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娱乐圈的别管立什么人设,其实都是人精。其他人闻言立刻就笑起来,用热闹的氛围把这句话理解成一个玩笑,嘉成还把阿瑟往自己边上拉了拉。
“小瑟我护着的啊,想追他要我同意的。”
江质眠含笑望了阿瑟一眼,光着上身下山搬东西了。他身量高,肩背肌肉结实丰厚,在阳光下好像隆起的山丘。沾了灰尘和血迹的迷彩裤卡在紧窄的腰部,只背影也充满汗水与力量的男性荷尔蒙。
他走了,其他人各自散开干活,目光却时不时飘到阿瑟和江质眠留下的衣服上。
阿瑟浑身不自在,几乎被脏兮兮的一件衣服困住。他到底没去碰它,阔步进木屋拿了块肥皂出来,然后屈尊纡贵地俯身,把肥皂丢在了上面。
第42章
江质眠不仅背回了遗落的背包,连那半堆晒好的干柴也用绳子绑好了提上来,支棱的枯枝在他小臂和腹肌上刮出细小的划痕。
他放下东西,在地面看见自己孤零零的衣服,没见到阿瑟的身影,眉头轻轻一皱。但过去捡衣服时那块肥皂抖了出来,就又笑了,带着肥皂去池塘边,三两下将衣服搓了干净。
空地上已经重新搭好灶台,刘玲玉和甜圆拿着锅具来洗。
江质眠正在拧干衣服的水,甜圆胆大包天,故意问:“眠哥,你自己洗衣服啊?”
“不是自己洗。”江质眠说:“有人帮我往上面打了肥皂。”
甜圆观察他表情,发现他满脸坦然,好像真的觉得把肥皂往衣服上一丢就等于帮忙了,不由百感交集,觉得磕到了真的。
山上不缺树木,江质眠顺手把用来捆柴火的绳也在水里涮了涮,然后绑在了两棵树的树枝上,把湿衣服晾了上去。
到这会儿,天迟迟黑了,厚重的灰色吞了蓝,周围光线黯淡下来。
嘉成和涵成用捡来的柴生起火,江质眠带回来的备用。阿瑟终于从林子里晃出来,手里提了一网兜鲜果。
涵成积极地给他解释:“树林里有果树,阿瑟个儿高,够一够就能摘到。”
江质眠走过去从他手里接了东西,低声问:“累不累?”
阿瑟现在看见他还有点别扭,敷衍地说:“还行吧。”
江质眠说:“不是问摘果子,洗衣服累了吗?”
阿瑟就理直气壮起来,显然认为自己的确帮忙洗了衣服:“累。”
江质眠从善如流:“辛苦了,谢谢。”
旁听的嘉成和涵成:“……”
兔子吃完了,不过他们中午吃得晚,也吃了够多的肉,因此对于晚餐没有那么大需求。把包里剩的那小袋米煮了粥,放了白糖进去,一人喝了一些,又吃了阿瑟摘来的果子,晚餐就算过去了。
因为已经垒了灶台,进木屋后也没熄火。岛上不通电,只能开着门让火光照进来一些,几人分头进了两间木屋,开了手环照明,躺到床上后就把灯熄了。
四个男人躺一个大通铺,估计是为了营造荒野求生的艰苦氛围,被单底下垫的不是褥子,而是晒干捆好的稻草。被子倒是按人头一人准备了一条还算厚实的毛巾被,夏天盖着不至于着凉。
也不会热,夜里降温,山上温度更低一些,用不着其他降温工具。
这环境实在称不上舒服,但毕竟都干了一天活,刚躺下来涵成就发出了安息般的呻吟。而阿瑟只躺下那一刻舒展筋骨时感受到了舒服,接着就是哪哪儿都不痛快了。
不过他也没得选,还有蚊子绕着床飞来飞去,只能把毛巾被展开把自己四肢都牢牢盖起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很快涵成和嘉成那侧就传来均匀的呼吸,阿瑟也困了,却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没一会儿,江质眠忽然坐起来,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腰。
阿瑟跟着坐起来,借着门口透进来的那点暖光,看见江质眠三两下叠好了自己的毛巾被,垫在了他躺着的位置。
男人有一双锋利的眼,这么看才发现睫毛其实也很长,和夜色同样黑,也同样柔软。
江质眠铺完被子,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说了句:“睡吧。”
阿瑟坐了几秒钟,躺下来。身下立竿见影的柔软了不少,他虚虚睁着眼睛,见到江质眠背对自己侧躺着,双臂拢在身前。
