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怎么样?”商诀问。
郁绥把卷子递给前排的宋臣年,托着下巴,兴致缺缺:“不怎么样。”
反正也不会做,徒增烦恼。
商诀拿出草稿纸,上边是方才那张卷子上的题目,他用笔在上边勾画了几个关键词,递给郁绥:“别不开心,我给你讲。”
商诀的解题思路很清晰,言简意赅,将方才郁绥没有发现的隐含条件找了出来,郁绥茅塞顿开,先前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清明,他有些咂舌,随手抄起自己的草稿本,把刚才缺少条件没推下去的解析几何给解了出来。
他感慨:“你这脑子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刁钻的角度也能做出来。”
商诀下巴微抬:“之前一直报名数竞的夏令营,练久了,培养出思维了吧。”
郁绥感慨:“其实你这国也没白出,起码收获了一个好脑子。”
他又提起来一点兴趣:“你那套卷子能考多少啊?”
商诀手里的水性中性笔在草稿纸上洇开了一圈墨渍,他挑着眉看对面的男生,郁绥满眼放光。
“分数应该不会低。”他模棱两可:“你很好奇吗?”
郁绥理所当然地点头,“说实话,我怀疑上次月考,你不仅月考,连这些科目也压分了。”
草稿纸上的那摊墨渍又大了一圈。
从某种角度来说,郁绥真相了。
商诀不置可否,却换了个话题:“如果我考得好有奖励吗?”
郁绥被他的话逗乐了,他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商诀,不可置信道:“商诀,你考试,你拿高分,和我要奖励?”
他搬出了中国家长最喜欢的那句话:“考试是给你自己考,又不是给我考。”
商诀闲闲收回了自己的笔,半垂着眼,语气有点怅然:“是吗?”
“可之前,商佑每次考得很好的时候,他们都会奖励他,满足他一个愿望。”
“可惜我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他定定地看着郁绥的眼睛,那双黑沉的眸子中闪烁着难明的光:“我只是也想感受一下这样的偏爱,让你为难了……”
他唇角勾了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怆然。
“对不起。”商诀加大火力。
郁绥吃瘪地闭上了嘴,都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商诀郁绥话里的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当然是那对偏心的父母。
他咬咬牙,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不就是奖励吗,我也能给,这有什么难的。”
“以后每次你考得很好,我也给你奖励。”
郁绥憋着气,简直要对商诀无条件纵容了。
商诀饶有兴致:“真的吗?”
他眼中满是憧憬,看不出一点算计的样子。
郁绥拎起书包,大有一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阔气:“我还能骗你?”
商诀见好就收,意有所指:“我不会提什么很过分的愿望的,只要你满足我一下就好。”
郁绥松了口气,不疑有他。只是他没想到,白天放下的豪言壮志,晚上就他妈被商诀拉到小树林里身体力行的兑现了。
-
临近期中考试,教室里的氛围陡然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学,生怕一个失误掉出实验班的行列,就连一向玩儿心重的宋臣年都收了心,没再拉着史晓明和孟杰嬉笑打闹。
晚自习的时候,数学课代表抱着白天的那摞卷子进了门,发放到第一排,按照序号挨个发了下去。
教数学的小老头推着眼镜,施施然进了门。他一贯严肃,此刻板着脸,还有些吓人。
头顶的光线有些惨白,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将气氛都压得沉重了一些。
小老头将手里的教案丢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音落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晰。
“怎么,都本想在这个实验班待了吗,一个两个,都想到下边的几个层次混日子了是吧。四天之后就是期中考试了,你们这点成绩和这点狗爬的字,隔壁班的老师来问我是不是在批你们的卷子,我都不好意思承认……”
“尤其是孟杰,第二道选择题都能错,你是把脑子丢在宿舍里了吗?”
孟杰被骂的头都不敢抬一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郁绥的卷子恰好从宋臣年那里穿过来,他接过了自己的卷子,132分,和估算的分数差不多,不高也不低。
讲台上,小老头还在教训人,郁绥敏锐地注意到商诀手里一直没发下来卷子。
他的好奇心被挑起来,刚想询问,上首的小老头骂够了,打了套欲扬先抑的把戏,转而开始夸起人来:“不过这一次,我们班也有几个很让我惊喜的同学。”
“这个难度,还有满分。”
刚刚还被杀鸡儆猴的这三十几只猴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眼睛里染上佩服的神色,就连郁绥也不例外。
下一秒,小老头奶去了一份卷子,丢给了面前最近的男生:“商诀同学,150分,就连步骤都写的很精确,你们可以拿着参考一下,看看他的解题思路……”
三十几只猴又齐刷刷地朝最后边看来,这次眼里多了几分了然。
郁绥坐在商诀身边,居然从
心底油然生出一份骄傲。
这是他男朋友。
小老头又陆续点评了几个人,在最后破天荒地提了郁绥的名字:“郁绥这次也不错,比起之前,很有长进了,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看你也不差。”
郁绥受宠若惊。
只有商诀在桌沿下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心比了个口型——
“好棒。”
-
一套试卷讲完,这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郁绥在座位上瘫坐了一会儿,收拾了书包和商诀一起回宿舍。身边还缀着宋臣年、史晓明、孟杰三个人。
他们这几个人每天晚上都是一起走的,闲聊两句有的没的,再各回各寝,也算是苦逼学习生涯里的唯一一点乐趣。
但大概是今天被□□得太狠,今天的五人小队明显安静了不少,孟杰丧气地垂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宋臣年也因为粗心考得一般,今天的话也明显变少了。
史晓明见状,难得提出要不去操场走两圈,散散心。
郁绥没什么意见,宋臣年和孟杰乐得其成,一行人改了方向,往操场的方向走过去。
从他们高二的教学楼早去操场的这条路上,中间恰好要经过一片黑漆漆的小树林。
在学生时代,如果要让他们列举一下什么小情侣的约会圣地的话,被提及次数最多的大概就是每个学校都必备的小树林。
枝干交错,遮天蔽日,破旧的路灯闪烁出昏暗而朦胧的光线,将气氛烘托至旖旎与暧昧,无声地将少年人的心思滋长至最高……
这个时候,想要做点什么,又或者说点什么,无疑是最佳。
晚上的风倒没白天那么冷,郁绥之前没怎么来过这边,不由得四处张望了一下。
影影绰绰的树林里,路扥昏黄的光从高处投影下来,将隐藏在其中的几个人影勾勒得极长。
郁绥的视线无意顿在一处上,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
靠,怎么有人在接吻。
宋臣年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兴趣被挑起来一点,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张望:“说起来,我还没来过这片小树林呢,之前听说,他们那些早恋的都喜欢绕夜路来这边……”
“来这边干嘛?”史晓明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孟杰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约会啊,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约会圣地。”他咂咂嘴:“也难怪,我们班长唯一的性取向就是学习,哪儿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史晓明被调侃了有些恼,反唇相讥:“你不也是母胎sl到现在。”
孟杰贱兮兮地咬了下手指:“我可不是,不过你们四个都是,班长,还有人陪你呢,你不用这么恼羞成怒。”
宋臣年撇了撇嘴,很是不屑:“我们这叫守身如玉,你懂什么。是吧郁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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