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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镜头(71)

作者:绊倒铁盒 时间:2023-10-07 07:00:20 标签:暗恋 竹马竹马 年下 酸甜

  “宋东凭。”她脸涨得红,深吸一口气打断他,“我刚刚说我不在乎赚不赚钱,能不能就业。”

  “是真的。”

  “我是因为你才念这个专业的。”

  宋东凭伸筷的动作停住了,但姑且脸上还能挂住笑:“你这样说要吓死我了,你念得好不好,我不负责的啊。”

  潭宁栩饭也不吃了:“你可以不负责,但我还是要讲。”

  “我拼命学习,考宁师,跟你学一样的专业,就是想你多看见我一些,我念你的课,能再去你那找你聊波伏娃和尼尔波茨曼,可以一起读书,一起看电影……”

  宋东凭再笑不出来,打断她:“够了。”

  足够了。

  他当然能听懂。甚至是恍然大悟,将过往相处的那些他未曾在意的琐碎串联。

  “不知道是不是我会错意,潭宁栩。”他严肃起来,“如果是,我先道歉。可如果不是,我比你大十几岁,等你毕业我都35,快40,而且我还是你舅舅。”

  “可是宋东凭,我没把你当舅舅。”潭宁栩哭笑不得,“没有血缘的算什么舅舅?你拿这个当挡箭牌?”

  宋东凭心里乱糟糟一片,靠回椅背里去寻求支撑,默了几秒,才抬头:“可我把你当外甥女,一直都是。”

  潭宁栩感觉自己跟碗里的羹汤一样一点一点凉下去,一口气都出不来。

  “你说得对。”半晌她突然再次开口,宋东凭看向她,觉得她跟以往很不一样,不是因为今天穿了裙子化了妆,而是眼神不像以往他认识的那个遇到难事就手足无措的会哭的女孩,这一次分外勇敢。

  “你说得对,你比我大,我还很年轻,所以我等得起。”潭宁栩说,“等我上大学,你多看看我,也许有一天,你看我就不是喻呈同学的妹妹,你会看到潭宁栩。”

  这跟看不看到没关系。她在这里和他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而他根本不可能跟她去谈这个层面的问题。

  他比她大出一轮,是她的长辈,她小时候他抱过她,而她喊他一声小舅舅,等开学,他又是她的老师。

  她看不到的,他得去看,她想不到的,得替她去想。

  她还有书要念,有同龄人的恋爱要谈,她还有大把时间,何必浪费在他身上。

  宋东凭倏然站起身,椅子在身后跌倒,惊得周围人来看。

  “潭宁栩。”视野里小姑娘眼睛红,要哭,但他只能狠心,“这些话我当没听过,你以后也别再讲。”

 

第61章 “别不理我”/

  潭宁栩病了。一种名为愧疚的病毒侵占她的大脑。

  她反反复复回忆那日饭局,把每个细节剖开,一帧一帧回放。那日她若不表白就好了,再退一万步,若是不坚持就好了。不坚持,宋东凭大概不会在开学的时候逃走。

  他本来也没有要去异地调研的计划,暑期临时申请的行程。原因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可她没办法,她拦不住,话已经说出口,她哪怕现在说声我错了,我不该,宋东凭也知道是句假话,他总是要逃的。

  她也悔,悔在那日车站,她和宋东凭打了半天哑谜,她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喜欢上不了台面,无法在家人面前宣之于口,她让宋东凭蒙了羞,没让人放心走。

  而她更想不到的是,她野火烧不尽的一颗心,宋东凭竟舍得用自己的死来杀。

  她在死生面前落了败,她不再爱,不敢爱,她现在只想人活着回来。

  倘若人能回来,她想她可以喊他小舅舅,多少声都可以。

  宋东凭下葬时,她没去送,人在她脑里还鲜活着,见不到碑,就当他还在某地追鸭赶鸡,只是再不相见。

  她坐在桌前看书,纸页上的字依次掉进眼睛里,却没能拼凑出意思。身后室友从床上爬下来,床架吱呀晃动了几声,脚落地,然后问她去不去吃饭。

  她笑答,不去。

  门关上,就剩她一人。目光又落回纸上。

  “潭宁栩。”

