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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130)

作者:蕉三根 时间:2023-08-04 10:51:42 标签:都市 阴差阳错 娱乐圈

  他在这一行里做的时间越长,越觉得看到什么都不惊讶了。特别多人说索寻清高,其实他自己不觉得自己有多清高。他早就意识到梦想是很昂贵的,所以他也干过那种十分钟剪个糊弄人的东西,但收人家六位数报酬的事儿——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已经有作品、有一定名气、是这个圈子的一份子了。所以《春夜喜雨》的资方可以等他,一个剧本半年都没动静很正常,创作就是需要时间的。索寻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已经跨进那扇门了。徘徊在那扇门外面的年轻人好多啊,索寻回过头,都觉得鬼影幢幢,让他心里发冷。他们都想着能跨进来,跨进来钱就不再是钱了。钱唾手可得,他们就能从鬼变成人。但真正难的从来不是钱。索寻低下头,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脚。

  安德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明白索寻在说什么。

  “但又很不容易。”

  索寻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安德烈:“《鲜花圣母》原来不是赵哥当的制片人啊?”

  他一直这么想当然来着,直到这两天下映了,索寻跟真正的制片人交流,安德烈才发现不是赵朔。

  “你记混了。”索寻说,“原来那个流产的纪录片才是赵哥。”

  “那为什么《鲜花圣母》他不做了?”

  索寻说得很平静:“他不看好这个片。”

  安德烈没说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好像赵朔也没看错。好一会儿,他才小声问了一句:“没伤感情吧?”

  “我有一点点……”索寻伸出两只手指,几乎并到一起,表示程度之轻微,“就一点点。”

  安德烈笑了,握住了索寻的手,顺势跟他十指相扣。

  “但赵哥说他不是对我没信心。”索寻声音很轻,“他是对这个社会没有信心了。”

  安德烈伸出手,又去揉他的胃,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问他:“胃还疼吗?”

  索寻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也不是疼,就是不舒服,没胃口。”

  安德烈:“胃是情绪器官。”

  索寻就笑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要是到这会儿还为了一条批评气得胃不舒服,是不是太……玻璃心了?”

  初出茅庐的创作者才会为这种东西较真,但凡已经有过几部作品的,那都得是荣辱不惊才显得见过世面,最好还得“闻过则喜”,不然多惹人笑话。

  安德烈:“我又没说你是让那个气得。”

  索寻斜眼看他:“嗯?”

  安德烈悄悄把他抱紧,以防他又花拳绣腿的招呼上来:“我知道你就是。”

  索寻气得笑出来,倒是不揍他了,干脆拖长了声音,破罐破摔地把脑袋当铁锤,往安德烈肩膀上砸:“这都什么傻逼啊——!”

  “可不就是傻逼么。”安德烈说,“那你还为了傻逼气得胃疼,你不更傻逼?”

  “那你还给傻逼揉肚子,你不是更更傻逼?”

  安德烈:“……”

  “好好好。”他投降了,“我更更傻逼。”

  索寻笑了,他现在整个人蜷缩在安德烈怀里,声音有点闷,笑声发干。

  “其实也不是受不了批评,那个根本不能算是批评。”算构陷还差不多。

  安德烈明白:“是无能为力。”

  索寻在他怀里上下点头,脑袋一拱一拱,蹭在安德烈下巴上:“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就是理解不了。我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东苔也活不过来。”

  安德烈把他抱紧一点,他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只能抱紧自己的爱人。索寻有一点想哭了,说实话,他情绪上没有那么激烈。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实在很难说意外,一开始他觉得《鲜花圣母》可能都没办法过审,后来过审了,他又想着票房可能也就是三五百万,结果现在票房都过了两千万了。这个电影在海外还在映,在法国映得尤其好……这么去想的话其实都没什么。《粉鬂》和《黑|火|药》都还正常能在线上平台观看,说明他这个人并没有被“封杀”。好像还是有余地的……说话的余地,试探的余地。即使“自由”向来摇摇欲坠,但毕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们总是这样辩称。只是《鲜花圣母》不让看了而已,其实这样的下映可能还是对索寻的“保护”呢,毕竟阴谋论再发酵下去就要针对他本人了。以后学乖了就好了。可是索寻就是为了这个才想哭——为了他其实没那么想哭。

  “迟也被封杀的时候,大家都吓得要死。”索寻突然说,“怎么突然一个人的痕迹就被抹得干干净净了,那个时候还在争辩他是不是应该被这么对待,是不是程序不正义什么的……然后是程修翰,但他是罪有应得,所以大家拍手叫好,觉得他活该。后面就更多了,一个接一个的。罪不罪有应得都没办法再评判了,反正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既然没有了,肯定就是有理由的呗。”索寻轻轻翻过来,仰躺着,对着天花板,“习惯就好了。”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然后索寻轻轻叫了安德烈一声,像个迷了路的小孩。

  “其实我也已经习惯了。”他说。

  作者有话说:

  他俩还能躺床上再聊一章。

  🔒第87章

  “没关系。”

  安德烈这一回沉默了太长时间, 以至于索寻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进了六月,空调停上一会儿房间里就开始升温,尤其是两人还贴着。索寻等了一会儿, 摸着黑想从安德烈身上爬过去够遥控器,结果安德烈动了一下, 又把人揽瓷实了。

  “干嘛?”

  “开空调。”索寻只好从他身上下来, “热。”

  安德烈:“你开得太低了。”

  但一边说,还是一边抓起遥控器给索寻打开了, 只是把温度调高了好几度。索寻表示抗议, 去抓他的手,又没抓着。索寻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太贪凉要感冒,结果安德烈义正言辞地对他说了三个字:“不环保。”

  索寻:“……”

  他伸脚把人往床下蹬:“出去出去!法国人与狗不得入内!”

  安德烈抓住他脚腕:“我是狗?”

  索寻一边笑一边说:“你是法国狗……”

  于是安德烈很配合地“汪”了一声, 又跟他闹成一团。索寻笑得都有点儿缺氧,一边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鲜花圣母》都下映了他还笑成这样也太没心没肺了。可是安德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也不需要安德烈说什么安慰的话。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无解的,爱情和笑声都不是解药——但确实可以用来转移情绪。人还是情绪的动物, 索寻早就发现了, 好像在无论多么绝望的境地里, 闷过一阵以后, 他总还是能找到值得傻乐的东西。人类的大脑就是这样编码, 所以他们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安德烈摁住他的脚腕,拨到一边,然后重新躺回他身边。索寻伸手去揽他,抱住了他一条胳膊。手指触过他小臂, 突然感觉摸到了一小片触感不一样的皮肤。

  “嗯?”索寻还是头一次发现, “你这儿怎么多条疤?”

  安德烈轻描淡写:“碰着了呗。”

  索寻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了灯,仔仔细细地看他的手臂。疤在左手手臂,还挺长的,看起来缝过几针。但恢复得非常好,几乎和他原本的肤色融为一体,要不是索寻在黑暗中摸到,可能一直都不会注意到。

  “什么时候的疤呀?”索寻看得很仔细,“以前就有吗?”

  安德烈有点儿不自在似的,想把手收回去:“没……”

  索寻一下子展开了他无穷的想象力:“你不会在基辅挨过枪子儿吧?”

  安德烈让他逗笑了,伸手在他额头上一弹,又躺了回去。

  “瞎想什么。”他伸手又把灯关了,“枪眼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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