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乡下农场真的是非常的大,难怪格林戈那说翻土费力,看着这个样子, 开拖拉机翻土都要一周。
“这就是你的花房?”宋问声跟随格林戈那走进了一间玻璃房子, 这个玻璃房子七八平方这么大, 四面都摆满了木架子,上面都是花盆, 很明显现在不是郁金香开放的季节,不过到是有别的花开放了。
是月季,月季占据了这里绝大部分。
还有一些盆栽玫瑰没有开花。
宋问声有些好笑,“我还以为你全部都是郁金香, 现在看看还是玫瑰和月季最多。”
格林戈那端详了一下这些月季和玫瑰,月季花在他的照顾下开得很好, 正如同他的好心情一样,“我打算送人,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宋问声还在四处看着,“送谁?”
“送你怎么样?”
“咳咳咳, ”宋问声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送我?不太合适吧?”
格林戈那看着宋问声笑了, 不过他很快就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月季,自顾自的说着, “又不是送你红色月季, 这盆三色月季我觉得不错。”(1)
三色月季花蕊中央微黄, 延伸渐变成淡淡的粉色, 然后又染上温暖的红, 变成一种极其娇嫩的淡红色。
这朵花正在展示它的美丽。
宋问声也学着他的模样蹲下端详,层层叠叠的花序上一滴水珠正好滑落,花盆的泥土中积了一汪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水珠滴落在里面,泛起波纹,然后很快融为一体。
宋问声眨了一下眼睛。
在时间的慢速进行当中,只有他的脑子转得飞快。
很快,这一汪水也彻底渗入了泥土里。
他的直觉在疯狂的预警,脑子里的弦被拉得紧紧的,只要他稍微有别的念头,这过于紧绷的弦就会勾动他的神经,让他头疼。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敢过多思考别的,只是紧紧的盯着泥土,期盼上面的水珠再滴得快一些。
“嘿,你怎么了?难道这花盆有什么东西吸引你的吗?”格林戈那看见他没说什么话了,转过头去,却瞥到了他「恶狠狠」的神情,唇角不由得露出了揶揄的笑。
宋问声充满着不解和探知欲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可能我需要你手里头的那个花洒。”
格林戈那有些疑惑,但还是递了过去,“难道我刚才忘记了这颗花?”
宋问声接过花洒,又浇了点水再上面,小水汪又出现了,他眼中的欣喜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反复几次,格林戈那都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花要死了!”
他赶紧拉着宋问声离开了花房。
看着花房的玻璃门逐渐离他远去,宋问声紧了紧手中的花洒,觉得有点可惜,那发起警报的强力直觉,自己竟然没有抓住,不过自己已经有了方向。
“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格林戈那心疼他的花,不免抱怨道。
“我想到了一个新点子!”宋问声另一只手反握住格林戈那的手,眼睛亮得惊人,“关于NS方程的!”
这一听,哪里还管的上什么花不花的,格林戈那的蓝眼睛也亮得如同奥特曼一样,“你真是太厉害了!”
“西谬尔,你刚才介绍你有时候会去溪流旁边野餐或者写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去溪流旁边观察一下,可能会给我孵化灵感的机会。”宋问声提出了请求。
格林戈那提起小溪就神采飞扬,“相信我,那里的景色非常美,我还和小镇上的苏珊大妈学会了烤小饼干,加上一点蔓越莓,你一定会喜欢的!”
现在的格林戈那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农场小伙,养鸡养牛,晚上做土豆泥、玉米糊糊、蔬菜沙拉动作伶俐。
农场的角落有一片树林,那里有一条小溪,有时候还会有些小动物来这里喝水,他们在路上就看见了一些干燥的粪便。
太阳已经升起,早晨八点气温还有些冷,林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穿行而过的清澈溪水里,鱼儿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块被特意修整过的草坪平坦而舒适,这里是格林戈那放松的地方。
淡黄色的油布被铺在草坪上,一些藤条编织的篮子里放着昨晚上烤好的蔓越莓饼干、7月份做好的树莓果酱、今天早上做好的三明治、纸杯蛋糕。
格林戈那架起了画架,宋问声也蹲坐在距离溪边最近的一块大石头上,手中的落叶会时不时的落下一片到溪中。
他在观察树叶在水里的运动轨迹,在观察水遇到溪底石头的任何一个起伏,在观察溪流的分离又汇合。
手中的笔顺应着他的思路写下一个又一个符号。
流体力学和机械工程在他的脑中打起了架,翻滚的云层、狂啸的飓风、湍急的河流……这些被他脑子模拟的模型都渐渐的化作了楼梯。
他的手速也渐渐快了起来。
格林戈那的画中,簌簌作响的树林下,溪流穿行而过,溪流边的大石头上,一个年轻人正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蹙眉沉思。
额前的碎发微微飞扬,认真的眉眼带着倔强,嘴唇紧紧抿着。
此时阳光洒落,正在追求真理的画中人带着一种对知识的敬畏,既神圣又肃穆。
结局就是这天的一篮子烤饼干、三明治等等全部被吃掉了。
到了时间,宋问声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手稿和格林戈那告别。
格林戈那拥抱了一下,有些依依不舍,“兄弟,这几天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高兴,要是你愿意待在这里就好了,不过我知道你,正如同你也知道我,祝你越来越好,下回也许就是我去看你了。”
按照宋问声的重要程度,以后他出国只会越来越难,甚至不会被审批,所以宋问声根本不敢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有回复,一些东西的隐晦之意他们双方都明白。
所以他只能回抱,感慨,“这几天我也十分开心,也祝你的农场和纪录片越来越好,你送我的月季你先帮我养着吧。”
“会的。”格林戈那挥手,目送他上了飞机。
在玻璃窗看着飞机起飞,格林戈那才有些心情低落的往回走。
出了机场,布伦达打来了电话,“走了?”
格林戈那闷声,“上飞机了。”
“你说清楚了吗?”
“没说。”
“那就当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啊!”格林戈那嘿嘿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更爱华夏,我更爱美国,我们谁都不可能妥协,还不如就这样。”
布伦达摇摇头,“又在装傻,明明有别的办法解决,一辈子柏拉图也不是不行,现在不是很多人喜欢玩文字ml这套吗?”
格林戈那黑线,“读者都知道,这是不被允许写的东西。”
宋问声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因为周围的人以学术、事业为重,都不是因为爱情腻腻歪歪的人,也没有浪漫的心思,所以个个都隐藏得很好,偶尔有些端倪也只是湖水的波澜,很快就平复了。
在前面几十章,他也以为自己是一个钢铁直男,或者说是自己有丝分裂的无性恋。
现在有点奇奇怪怪的心思,但是也说不上很明确,可能是和男人相处久了,诞生的不明暧昧也说不定。
也许时间会冲淡,也许时间会沉淀,看看怎么发展吧,要是相处得舒服,其实也无所谓性别。
搞笑诺奖是很多粉丝的,每年的搞笑圈子里,都会关注这么一件搞怪的盛事,今年似乎因为宋问声的得奖,吸引来更多圈子外的目光。
抖手短视频上,关于宋问声在现场穿着恐龙服戏耍了大家一番的视频,点赞和观看次数很快就过了百万,热度还在席卷,这让上传视频的水友惊喜不已。
宋问声回到了京大,路上见到他的学子都在调侃这件事情,争相地问,“宋教授,感觉怎么样?在这里拿奖会不会有点拿诺贝尔奖的感觉。”
宋问声的回答是:“很不错,十分开心,没有拿诺奖的感觉,难道我会穿恐龙服在蓝厅和瑞典国王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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