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宴:“昨晚的事新闻怎么写,你知道吗?”
江岫白:“知道。”
隋宴:“今天白天你忙到一点手机都看不到吗?这段时间你在想什么?在想晚上再给我解释还是什么时候说都无所谓?”
江岫白微微皱眉:“你白天工作忙,我们不是一直都晚上聊天吗?”
“所以呢?”隋宴心底像被铁叉狠狠剜着,“你是不是从来不会去思考,我白天会不会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伤心?你需不需要立刻和我说,让我别难过,让我有安全感?”
喉咙堵得江岫白无法呼吸,他努力使自己保持理性,同隋宴分析:“你我白天工作都那么忙,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我不光要解释,还需要哄你,所以我准备晚上再和你说。刚刚你说的我仔细想了下,确实我没有考虑到那一点。”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做?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江岫白语气复杂:“隋宴,我是演员,你既然想和我在一起,就要考虑这些。我和他的关系本来就不近,没办法再保持距离。”
最后一个字音在房间缓缓落下。
隋宴始终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片刻,他缓缓道:“那你能不能为我想想?”
江岫白看着他,语气坚定:“我一直在为你着想。而且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根本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双方再次沉默几分钟。
隋宴突然笑了下,红着眼睛开口:“好,这件事先放一边。你既然说答应和我在一起,那么我想问你,当别人问你我的关系时,你是怎么说的?”
江岫白一时未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还是现在?”
隋宴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失望:“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叶唯空的助理会那么笃定地说我们之间没有谈恋爱!”
江岫白目光骤然一深:“我不清楚,我没有跟他说过。”
隋宴松开行李箱,向前猛地迈了一步捉住江岫白的手腕,声音控制不住地微颤:“他说是你亲口说的。”
江岫白脸上的血色渐渐消失,极力争辩:“隋宴,我发誓,我没有那么说过。今天我助理确实问过我们的事,我跟他说的是,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但同时也解释了,我们虽然没在一起,但和以结婚为目的恋爱没有区别。”
隋宴追问:“那为什么偏偏是叶唯空的助理那么认为呢?”
江岫白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冷声挣开他的手:“你是在质问我吗?”
隋宴眉头紧锁:“我希望你跟我解释。”
“我已经解释了!”江岫白按了按被隋宴攥疼的手腕,胸口突然涌起密密麻麻的委屈,“同一句话传来传去就变了味,人言可畏你不清楚吗?”
他轻轻闭上眼:“而且我们确实没在一起,我就算这么说,也没有问题。难道你要因为随便一个人说些什么,就来怀疑我吗?”
隋宴猛地握紧拳,声音有些颤抖:“对,我们确实没有确定关系,那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去相亲,吃别人给我煮的菜?”
江岫白难以置信地抬起眸,眼里微微撼动:“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干涉你去相亲,更不会限制你和别人交往。如果你觉得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可以去。”
隋宴轻轻咬了下干燥的唇,一滴热泪落在唇边。他微微仰头,抑制着颤抖的身躯,落寞地盯着天花板:“江岫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喜欢上了别人,想离开你,你会不会挽留我?”
江岫白阖上眼:“不会。”
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
隋宴转过身:“我知道了,那以后我们保持距离。”
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卧室门的缓缓归位。
江岫白双眼无神地坐到床上,轻轻躺下。
片刻后,他敲响小夏的房门。
小夏正在打游戏,见江岫白眼睛红肿,皱起眉心:“哥,你怎么了?”
江岫白嗓音微哑:“我想问问,你今天问我和隋宴的关系,是告诉别人了吗?”
小夏着急地挠了挠头:“没有啊,我发誓,我一个人都没说。”
江岫白胸口闷得厉害:“那他怎么这么说…”
“他?谁?”小夏听得云里雾里。
江岫白这次没隐瞒,将隋宴的话转述给小夏,小夏听完,仔细琢磨了琢磨:“我知道了,小白今天不是来找哥?会不会是他听见了?”
江岫白揉了下泛红的鼻子,被夜晚的风吹得咳嗽起来:“可能是吧。”
他着急出来,忘了穿一件厚外套。
小夏撂下手机:“哥,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忍着眼底的酸涩感,江岫白阖了阖眼:“谢谢你。”
...
很快,小夏回来报信。
“哥,确实是小白碰见了隋总。他今天无意间听见我们的话,和叶唯空其他几个助理闲聊时被隋总撞见了。”
江岫白喉咙微微发干,脸色苍白道:“嗯,那我大概清楚了。”
小夏在旁着急地问:“隋总因为这件事,和你生气了?”
江岫白“嗯”了一声。
小夏:“唉,你跟他解释一声不就完了?”
江岫白披着毯子,近乎失神地呢喃:“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件事。”
小夏劝他:“那就一件事一件事地解释。情侣哪有不吵架的?”
一滴眼泪从他那无神的眼中滚落:“还有一些,很久以前的遗留问题。”
小夏:“江哥,你就是脸皮太薄,我觉得你既然喜欢他,不妨大胆一些,免得以后后悔。”
“确实要解决,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江岫白呼吸带着刺痛,“我也说了些重话。”
小夏不懂谈恋爱,只能说道:“沟通吧,总没错。”
小夏离开后,屋里只剩江岫白一人。
他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上一世的情境。
他和隋宴这一世的相处虽然自然许多,但依然存在着不同的爱情观。
就像隋宴最后问他的那个问题,他和隋宴的观点应该截然不同。
这也是隋宴始终认为自己不够爱他的原因之一。
他把想说的话写在备忘录,打算和隋宴好好说说这些事。
隋宴一会儿要上飞机,飞机降落后,消了气,看到这些应该会给他回。
他当然知道那句保持距离是隋宴的气话,不过也是除离婚外,隋宴和他说过最重的话。
大约写了一小时,他的手腕有些酸麻,发给隋宴后,竟意外地看见一个发红的感叹号。
他的眉心微微拧起。
隋宴居然把他拉黑了?
他被气笑,五脏六腑隐隐透着疼。
这两千字的小论文看来白写了。
江岫白只觉得好笑,无奈地去冲了个澡强迫自己赶紧睡。
明天他还得拍早戏,大少爷这边暂时哄不了。
...
隋宴回海市时已经是第二天。
他和隋老那边告了假,拉着朋友们出来陪他喝酒散心。
孟卿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就知事情不妙,朋友们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江岫白的名字。
陈祠夺过他的酒杯:“隋宴,你最近不是忙着在你爷爷那边表现吗?怎么有空约我们出来喝酒?”
“没什么,就是想喝。”隋宴已经喝了一瓶,想起江岫白那个小混蛋就气得胸口疼。
陈祠搂着他:“别喝了,你这个喝法要出点事,我们哥几个都得赔钱。”
隋宴眼底含着醉意:“为什么?”
孟卿:“你没听说吗?酒桌上有人喝酒喝死了,其他人需要负责。”
隋宴皱眉:“你们就会打趣我。”
陈祠与孟卿相视一笑,没再让隋宴喝酒,陪着他聊了一宿的天,从小时候招猫逗狗到高中约架翻墙,聊到最后,隋宴搂着枕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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