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真的要疯掉了, 他一时间都无法反应过来, 现在到底在发生一件怎样荒谬的事情。
全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秦安紧张到不断淌汗的湿润帅气的脸颊好像越贴越近。下面萧意死死握住他的腿弯, 呼吸的温度和气流带动的一下又一下反扑的凉意都让他心乱如麻。
江声竭力地想要冷静下来。
没错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小白江声了,面对现在的情况, 他可以完美处理!
一个一个支开一个个教训!
他握住秦安的手, 鼓足勇气, 紧咬着牙,用力把头皮发麻的感觉往下压。
湿重的睫毛掀开,秦安愣愣地看着他眼尾落着洇开的红,连眼眶里都有些红似的。
“我们之间不应该讲究这样的交易。”
他的声音很轻,一些颤抖让他显得有些脆弱和难过。
虽然完全是因为萧意在做坏事。
江声苍白的脸颊有些烟雾一般缥缈而浅淡的玫瑰色,冷淡的表情如同玻璃一般破裂,银发湿漉漉衬在脸颊, 嘴唇微微抿起的时候发白。
秦安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入迷还是愧疚, 心脏一下就揪了起来。
“当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交换我们纯洁的吻和友谊,那就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
江声说。
秦安心脏重重地跳了下。
他又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又根本说不上来。
“但是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原谅你。你想要的朋友待遇,我都可以给你。你只需要……呃。”
江声的手死死按在腿间的脑袋上, 呼吸急促起来。
他抿了下嘴唇, 嘴皮颤抖,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在加快。他不得已把抒情的铺垫统统删掉, 浓缩了一下,“我想吃夜宵。”
秦安:“哦哦!”
他下意识地挪开脚步往外走。
江声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敢动,仔细留意着秦安的动静。
秦安走到门口,忽然回了下头。
“江声。”
江声的背影清瘦颀长,银发在光线下显得很有些冷漠。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表情有些让人窝心的温柔,睫毛长长地耷拉下来,“怎么了?”
秦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挠挠脑袋,说:“你记得把牛奶喝了,待会冷掉了。”
江声愣了下,歪了下头。月光般的发丝浅浅落在他的肩膀又滑落,秦安发现他的耳朵红得吓人。
“好。”
江声轻轻说。
秦安握住门把手,转过身的一瞬间,视线刚从他长长的头发一路下滑。银色的发丝如一种引导线,几乎立刻就让他注意到了。
从这里看去,在椅子底下的间隙,他能看到一双穿着西装裤的腿在晦暗光线下,就跪在江声的脚边。
西装裤笔挺。
似乎是极好的面料。
可只是短短一瞬,惯性作用下,很快门就在他面前关上。
“砰——”
秦安站在门外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汗水从湿淋淋的发丛滚落,被冷风一吹,冷得叫他头皮发麻。
秦安感觉头重脚轻,忍不住把头靠在门后,呼吸闷热发烫,喉结滚动着怔怔地想。
江声下面……怎么会有人跪着。
有人犯错被江声惩罚吗?
秦安的头脑开始发热。
应该不是,江声应该知道这样会让人爽啊!
是他看错了吗?
还是撞鬼了??!
不对,秦安是唯物主义。
他用力甩了两下头,开始浑浑噩噩往外走。
那是谁?
是江声允许的还是被强迫?
好像不对,江声都把他支开了,应该还是想要继续的吧?
嘴里不明不白地开始泛起一阵酸味。
都兄弟了,有什么看不得的。真小气。
他作为江声的兄弟,现在比起买夜宵更重要的事情,是不是在这里收着不要让别人进去?
可是除了严落白和他之外也没别的人有江声房卡了。
好多好多问题一窝蜂拥挤过来,渐渐清晰的是脑海中江声的眼睛。
江声的眼睛很好看,不带什么攻击性。看着他的时候,温柔翘起,是对别人都不会有的神情。哪怕在这种时候,江声对他的态度依然是这样。
就算别的贱狗做那种事讨好江声又怎样?
很明显,江声优先考虑他,优先劝说他,江声当然更喜欢他!
秦安不由得很爽地大迈步离开。
晨风凉爽,吹动他的头发。
江声看了眼没有关掉的窗户,竖起耳朵听到秦安离开,才终于掀开毯子,把萧意的脑袋揪起来。
俊雅男人嘴唇下巴湿漉漉,一张脸被夹出红印。
江声看得好心烦,一把把毯子堵到他的脸上,“你刚刚在干什么啊!你在干什么我问你!”
萧意喘着气,眉峰似乎挑动了下,回答:“我在呼吸。”
才不是!
好几次,好几次江声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不及防。
“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江声手指还在紧张得哆嗦。
他完全知道有好几次他的呼吸出现端倪,也亏得秦安是个蠢狗。但凡换成别人,绝对会被发现的。
江声都不敢想,对方一下子把毯子掀开的话,他面对的场面会有多尴尬多难堪。
萧意把脸上的毯子摘下来,继续靠近,“还没有结束,现在他走了,我们继续?”
江声用力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扯开,“会被发现——”
可是萧意执意靠近。很快的,愤怒的江声停止挣扎,有些恍惚似的。按在萧意漆黑脑袋上的手指哆嗦着,分不清是想把他拽开还是往下按。
江声在激烈的热和快意中,保留了一点理智用来指责自己。
江声啊江声。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的定力还是没有一点点长进!
可恶,下次不准这样了!这次就算了!
萧意抬着眼皮,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好演员,萧意当然对导演视角也很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是旁观者视角,温暖光线下江声单薄的影子幅度轻微地颤抖。如果只看投影,或许称得上温馨。
长发的漂亮神官,温柔地接纳信徒在腿上哭泣,聆听他们的忏悔。
大约是这样的一幕吧?
江声张开嘴,可是好像无法呼吸。他的后脑勺磕碰到背后的柜子上发出响声,却已经无法感到疼痛。
只是觉得好热,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舒展活跃。萧意和江声认识很多年,至少这方面还是很了解他。江声的喘气声愈发急促,他仰着脖颈模糊着眼睛,湿润的睫毛朦胧地雾开视线,空余的手捂住嘴巴,闷闷的呼吸和微微上扬的尾音被堵在唇缝里。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又好像只是片刻。
他的脑袋轻而易举地混沌起来,让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包括事情的正确性,后果,危险性……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呼吸不过来,空空如也的眼眸直直望着天花板,胸口剧烈的起伏许久没有平息。
萧意的声音很轻。
“没有退步对不对。”膝盖被一只发烫的手心完全包裹,微凉的指腹蹭着他的腿弯。萧意的声音宽和低沉,有些沙哑,“你看,总是拒绝我有什么必要呢?”
江声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响声。
恍惚地低下头,和萧意对视,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失神的迷茫表情维持好一会儿。
萧意被他看得,心脏重重一跳,燃烧起来似的火辣。
他看过那段五秒的短视频。
镜头中江声银发霜雪般冷淡,衣袍整洁,有着润物细无声的温和。
而现在,狼狈湿润,乌黑眼眸像是眯着一泓水。望着人的时候看不清虹膜,愈发呈现出一种湿漉漉沉甸甸的堕落感。
江声嘴唇才勉强张合两下,一缕银色的发丝滑落下来。像是轻轻笑了声,而后发出微弱的声音,“什么?”
萧意耳边是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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