他的衣服还没干,因此上身未着一物,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皮肤的纹理,只能见到山岳般起伏蜿蜒的身体轮廓。阿瑟静静看了半晌就闭上眼睛。
又一会儿,另一侧的嘉成打了个喷嚏,阿瑟猛地睁眼。
他烦躁地把身上的毛巾被放横,然后拉起一头,伸长胳膊给江质眠盖上了。
几乎是被子落下的同时,江质眠就翻身压在了他身上,两个人在黑夜里直勾勾对视,呼吸变得粗重。但最后。江质眠只是缓慢地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
早上醒来已经天光大亮,阿瑟是醒得最晚的,因为他的脑袋埋在江质眠怀里,被对方用身体挡掉了大部分阳光。
他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涵成盘着腿小声地问嘉成:“这样也是能播的吗……”
虽然不确定是指什么,但正被江质眠搂得严严实实的阿瑟自动代号入座,立刻就滚了出去。
江质眠配合地放开他,看着阿瑟睁大的眼睛笑了笑,起身去洗漱了。
其他人都已经漱过口,洗了脸——节目组适时投送漱口水,给品牌方爸爸打了广告——等阿瑟穿好鞋出去的时候,江质眠也已经洗完了,还穿上了晒干的上衣。
现在只有他的衣服洗过,飘着一股皂香,一跃成为男人堆里最干净的人。
连阿瑟昨天都没有洗澡,倒是刘玲玉和甜圆,凭着非凡的毅力摸黑提了两桶水回去,将就着用冷水擦了擦。
显然明白他们缺什么,手环上显示了新任务,今天早上将有一架直升飞机经过山顶。他们要想办法吸引直升机的注意,并在直升机携带的照相机连拍下拍出好看的照片,状态最好的那个人可以获得城市一日游体验卡,搭乘直升机回市区。
如果在市区完成任务的话,还能带回一些物资在第二日返回无人岛。
众人对这项任务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匆匆烧水煮掉了剩下的最后一包拉面,每人分几口吃完就向山顶进发了。
终于爬上山顶,在地图的指引下来到一块明显经过人工处理的平地。手环倒计时显示直升机还有半个小时经过,一行人头脑风暴,不约而同得出了最常用的求救方法。
——使用烟雾传递消息。
熟练地收集干柴和枯叶,用打火机点燃易燃物引火,火烧旺了再往里面丢点湿土。他们想方设法造出滚滚浓烟,甜圆眼泪都呛出来了,不过成果斐然。
灰色的烟柱沿风上升、扭曲着飘扬,到点飞来的直升机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涵成在下面又蹦又跳,疯狂舞动双手,拿出了唱rap的架势。但……
“这飞机怎么不下来啊?一直在我们脑袋顶转来转去的干嘛?”
“拍照!”嘉成猛地想起规则:“它在给我们拍照!拍得好才能去市区!”
众人骤然惊醒,刘玲玉手忙脚乱地整理被螺旋桨带起的风掀乱的头发,嘉成摆出标准的主持微笑脸,涵成开始耍帅,甜圆眯眼撒娇——
江质眠半跪,双臂抱住阿瑟的双腿,用力把他托了起来。阿瑟单手仓促搂住他脖颈,低头,看见江质眠被阳光照得过分明亮的眼睛。
“笑,阿瑟,对着天上笑!”江质眠抱着他,自己也露着笑容:“笑啊,小孔雀!”
记忆在这一刻对上号,阿瑟终于明白在陕西表演完节目的那个篝火晚会,自己剥白菜剥出只手雕孔雀时,对方朝自己作的那个口型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时候就是在叫他“小孔雀”。
干嘛这么叫我啊?阿瑟这么想着,却顺着他的话仰起头,双臂大大展开,黑发随风翻飞,他露出嚣张、放肆,又绚丽到令人难以直视的笑容。
喉结滚动,他喊:“我来了,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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