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看了明栖一眼,不怀好意地凑过去小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出人意料,郁钦州并未生气,只淡淡瞥了眼闵正越。
闵正越:“你俩怎么都这么淡定?”
明栖一脸无辜:“因为他提过啊。”
闵正越:“……怪不得,不过我讲这个事情除了看我哥笑话以外,还想多说一句,栖哥你以后遇到樊家的人离他们远点,樊家那几个蠢货最喜欢做恶心事了。”
虽然不认识樊家人,但明栖还是顺从点头。
…
吃饭吃到中途,明栖去了趟洗手间,郁钦州跟在他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闵正越诶了一声,又很快将话咽回去。
忘了,明栖的手还伤着,左手不太好使。
“你不用跟着我,”明栖注意到身后的尾巴,赶紧道,“我自己可以。”
郁钦州只是掀了掀眼皮,“我在外面等,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我。”
明栖闻言便也没有反对。
这几天郁钦州对他简直是跟对待什么昂贵又脆弱的花瓶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花瓶就碎了。
两人刚一走,包间门口就多了道人影。
樊介了下身上原本就笔挺的西装,抬手敲了敲门,随着里头的一声‘进’他才推门迈入。入眼便是整个餐厅环境最好的包间大厅,落地窗窗帘挂在两侧,透明的玻璃外是花丛盛开的美景。但樊介只停留了一秒,便将视线拉回到了餐桌前。
视线只撞到懒洋洋靠在椅子上、扬眉好整以暇盯着他看的闵正越,樊介有一瞬间的懵。不过,当察觉到餐桌上总共有三副碗筷时,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笑着跟闵正越打招呼:“我刚谈完了事情,想着闵少估计还没走,所以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闵正越没错过他瞥向餐桌的眼神,也清楚他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脸上当即挂起一个假笑:“是吗?那招呼打了,我就不留樊少了?”
樊介:“……”
樊介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他没想到闵正越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他们樊家在京市也算有头有脸。以郁老爷子重利的性格,在联姻方面能看上樊家足以证明樊家在京市的地位。
结果闵正越就这态度?说到底也不过是仗着郁钦州的身份为所欲为。
可偏偏,他就是想要郁钦州的身份。
樊介压下心头窜起的一丝恼怒,假装听不懂闵正越的这番话,自顾自地上前搭话:“我刚刚好像看到郁董了?闵少今天是和郁董一块吃饭?郁董对您这位弟弟果然很看重。”
闵正越:“……”
脸皮真够厚的,竟然还能自说自话。
闵正越皮笑肉不笑,“还行吧,毕竟我对我哥没什么歪心思。”
樊介:“……”
这闵正越还真是油盐不进。
闵正越懒得跟他浪费时间,虚与委蛇,话说得直白又难听:“你也知道现在郁氏当家做主的是谁 ,我建议你把眼睛擦亮点,别惹我哥生气,否则你樊家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来,谁知道会不会再跌下去。”
这下樊介的脸色是真的变了。
他沉默着注视着闵正越微笑的表情,片刻以后终于后退了一步:“那我就不打扰闵少了。”
樊介离开的很快,闵正越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扯了下嘴角,说樊介蠢吧,的确蠢,竟然还妄想着通过郁老爷子施压跟郁家结亲,说他聪明吧,点一点也就透了。
不过也能解,毕竟谁会轻易放弃郁家这块大肥肉。
没多久之后,郁钦州便带着明栖回来了,闵正越见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忍不住吐槽了两句:“你俩掉坑里了?”
明栖:“……我们只是顺便去花园那儿逛了一下。”
闵正越平时里表现得像是个浪荡子,但家族遗传的智商摆在那儿,脑子一转便转回来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草。
他哥是真的阴啊。
“你是知道樊介过来了是吧?所以就交给我应付?”
“事实证明你应付得还不错。”郁钦州勾了勾唇,“樊介多半是受了老爷子的意过来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找了个娱乐圈的小情人。”
闵正越了然。
郁老爷子在郁钦州他爸执掌郁氏的时候便喜欢指手画脚,如今换了个掌权人,这个习惯依旧没变。他的思维始终还停留在身居高位的时刻,没有意识到如今的郁钦州可和他爸不一样。
他悄悄看了一眼明栖,却发现明栖正一脸正色,甚至脸上有种古怪的跃跃欲试的表情。
闵正越:“?”
他没忍住,开口问:“栖哥,你为什么表现得很期待老爷子发现郁哥真的找了个小情人的样子?”
明栖礼貌回答:“因为角色扮演要到高潮部分了。”
从他和郁钦州协议结婚开始,他就做足了准备迎接郁老爷子狂风暴雨的刁难,为此还和郁钦州练习了吻技,通过不同的方法拉近两人之间的亲密值。
现在终于要检验成果了,能不开心吗?
但很显然,闵正越听不懂。
他扭头看郁钦州,发现郁钦州唇边带着笑,显然知道这话背后的含义。
行吧,你们夫夫俩之间的小秘密是吧?他这个外人确实听不了。
没再提樊介和郁老爷子,闵正越提起了邱拓,又提了一些近期很有意思的八卦,听得明栖津津有味。因此到了离开时间,他还一脸与闵正越难舍难分的模样。
郁钦州轻飘飘看向闵正越,眼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格外幽沉,闵正越当即腰背一挺,轻咳一声:“栖哥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下次我再跟你聊八卦。”
“好吧。”
三人一同前往车库,虽然这家餐厅的保密性很好,但为了以防万一明栖还是特地戴上了口罩。回到车上,明栖缩在后座打瞌睡,郁钦州将人揽入怀中,熟悉了郁钦州的气息以后,明栖对于这种亲昵动作的接受度高的离谱。
毕竟他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睡得安稳无比。
郁钦州偏头看了眼埋头进他怀里的青年,眉梢都透出几分温和。低头拿起手机,看到了闵正越发来的信息:
哥,我没想明白你干嘛要刻意躲着樊介?
闵正越本来想憋一下的,但实在好奇。以他对郁钦州的了解,沉稳的性格下同样是桀骜不驯,他能把樊介怼得说不出来话,郁钦州更甚。
郁钦州的手指落在明栖的侧脸上,半晌才道:他还不适合出现在老爷子面前。
郁老爷子这人能把郁氏做起来足以可见手段,即便现在不掌权了,人脉依旧广阔,他想要对付明栖这样一个小明星简直轻而易举。诚然郁钦州可以护着明栖,但他对自己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保护明栖。
有些时候,最忌讳自大。
他希望明栖留在他身边的前提是,明栖能好好的。
就像孟社说的那样,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
在西景湾休养了一段时间,明栖的手终于可以拆线了。
“恢复的不错。”家庭医生笑着对明栖道。
明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却察觉到郁钦州先一步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疤痕,新生的嫩肉被摸得有点痒,他不自在地张开五指,小声问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郁钦州让岑泾送走了医生,带着明栖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拿出了一管药膏:“疤痕有点明显,给你涂药膏。”
明栖对掌心的疤痕倒不是很在意,不过郁钦州都这么说了,他也十分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个效果好吗?”
“伯纳最新的去疤痕产品,汉森强力推荐,想来应该可以。”
汉森啊——
明栖记得他,就是郁钦州那个把‘日你大爷’纹在身上的大学同学。
他记得汉森家好像就是发展医药事业的。
他乖乖由着郁钦州涂,感受着微冷的膏体抹平,目光很快从郁钦州的手指挪到了他的脸上。男人眉眼微垂,视线专注又认真,明栖的心脏又轻轻地颤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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