  倏地发觉有人在唤她。轻而渺,小心翼翼。类似午休时她去宋东凭办公室看书,看到困倦而后睡着,流口水,上课前再被轻笑着叫醒。

  “没大没小。”

  又是宋东凭的语气。他惯常这样责备她的直呼其名。

  潭宁栩霍然起身,神经质似地四顾,可屋里空空荡荡,除了满书架的书籍作陪。放眼一望,多是从宋东凭那顺手牵羊,有借无还的。

  昨天路过主楼610,办公室门口的名牌撤下来了,不出一个月大概要换新人进。除了这些书,宋东凭没留什么影子。这感觉让潭宁栩发狂。

  之后好像就断片,等她再回过神来,看到暮色浓稠,灯未开,面前满桌散乱的稿纸,字迹潦草,状若疯癫,上面尽是她反复临摹手中这本书的扉页上,宋东凭给题的字。

  “会意不求多。

  ——赠潭宁栩。”

  起初还分得清幻觉与现实,但幻觉实在太好,渐渐失去抵抗。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不清楚的时候也不尽然在写字。后来变成一些不知如何形成的奇形怪状的伤口,再后来,需要别人同她讲她才知道,她从消防通道跑到楼顶去了。

  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于是由辅导员告知家长,再由医生给出诊断。

  重度抑郁。双向情感障碍。

  每个词都陌生。常苒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直到一次惨烈割腕后,潭淅勉代替潭宁栩,同绝望的母亲坦白。

  自那以后,常苒再看不得宋西婧的眼,觉得亏欠。到深圳去,是带潭宁栩去看病,却也是逃避之举,否则怎么和喻家坐在一起佯装其乐融融地过年。

  纵然她心里清楚这事怨不得谁,可愧疚就愧疚在她知情,而宋西婧仍蒙在鼓里——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宋东凭去安徽,一半是为了学术,另一半则是为了断绝一个女孩不合时宜的爱。

  怎么说。没法说。说不出口。

  常苒一次又一次看着发作的女儿被束缚带绑定在床上,便盆被随便塞在床下,做MECT,有时候会失去做过什么的记忆,她认不出自己,只是嚎啕着,滚落泪珠,然后毫无尊严地被人掐着手臂注入安定,瞪着无神的双眼陷入无尽的空洞里去。

  这一刻,她近乎麻木。她既不想求谁的谅解,也不想获谁的安慰。

  2013年春,常苒久居深圳,和喻家淡了联系。再后来,就是喻呈听到潭淅勉要出国的消息。

  消息来源仍是赵逾磊。

  可这人消息向来半真半假,算不得数,喻呈不信。

  “是真的。据说托福都考完了,学校也申请好了,好像这几天就走。”

  喻呈恍然想起过年时,潭淅勉说他留校念书,恐怕真是为了出国。

  但为什么。

  “好像是觉得联大实在学不到什么,想出去看看。”赵逾磊说罢自己也笑了,“是有点不可思议哈,这人突然上进起来了。”

  喻呈不答,手指在手机上点。删删改改,最后只发了四字。

  “你要出国?”

  潭淅勉又不理人。

  急于得到回复,喻呈从书店的台阶上站起来又发了一句:“当面说。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

  出书店时,外面下小雨。出门时没带伞,也没预想会去太远。潭淅勉是变数。

  站在公交车上看到玻璃上的雨点从细小渐渐变成汩汩的水流,窗外景观模糊不堪,流淌成蜿蜒的一滩。

  堵车,到十字路口,司机不耐烦地鸣喇叭。有人被踩到脚,在车里对骂。地板潮湿,带雨的伞在手臂和腿上摩擦,惹人不快。

  喻呈心烦意乱,终于熬到联大站,车门打开前,他看一眼手机,仍无回复。他深吸一口气,冲进雨幕里。

  潭淅勉的宿舍他没去过,但早在别人那不显山不露水地打听过楼号。路不熟,又逢大雨,眼镜上堕满雨水,看不清路,还捉不到路人问,等找到费了不少周折,浑身都湿透了。

  到屋檐下躲着,再看手机,还是没有。

  大雨、晚高峰的公交,一路上层层叠叠的障碍跨过,让他此时明确,见到这个人的心情有多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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