“这样重不重?”
“不重,我宝好乖。”
陆老被他哄得开心得不行,过了会儿,护工提醒该休息了,才依依不舍地回房。
陆遇:“过年来看爷爷。”
“好。”
待人回房后,陆遇看了眼时间,六点半,打算去和容骜约好的地方。
楼下不知道在吵什么。
陆遇下了楼,才知道,原来今晚还有热闹看。
陆振北的女朋友之一到处找不到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今天陆老生日,专门过来找人。
结果被保安挡住门口进不来,骂了快半小时。
……陆振北在这方面真是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陆遇找了个地方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陆振北眉头紧锁,低声骂了句“麻烦”,不敢出去,挤出笑,给在场的生意伙伴赔不是。
温玟刚把陆知送回房间,出来一看闹成这样子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陆遇旁边吃瓜。
陆振北看了眼刚出来的温玟,示意她帮自己赶人。
“别啊,”陆遇小声道,“别帮他,让他吃吃苦头。”
温玟:“……”
温玟起身,出去处理事情。
很快,叫骂声停止。
陆遇从窗户看过去,刚才的人已经心甘情愿地离开了。
等温玟回来后,陆遇好奇,问了一句:“你怎么做到的?”
“钱。”
“……”
陆遇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看时间,七点半了,匆忙往外跑。
边跑边给容骜发消息:【你还在吗?】
【在】
宅子太大了,陆遇又跑了会儿,看时间时,看到了容骜给他发的消息。
【别急,我在】
等陆遇跑过去,已经超时间了,他不好意思再问容骜还在不在,拄着膝盖喘气。
虽然今晚有热闹看,但不是很开心。
所以在跑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期待。
他看了眼安静的四周,没找到人。
也是,自己迟到了——
不禁有些懊恼。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头上。
陆遇拿手一摸,是草编的蚂蚱。
“跑那么快干什么?”有人从旁边的矮墙上跳了下来。
陆遇捏着手里的干草,微喘着气,看他。
清淡的气息近了一些,容骜走到他面前,张手,掌心躺着编得歪歪扭扭的小动物。
陆遇“噗嗤”一声笑出声。
怎么这么丑。
容骜往他那边移了移,要送给他。
陆遇把手背在身后,不要。
……被嫌弃的容骜拉过他的手,强行将东西放在他掌心。
陆遇收下,放在口袋:“你怎么还在这儿?”
容骜:“我怕有人大老远跑过来,看不到我,给我狠狠记一笔。”
陆遇下意识想打他,碰到了衣服,轻轻拽了拽。
算了。
今天心情好。
容骜脑袋凑过去:“累不累?”
他的脸在夜晚的光线下是那种深邃的帅气,带着稳重,还有少年藏不住的荷尔蒙。
陆遇嘴唇有些干,呼吸困难了几分,张了张口。
容骜低低的声音响起:“慢慢走就好,我一直在这儿。”
陆遇的心跳很快,喉咙有些不舒服。
……一定是刚才跑得太快了,没有缓过来。
自行车在旁边的树下,容骜拉他过去。
那边更加寂静隐秘着些,带着让人心慌的暧昧。
陆遇垂头,看着胳膊上的手。
容骜大拇指按了按他胳膊:“怕你被绊倒。”
可能是因为黑暗,有种被庇佑着的私密感,平日里的躁动都跑了出来。
陆遇脑子有些乱,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是被摆布的挂件一样。
安静中,容骜侧头,从侧面看到他的鼻尖,视线不自觉移到他的嘴唇上。
唇色红润,饱满柔软,唇纹很浅。
手突然用力,拉住了人。
“嗯?”陆遇停下脚步,抬头。
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和平日里的平静不一样,眸底压着晦暗。
他的眼眸近了一些。
陆遇呆呆地看着他。
又近了些。
挺直的鼻梁靠近,呼吸似乎又重又热。
陆遇眼睫毛动了动,捏了下他胳膊:“你怎么了?”
容骜如梦初醒,僵在距离他脸近在咫尺的地方。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他头发上不存在的东西拂去,直起身:“有树叶。”
陆遇抬手,在头发上随便扑腾了两下。
容骜不再看他,面上一如平常。
脚尖的一颗小石子咕噜噜滚走了。
容骜骑自行车载他回家,顺道兜风。
耳边风声很大,陆遇坐在他后座,知道他听不到,一个人碎碎念:“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作对,但是我不能输,因为我是对的。”
“除非他跟我道歉。”
“他欺负我,为什么不跟我道歉。”
陆遇额头抵在容骜的背上,闭上眼睛:“大家都不喜欢我。”
“陆知那个小笨蛋有妈妈爱他,还有我罩他,虽然我总装作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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