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上手撩了一把他细软的鬓发,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商玦一句“男人的头发不能乱摸”刚要脱口而出,唇齿启开,声音没出来,反而被一条灼热的舌尖钻了空子。
舌尖相触的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陆屿行被商玦的舌头电了一下,浑身的肌群都被触电般的感觉绷紧了。
他一开始没打算……要这么亲的。
他停顿了两秒,才抬手去兜住商玦的后颈。商玦的一整条脊椎骨都像根僵直的木头似的。
陆屿行仔细看看,发现这大概还是一条红木。
商玦从头到脚都烧成红的了。
他抵开陆屿行的舌尖,闭上齿关,头用力往边一偏,喘了两口气。
人尚且未缓过来,视线一转,跟陆屿行茫然的双眼相对。
后者睁着他明亮的狗眼,很虚心地求问:“……我亲错了?”
商玦:……我他妈哪儿知道!!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陆屿行塞了颗芥末糖,眼眶酸涩,牙根也酸,“宝贝儿……不是!陆屿行。”
难得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陆屿行:“嗯。”
商玦想说什么,忍了忍,换了个问法:“上次你请假几个礼拜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的?他们说你的失忆症能自己恢复的吧?”
“医生没这么说过。”
“……”
陆屿行接着说:“不过,能治得好。过段时间,等放假吧,我会再去别的医院检查。”
商玦摊牌的话被这句暂且堵了回去,奇怪地道:“你不是不打算再折腾了吗?”
陆屿行沉默了会儿:“嗯。之前感觉没什么必要。”
商玦:“那现在?”
商玦感觉拖着自己后颈的手轻轻在他皮肤上摩挲了下。
陆屿行望着他,抿了下唇。
“现在,想把你记起来。”
商玦一怔,心跳重重漏了一拍。
他的视线跟陆屿行安静的目光在空中纠缠片刻,随后转了开来,嘴唇哆嗦了下,低头按住胸口。
陆屿行:“不舒服吗?”
商玦的声音听上去竟有点虚:“……没什么。”
应该是我的良心在痛。
陆屿行垂下眼睫,不再看他。
“我之前说过,如果你想分手,尽管提。我能理解。”
他说过同样的话。
上一次,是想把商玦从自己的生活里推出去。这一次,是不希望拖累对方。
商玦扭过脸,脸侧的咬肌紧了又放松,放松后再绷紧,往复几次,力气也被榨干了。
“……不,分……”他吸一口气,“不分,宝贝儿。”
*
商玦借口去了卧室的浴室里。
陆屿行独自留在客厅。
他去翻了翻高中班级群的相册。之前扫得敷衍,他那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后悔没有早点仔细看看。
七班的相册存了好几百张照片,陆屿行挨个翻看。
几乎都是班级活动时候拍摄的相片,素质拓展、校运动会、跨年联欢,一张张充满朝气的面孔陌生又熟悉。
作为班长,商玦出镜的照片不少,大部分都是面对镜头,也有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角度奇葩,却愣是被商玦扛住了。
有一张照片,他被一个挺白但有点微胖的男生按着脑袋,勾肩搭背。陆屿行记不得那男生的名字,可他却直觉般将其跟群里那个顶着“班长义父”昵称的王元洲对上了号。
几乎每张照片里,商玦的身边都围着人,男女都有。商玦是班长,在照片里却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说是欺负或许严重了,只是他总是被勾着脖子,按着脑袋,笑得无奈又温柔。
而有陆屿行出镜的照片就少得多了,多数还都是在班级的集体合照里。
他的男朋友真的很受欢迎。陆屿行越是往下翻看,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不知为何,比起看到自己的照片,反而有商玦的这些画面,更让陆屿行感觉到熟悉,与他失去的记忆距离更近。好像在被封锁的记忆里,他也曾抱着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看了商玦很久。
一旁的卧室门“咔哒”响了,商玦从里面出来,碰过水的嘴唇很润。
他漱过口,用拳头遮了一下嘴唇,避免被陆屿行看出来。
昨天他只是嘴唇被碰了一下,就自己发了好一阵火,今天这回是实打实的一个吻,商玦却什么脾气都没了。
因为此刻心虚的情绪把其他心情压得严严实实,一丝火苗都窜不出来。
他在浴室里磨蹭太久,陆屿行本来就出来的晚,这会儿又该回宿舍了。
商玦很周到地说:“我送你下去。”
陆屿行刚推门出去,闻言回头看了看商玦薄薄的一身,“外头冷,算了。”
电梯有些慢,七层楼不算高,陆屿行索性走楼梯了。
商玦门扉半掩着,靠在门边目送他。
他看着陆屿行的背影,其实没想通,陆屿行为什么为了一通电话,大费周章来折腾这么一趟。
这家伙一个月前对他可不是这态度……
想把你记起来……
这什么意思?
商玦的目光在空中飘了一下,那点好不容易被他压下去的心慌又咕嘟嘟地冒上来泡泡。
直男,没那么容易弯吧?
第25章
关上房门,商玦又跑了一趟浴室。
站在镜子前头,张开嘴,吐出一点舌头,研究自己当时到底是哪儿被舔了。他的心脏被许多种情绪填充得乱七八糟,一点尴尬,一点羞耻,抵触多来一点,但最多的果然还是心虚。
他机械性地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在流出的水柱上用牙咬了一口,咕嘟咕嘟,又吐出来。
“操……”
商玦没脾气了,大脑中思绪纷乱复杂。
弯了吗?没弯吧……
才一个月,至于吗?不至于。
前两天纪念日……呸,假纪念日,吃饭的时候那傻狗喊个“宝贝”都不情不愿的。拍个视频活像要他命一样。
商玦自我安慰,好像松了口气。
他摸出手机,翻出前几天拍的视频。
——宝贝,别这么僵硬嘛,说点什么?
——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行,说点我爱听的。
——宝……贝……
看着镜头里红了耳朵的人,商玦心想:我特么真的挺作孽的。
他这么想着,就听见视频里自己骚得不行的一个“欸~”字。
商玦:“……”
脚底下踩着的一双拖鞋忽地烫脚,他蹬掉一只,在原地不安地蹦了两下,有点焦躁。
接着安慰自己:就算真的有那么一点,弯的倾向,等那傻狗恢复记忆,怎么说也被膈应得直回来了。
他蓦地记起,陆屿行垂眼看他时的眼睛,亮的、黑色的瞳孔凝视着他。
想把你,记起来。
我操,有必要说得那么正经,那么认真吗?你他妈想记就记呗,记起来好把自己雷死……
商玦抬手摸摸自己的后颈,被人兜着后脖颈的触感好像还留在那儿,掌心的温度太烫了。
他把额头贴到冷冰冰的镜子上,深长地呼吸几回。
到时候,到时候……
那傻狗要是想揍我一顿,就受着吧。
他缓慢地翕动眼皮,过了会儿重新看了眼手机,找到贺炀。
他跟贺炀太熟了。贺炀是唯一一个跟他彼此都知根知底的朋友,包括商家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贺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就连撒谎骗陆屿行这种恶劣行为,商玦也从没打算瞒着他。
这次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他在聊天框里磨蹭半天,还是把手机给关了。
这么一通纠结后再放弃,商玦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走出浴室,又把行李箱翻出来,给自己摸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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