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18)

　　许斐的心脏被这句话刺得轻微瑟缩，连脸上的笑容都险些维持不住。

　　“你不是说过吗，你被我碰的每一次，都觉得恶心。”

　　“难道你现在爱好是跟你恶心的人上床？”裴寅仿佛好奇，认真问道。

　　许斐当然记不清当初究竟说过什么话，他那会处于亢奋的状态，什么伤人的话都敢往外说。

　　但这不妨碍他能感觉的到，裴寅接下来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的。

　　裴寅：“可惜我没这种癖好。”

　　裴寅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跟自己恶心的人上床。”

　　许斐面上的潮红褪去，苍白的唇色，加上那双因为缺氧而通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很可怜。

　　裴寅却毫不动容：“我今天过来，只是因为你越界了，你不应该去找魏叶。”

　　“她跟我们之间的破事没有关系，不要再试图拖无辜的人下水。”

　　这许斐觉得整个胸腔都在疼，他同样冷冷地望着裴寅：“你什么意思，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魏叶？”

　　“你喜欢她？就算她不喜欢男人？”许斐急声问道。

　　似乎早就猜到，跟许斐的沟通终究是无效的，裴寅并不意外他能说出这种话。

　　“随便你怎么想，你跟我之间早在七年前结束了，我不明白你突然跑出来纠缠是为了什么，如果说只是想找个人上床，满足你那恶心的欲望，很抱歉，我做不到。”

　　他俯下身，靠近许斐，伸手够出他浴袍的带子。

　　他缓缓将许斐的浴袍拢起，遮住那大片裸露的肌肤。

　　“因为看到你的身体，我就想到曾经你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

　　“很奇怪，现在想起来，虽然并不感到难过，却还是觉得……很反胃。”

　　裴寅笑了笑：“哥哥，你也不想我直接吐你身上吧。”

　　许斐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第一次见面，是你先喜欢的。”

　　裴寅松开了他的腰带，站直身，冷漠望他。

　　许斐：“是你像条狗一样不知廉耻地扑上来！”

　　下一秒他被裴寅用力掐住脸，力道极大，他几乎是被从沙发上拖拽起来，十分狼狈。

　　裴寅：“我是狗？你又是什么，喜欢被狗操的婊子？”

　　这几乎是许斐第一次听到裴寅说这样的话。

　　他成功逼出了裴寅另一面，却感觉不到任何愉悦。

　　因为裴寅的失控不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他去找了魏叶。

　　裴寅可能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斐，第一感觉并不是愤怒，憎恨，以及发狂。

　　不是极端的，疯狂的情绪。

　　而是软弱的，无用的本能。

　　他有点想哭。

　　想大哭一场。

 

第45章

　　一旦情绪无法克制时，所有的忍耐时间都变得那样漫长。

　　光是控制不要落下眼泪，都让许斐感到无比艰难。

　　可是刚打算开口，就发现难以抑制的哽咽，让他声音都在发颤。

　　“就像你说的，或许我真是个婊子，那你呢，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你，又是什么？”

　　“魏叶知道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吗，她真的能喜欢上男人？”

　　“你该不会是一厢情愿吧，想用形婚的方式骗她结婚？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裴寅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吗？

　　当年裴寅喜欢他的模样，许斐仍清楚记得。

　　现在裴寅要喜欢上别人了，许斐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裴寅这里，他毫无胜算。

　　几乎是所有裴寅可选择的对象中，他是最差劲，也是最不可能的一位。

　　许斐当初亲手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性都抹去了，覆水难收。

　　没听到裴寅的反驳，许斐几乎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看清裴寅的脸时，他又愣住了。

　　因为裴寅望着他的目光很奇怪，愤怒中揉杂着犹豫，错愕中夹杂着后悔。

　　就好像他并没有在看着许斐，而是看着什么让他难以理解的事物一般。

　　许斐很快就意识到裴寅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他，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

　　眼泪就像失控一般落下，他还是没能忍住那汹涌而来的情绪。

　　许斐逃避一般偏过脸，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

　　后知后觉，喉咙的不适愈发剧烈，因为他难以控制的抽噎，疼痛如针扎。

　　裴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哭什么？”

　　许斐没回答。

　　裴寅又道：“这回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装情深难忘，再伺机搞砸我的婚礼？”

　　许斐扯着唇角，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把戏，就算我说爱你，你也不信。我也不可能再去你婚礼上闹事，如果你再消失七年怎么办。”

　　裴寅：“我说了，别再装出你好像很在乎我的样子。”

　　许斐站起身：“你都说了你厌恶我，恶心我，那何必害怕我这次又有什么把戏？”

　　“还是你担心我再去找魏叶？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了。”

　　裴寅听后，却没有露出放心的神情，反而眉心皱得更紧，明显怀疑许斐话语中的真实性。

　　许斐苦笑道：“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转移对你的执念，是放过你，也是放过我的最好方式。”

　　“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婚礼。”

　　“我就只做你哥哥，不行吗？”

　　就像许斐说了多不可思议的话一般，裴寅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许斐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式，能够让他和裴寅重新紧密相连的方式。

　　“我们做回兄弟好不好？”

　　“我不要当陌生人，我本来就是你哥，我为什么不能留在你身边？”

　　说着，许斐眼睛愈发亮起，仿佛寻到了最佳答案：“本来兄弟就一辈子都不会分离，不是吗？”

 

第46章

　　“所以说现在什么情况？”魏叶从胸口取出一个打火机，慢悠悠地给自己点了根烟。

　　注意到裴寅震惊的眼神，魏叶回道：“这种辣妹裙没有口袋，放这里方便。”

　　裴寅：“以后少看老电影，下次出门可以带个包。”

　　魏叶夹着烟大手一挥：“美女的事你少管，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跟踪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到她的店里，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求婚，对魏叶来说，就是跟踪狂行为。

　　她没有报警都算不错了。

　　裴寅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向坐在婚纱店里，被店员误以为是新郎的许斐。

　　许斐穿着得体，但动作间有些焦虑与局促，不时往裴寅的方向望来。

　　显然对裴寅和魏叶出去抽烟，将他抛下这个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裴寅：“抱歉。”

　　魏叶抽了口烟，挑起眉梢道：“这个跟踪狂是你旧情人吧。”

　　裴寅：“他是我哥。”

　　魏叶吹了声口哨：“牛啊，还是骨科。”

　　在外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乱伦，到了魏叶这里却仿佛无足轻重。

　　正是因为魏叶这个性格，裴寅才选择跟她合作结婚。

　　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本来计划得很完美，直到被许斐搅合进来前。

　　裴寅问魏叶要了根女士烟，点燃抽了口：“他说想跟我做回兄弟。”

　　魏叶乐了：“哇哦，这么刺激吗，这跟分手以后还要做朋友有什么区别，自欺欺人。”

　　裴寅勾了勾唇角，露出了没什么笑意的笑：“他今天跟过来，说是想帮我们挑婚服。”

　　魏叶笑出了声：“你哥该不会还想着到时候帮我们压婚床，好让我们早生贵子吧。”

　　裴寅：“谁知道呢。”

　　魏叶：“你真想跟他做回兄弟啊？”

　　裴寅没说话，魏叶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魏叶来了劲，伸手勾住裴寅的脖子，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滑过：“要不然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