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炒鸡蛋……”
廖瑞言刚盛好一碗粥,身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回头,戴航倚靠着门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脸上戴着两层口罩,露在外头的眼珠子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想吃西红柿咳——”一时说太多话,戴航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咳嗽。
廖瑞言愣了一下后,上前帮戴航缓解咳嗽,边给他扣背边说:“想吃明儿给你做,先回屋躺着去。”
戴航咳过劲,高兴地抱着廖瑞言胳膊,极尽依恋。
自交往以来,廖瑞言还是头回听戴航说想吃他做的东西。而这道菜,在这两年多里就没上过几次餐桌。
他单纯地以为,是不爱吃了。
戴航从始至终没有跟他提过什么要求,包括自己的需求,在床上也乖顺得像一个任他索取的玩具。
不会主动,不敢主动。
许是生病的原因,今晚的戴航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没有过分克制自己,甚至有点黏人。
被黏着的廖瑞言感觉并不坏,相反挺好。
所以他提出一起洗澡。
按理说这种伴侣之间自然而然该发生的事,用不着直白地提出来。但戴航不是一般人,廖瑞言比谁都清楚。
戴航只是呆了那么几秒,随后特别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脸上的口罩,简短地问廖瑞言:“能戴着做不?”
他嘴上这么问,内心却狂喜到快要发疯嚎叫的程度。
妈的,真是操了。
都他妈赖这破感冒,害他不能跟廖瑞言痛快来一发,想亲嘴都亲不了。
“就一块儿洗个澡,胡想什么?”
“啊……哦,我没咳——”
廖瑞言笑了一下:“先进去等我,我拿衣服,今儿早点睡。”
望着廖瑞言离开的背影,戴航难受得鼻子一阵发酸,恨自己表露了不该有的心思,廖瑞言一定看出来了。
他太不识好歹了。
从年初春节,廖瑞言第一次碰他的那天起,他就该收住心思,克制自己,绝不给廖瑞言增加心理负担。
能有今天的同床共寝,他不能再贪心了。
**
洗完澡,戴航回到许久不曾住过的小房间,简单铺了个床,躺上去进行自我隔离。
他看着天花板,细细回味着廖瑞言给他熬的清淡养胃粥,怎么就那么香呢,吃完还想吃。止咳梨水也是,喝完嗓子真的舒服多了,比白天挂的盐水还管用。
今天这一天过的,真好啊。
戴航裹紧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茧,想象着这是廖瑞言的怀抱。被窝很快暖和起来,他伸出一只手关掉灯又迅速缩进“怀抱”,闭上眼睛准备去梦里找廖瑞言亲热,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转头,廖瑞言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门口,室内黑暗一片,客厅投进来的光线不足以看清对方的表情。
尽管看不清,戴航还是感受到了,几乎是瞬间爬坐起来,老实认错:“我错了……”
然后,他听见廖瑞言问他:
“错哪儿了?”
第123章 廖哥和小戴的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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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打电话,我就……”戴航轻轻咳了两声,小声地解释,“就没跟你说。医生说我这是病毒性感冒,睡一屋怕传给你。”
家里暖气很足,不至于盖厚棉被,还把自己裹得跟个大馒头似的。廖瑞言开灯走到床边坐下,先是摸戴航的脑门探了下温度,后掀开被子去摸他的四肢,确定没发烧才放下心来。
“很冷?”
戴航有些懵地摇了摇头,又听廖瑞言一针见血地问他:“怕传给我,刚才跟我黏糊个什么劲儿?”
“……”他顿时语塞,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见戴航低头不语,一副犯了错等着挨批的模样,廖瑞言沉默了小片刻,起身说:“等感冒好利落了,咱俩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他刚说完,胳膊就猛地被拖住,随后被抱紧。
“我真知道错了!咳——”戴航紧紧抱住廖瑞言的手臂,边咳边道歉,“哥,我哪儿做得不好我,咳咳,我改!”
因咳嗽过度而沙哑的声音异常颤抖,已然慌了神。
入秋以后,这小子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家族企业虽有专人管理,但廖瑞言并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加上自己手里的两家公司和一家机车店,说忙也忙。
有时候忙起来,他顾不上家人,年年还得跑一趟上海。尤其公司刚起步的头两年,是他最忙最累的时候。
奔着四十去的年纪,廖瑞言偶尔也会感到疲惫、心累。好像从沈怀离开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放下心的,好好休息过。
直到生活有了改变之后。
每天回家,甭管刮风下雨还是下雪,屋里都亮着灯,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二老身体还算健康,隔一阵子回去小住几日陪陪他们。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但有心者必有所累。
前天晚上,因为要去上海,廖瑞言久违地失眠了。看着躺在身边熟睡的青年,他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随之而来的,是心疼。
以及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
“哥,我不想谈咳……”戴航吸着鼻子,难受得快要哭了,“你别不理我。”
廖瑞言收回飘远的思绪,没去看戴航那双已经发红的眼睛,只丢下四个字。
“跟我回屋。”
戴航松开手,使劲吸了下鼻子,迅速蹬开被子下床,跟了上去。
他保持半米远的距离,默默走在廖瑞言身后,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一想到廖瑞言可能要提分手,心口就像被石头重重压着一样,又疼又喘不上气。
这一刻,戴航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他不好,他给廖瑞言找了太多太多的麻烦。
只是很快,病糊涂的大脑又清醒过来。他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廖瑞言,死死箍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哥……”
廖瑞言完全不知道,哭着鼻子的戴航在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已经选好了一种体面的、不给所有人添麻烦的死法,连死后的财产也安排妥当了。
不过这股冲动转瞬即逝,戴航这辈子最大的牵挂就是他,根本放不下。
而这一点,廖瑞言一直都知道,所以在看见戴航偷偷纹在腰上的名字时,他没觉得意外。甚至到现在,他依旧记得戴航被发现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
这小子大概事后才记起这茬,跪在床上拼命跟他道歉,用那种犯了错的求原谅的眼神,问他能不能不洗。
“以前在我店里不是挺能耐的么?哭什么鼻子。”他转身,将戴航抱进怀里。
“哥,我……”戴航欲言又止地哽咽着,再也控制不住,躲廖瑞言怀里哭了出来。
他太害怕失去廖瑞言了。
戴航心里藏着许多不能说,也不敢说的话。
今天的廖瑞言太好了,好到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开始得意忘形起来。洗澡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偷偷亲了廖瑞言的肩膀,结果把自己身体亲出了反应,躲都躲不了。
廖瑞言看见了什么都没说,还用手帮他解决,完了笑着调侃他生病了不知道安分。
也是第一次在晚上六点多这个时间,廖瑞言没有去书房处理工作,反而熄灯上床陪他睡觉,睡前又用保温杯给他倒了杯热水,摆他的床头柜上。
然后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是沈怀妈妈打来的,他不小心看见的。
干妈的备注是“小穗儿”,来电显示的那一声“妈”,及时戳破了戴航的美梦,也唤回了他的理智。廖瑞言下床出去接的电话,这一接就是大半个小时。
他知道廖瑞言全部的过去,知道廖瑞言和沈怀大学时就彼此见过父母,获得理解后早已改口。他们和异性夫妻没什么不同,差的只是一张法律认可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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