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您。”谢心洲把琴递给孙叔。想了想,往训练厅走。
今天是最后一次排练,所以大家都穿了礼服。训练厅里只有喻雾一个人,陪练的人都离开了,喻雾四仰八叉地躺在八角笼中间。
听见门响,他没动,以为是孙叔进来。但孙叔进来会出声,他没听见声音,反而听见皮鞋踏在地板的声音。
谢心洲进来后关上了门,他走上八角笼,掀开绳子,第一次迈进这里。
燕尾服、白衬衫、西装裤、黑皮鞋。
走进了血污、散落着绷带的八角笼。
他在只有一条大裤衩的喻雾的脑袋边蹲下来,遮下一片阴影,歪头,问:“你还好吗?”
“特别好。”喻雾说。
谢心洲很轻地笑了一下,指尖点了下他眉角,说:“你这儿破了。”
“那你亲一下。”喻雾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亲一下就好了。”
阴影越遮越大,是谢心洲真的俯了下来。说实话喻雾挺意外的,他觉得以谢心洲的性格和他对这世界的理解,一定会说“不会被我亲一下就痊愈”或者更直接地说“不会好”。
结果是,谢心洲没有去亲他的眉角,这个吻落在他嘴唇上了。
喻雾打了一个下午,三个人打五轮,他们走了之后喻雾冲了个澡直接躺回八角笼。这个吻很轻,碰到就离开。
喻雾吞咽了下,一个利落的起地翻身,通常来讲,这一起,之后喻雾会顺畅地接一个顶膝撞腹,再来一招组合击头。
他起身将谢心洲一搂,独奏家在搏击手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条件,谢心洲只感到一阵翻腾,喻雾撑在自己身上了。
落下来的吻很用力,没有缓冲没有缠绵,直接撬开他嘴唇,喻雾野蛮地用舌头在他口腔里索取。
谢心洲是有点懵的,他无意识地屈起腿,这位置刚好抵到喻雾下面,喻雾遂亲得更凶。
这小子本来就半裸,下午的长时间对战让他运动神经依然高亢,谢心洲腿不方便的这阵子,加上此前去北京特训,他们很久没做了。
繁琐的燕尾服被扯得有点可怜,纽扣不知道崩去了哪儿,白衬衫下的衬衫夹让喻雾脑子要炸开。谢心洲不缩也不躲,他向来是个直白地去直面自己所有欲望的人。就像哈曼卡顿音箱的那次。
两个人交颈缠绵到最后时,谢心洲只问了句这里有没有装监控。
喻雾说没有。
谢心洲说了句好,喻雾才正式开始。
第41章
(上一章的后续放了本章作话, 本章作话在正文上方,请屏蔽了作话的宝宝们打开作话)
(小摇摇车送给宝宝们,谢谢你们陪我连载~然后就是这本快要完结啦,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41:
谢心洲对南北方小年相差一天这件事没什么概念,对小年夜吃什么,也没有执念。
新春音乐会在小年当天的下午三点整, 下午一点三十分,一只手隔着羽绒被轻轻地推他。谢心洲蹙着眉翻了个身, 那只手没离开, 手的主人轻声叹了口气, 继续推他。
“再不起床来不及了。”
谢心洲往被子里缩,以此表达抗拒。他不是个赖床的人,但其实到这个时间也睡饱了,大约因为深冬, 本能的不想离开被窝。
这时候生物钟罢工了,平时清晨9点准时睁眼,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这个世界。
“洲哥。”
声音近了些, 但谢心洲的耳朵藏在被子里, 他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那是梦里的声音。
直到, 羽绒被唰地被拽下来。
“唔……”谢心洲缩成一团, 发出小动物的声音。
喻雾哭笑不得,把他捞起来, 强迫他坐好, 按住他肩膀:“快两点了。”
谢心洲气压很低, 他很少发脾气, 因为他很少让自己陷入会发脾气的境地。
“哥。”喻雾又叫他。
他这时候真的很想发脾气,但没有理由, 谢心洲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单单因为被吵醒而发脾气。所以,他秉承着自己一贯的处事方式,偏头和喻雾对视,问:“虽然你没做错任何事,但我能发火吗?”
喻雾先愣了下,他从没见过谢心洲生气,顿时心底里某种微妙的抖M倾向爆发了出来。
“请。”
谢心洲抄起旁边雪白的羽绒枕头,嘭地抡到喻雾脸上。那玩意其实挺沉,谢心洲刚醒,手上没多大劲。
“我内裤呢!”谢心洲低喝道。
喻雾忍着笑:“我去拿。”
未等他起身,谢心洲一枕头拍去他脸上后,伸手扶住他侧脸。喻雾当下不动了,谢心洲靠过来,他皮肤白皙,羽绒被从他胸膛滑下去。
谢心洲想亲亲他,但想起自己还没刷牙,于是拇指挪到喻雾的嘴唇中间,吻了自己的手指。
他是压着剧场关闭员工通道的时间赶到的音乐厅,结果戴错了领结,刚坐下,发现旁边所有男乐手都是白领结,他是黑领结。
谢心洲连忙去翻西装裤兜,他就怕碰见这种情况,所以通常身上黑白领结都会备上,结果……
这下真完了,这套燕尾服是新的,常备领结的那套,昨天在八角笼里被喻雾扯崩了纽扣揉得糟乱,这会儿早送干洗店了。
他手足无措之际,甚至,看向了陈芷。
陈芷比他更懵,陈芷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努力表达着“我是女乐手我不会有‘多余的白领结’这种东西”。
“先摘了。”陈芷小声说,“黑的太突兀了,不如不戴。”
谢心洲点头,把黑领结摘下来揣进兜里。乐团和上课一样,老师在讲台上有多一览无遗,指挥在指挥台上就看得有多清楚。
指挥无奈地看了他两眼,从兜里掏出一枚白领结,抛向大提琴声部,指挥示意把这白领结传给谢心洲。
谢心洲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抬眼,有点不敢看指挥,但还是看了一眼。
大家调音,各个声部就绪。
最终新春音乐会的选曲还是选择了维瓦尔第,用《四季》辞旧迎新,观众们落座后齐齐鼓掌,谢心洲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
第一乐章《春》,明亮的、高亢的,小提琴声部旋律欢快,大提琴声部以断音的节奏作为和声。
这天,庭城又下起了雪。
庭城一入冬就这样,今年算比较暖的了。往年时间走到这里,谢心洲都觉得冷得他骨寒,今年似乎还好,从剧院出来后,雪落在他肩上、头发上,他抬眼看了看天。
身后同事们狠狠地伸懒腰,互道新年快乐。
乐团算放假比较早,不必撞上春运大迁徙,有很多同事今天是直接带着行李箱过来演出的。陈芷也是,陈芷年年都回南方老家过年,家里老人都在南方。
“路上小心。”谢心洲朝她挥挥手。
“好嘞~”陈芷上了贺明臻的车。贺明臻嫌冷,没下车,降了车窗跟谢心洲挥挥手打招呼。
今天喻雾没来接他,因为今天喻雾去剪头发了。
下午送他来剧场的时候,喻雾告诉他,昆仑决需要在卫视播出,他那头白毛上不了电视,要么染了要么剃了。喻雾是决定剃成板寸,谢心洲当时在车里沉默了良久,才说,那你晚上先别来接我,我做好心理准备再回家。
坦白讲,喻雾那头白毛真的还蛮戳他审美。那种银白的发色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喻雾的脸部轮廓、五官、神色,甚至眼神,一切都刚刚好,恰到好处,一分不弱也一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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