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配送这步就与别家略有不同。
小哥不仅把床垫送上门,还包安装,安装好会让客人当场试睡,坐一坐、躺一躺,只要有任何问题就当场解决,解决不了就立马换新,保证当天送达。不满意也能现场退货,极速退款,床垫怎么送上门的就怎么送走,不给客户家制造一点垃圾。
今天亦是如此。
小哥把床垫放在床上,拆掉最后一层透明包装,安装完成便腾出位置给两人试用。
次卧是边既的房间,床也是他睡,他先上去坐了坐,感觉跟之前被扔掉的床垫没差,正要说没问题,旁边的位置微陷,跟自己身上同款的沐浴露香味飘到鼻尖。
姜云满挨着他坐下,浑身都透着随意。
边既不会觉得他的腿贴着自己腿,手碰到自己的手是刻意为之,直男这辈子都长不出这种心眼子,他心知肚明。
可这不代表他内心毫无波澜,没办法,理智只能克制情感,无法抹杀情感。
姜云满注意力都在床垫上,没床垫都get不到gay的小心思,更别提有床垫了。
他就这么挨着边既试坐床垫,中途还站起来又猛地坐下感受床垫弹性,结果屁股不小心坐到边既的手,他一开始还没发现,坐了几秒隐隐硌得慌才发现,接着也只是往旁边挪了点,随口跟边既说了声sorry,从头到尾完全不当一回事。
直男在gay心里疯狂点火,着了烧了全不知道,还问gay怎么不说话。
“……我去,边既,你脸色都变难看了,这床垫让你这么不舒服吗?”不可思议,又透着一丝关怀。
“……”
所以说gay真的要远离直男,特别是那种长得贼好看又铁直的。
边既深呼一口气,隐忍克制:“没有,挺舒服的。”
姜云满“哦”了一声,没做他想。
然后人往后躺,舒服得眯了眯眼,还不忘拽拽边既的衣角,向他发出邀请:“躺下更舒服,你也躺躺,看跟之前那个是不是一样的。”
边既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避开跟姜云满的各种身体接触,回头看了眼。
姜直男舒服得在床垫上躺成了“大”字型,他要是再躺下会直接枕在姜直男的胳膊上。
他现在就是一堆干柴,再也经不起一丁点儿火星子,小小的触碰也有把他烧出燎原之势的本事。
自制力什么的,当前是相信不了一点。
边既保持面色上的常态,淡声拒绝:“你觉得舒服就行,我懒得躺。”
没想到姜直男还不乐意了,直接坐起来上手把他按了下去。
他,一个弯成蚊香的男人,被一个直成电线杆的男人,不,漂亮男人强按进了怀里。
“怎么躺一下你都犯懒啊,都不用动的事。”
“舒服吧,这床以前是你一个人睡,以后要睡都是我们一起睡了,怎么能只有我觉得舒服呢。”
边既的脑子不知道在哪一秒停止了思考。
余光瞥见送床垫的小哥往门口多挪了两步,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人往外走避嫌,脑袋又往前探。
“两、两位觉得舒服就好。”
演技拙劣语气藏不住看戏意味就罢了,还一副“哇靠谁懂啊家人们!上班碰上臭情侣调情我好想看,可是我在上班耶还是不看比较好,啊啊不行不行!我还是好想看,我再看一眼应该没关系,不会被臭情侣发现”的表情。
第12章 装0
姜直男对这这些一无所知,满脑子都是床垫和睡觉。
“不过舒服归舒服,这张床还是太小了,我们两个睡估计会挤,算了,还是主要睡我那屋吧,这张床可以留着午睡,或者有朋友来家里玩给朋友睡,你觉得怎么样?”
他自顾自说了一堆之后,终于意识到边既始终没吱一声,这才停下来,偏头问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他们现在都平躺着,边既还枕在他的胳膊上,他不好有大动作,又想观察边既的表情,只能尽量往他那边靠,利用腰部力量让自己稍稍侧躺。
等他意识到这个姿势像扑过去强吻边既的时候,鼻尖已经碰到了边既的脸,他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细小毛孔。
好近。
太近了。
姜云满心脏咚咚狂跳,全身似有一股静电穿过,酥酥麻麻,让他的反应也变得迟钝。
视线里,边既的耳廓从微红变成绯红,并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四周扩散,连凸起的喉结都难逃一劫。
脖颈处的皮肤薄透,青色血管经过的地方微微鼓起,喉结滚动如山峦起伏。
姜云满莫名口干舌燥,用舌尖舐了舔自己的嘴唇,特别想喝水,冰水。
下一秒,他和边既像互斥的两级那样弹开。
整个过程就一眨眼的功夫,快得他过了几秒才想起来,他们不是被弹开的。
是边既推开了他。
等姜云满回过神,边既已经起身坐起来了,背朝他,回答他之前的话。
“在听。”
“我也觉得挺舒服,没问题就签收吧。”
边既的语气跟平时说话没有区别,可姜云满就是感觉他慌乱。
像读书时在课堂上摸鱼,冷不丁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边强作镇定营造自己没有摸鱼在认真听课的假象,一边暗中用小动作向同桌疯狂求助。
那副纸快要包不住火还硬要包住的窘样,跟现在的边既如出一辙,只是姜云满不知道边既拼命想包住的东西是什么。
姜云满跟着坐起来,对边既“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心脏还是跳得很快,还是非常想喝冰水。
真是秒打脸,他哪好意思说边既一副窘样,明明自己内心也不平静。
所以他在躁动什么呢?就因为不小心用鼻子碰了边既的脸吗?
可是昨晚他连边既的手都牵过了,还牵了一晚上,别说躁动了,他平静得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姜云满想不明白,如同不明白边既的慌乱。
但这些也不是非要想明白的事情,比起执着于为什么躁动这个问题,他更想解决问题,比如尽快去喝杯冰水。
沙漠大迁徙好像迁他嘴里了,他真的好口渴!
被臭情侣没羞没躁的调情逼退到走廊的床垫小哥听见边既的话,既意犹未尽又如获大赦,小心翼翼地外面说:“两位要是确认签收的话,我就进来了哦。”
边既脸色铁青道,从嗓子眼里憋出一个字:“进。”
姜云满一头雾水。
不是哥们儿,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床垫小哥这才进来,等姜云满在收货单上签了字,拿上自己的包麻溜走了。
大门一关,姜云满疑惑地问边既:“你有没有觉得他看我们的眼神很怪?”
拜姜云满所赐,边既满脑子都是马赛克画面,哪有心思为他解惑,只顺着他的话回了句:“哪里怪了。”
他并非真的好奇,话里没有一点疑惑,反而有种“哪里怪了?我没觉得”的否定意味,寄希望于姜云满就此打住,不要再深究。
可惜天不遂gay愿,直男只知道探究自己好奇心,全然不顾gay的死活。
姜云满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一个恰当的比喻。
“说不上来……对了,小时候你和长辈一起看爱情剧碰到过接吻戏吗?跟那感觉差不多,长辈光明正大让你看,你不好意思看,让你捂住眼睛不要看,你又会留条缝偷着看。刚才那小哥就是这样的,你说怪不怪。”
姜云满说了一堆,这些话落到边既耳朵里的情况却是:@#¥碰到%&*……接吻¥&……刚才%*^&……
整个脑子都变成了马赛克,边既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秒急眼:“谁说我们刚才接吻了?”
“?没谁说啊。”
姜云满哭笑不得:“你重点歪得够厉害的,我的重点是……”
话没说话就被边既打断:“不管重点是什么,我们刚才都没有接吻,只是你的鼻尖碰到了我的脸,碰到不是亲到,我们没有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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