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还好,反正一向不管他,但谢以明家里却是十级地震,本来就封建,谢以明还是寄予厚望的后辈,直接把家里搅和了个天翻地覆。
再看看姜游这儿,孟扬不免羡慕。
但他心态还挺好。
他跟姜游说,“怎么说呢,长痛还不如短痛,之前我总觉得我俩走不下去,只能算是得过且过。现在真的破釜沉舟了,我倒觉得这次我们不会分手了。”
姜游听得也笑起来。
他也是看够了孟扬的分分合合,由衷说了句,“那,也恭喜你。”
挂完孟扬的电话,姜游就跟陈柏青一起登上了车。
他从列车上往外看。
窗外树枝又抽出了新芽。
冬雪已过,春风拂面,又是新的一年。
第69章 :“我愿意”
回到长寰市以后,四月底,姜游顺利通过了他的考研复试。
作为这阵子披星戴月的回报,他获得了长达四个月的假期,自从高中以后,他再也没有放过这么长的假了,一时间感动得喜极而泣。
但很快,他就发现,白高兴了。
他跟陈柏青的房子装修到了关键时候,未来的陈医生每天学习都忙得一比,只能他一趟一趟地去跑装修市场。
好在成果还行。
九月底,他跟陈柏青的第一个家正式装修完毕,通风也已经到位,可以入住了。
入住的第一天,姜游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屋子里明亮异常,窗边的风铃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撞击,发出细碎的叮叮当当声。
这套房子的整体风格都是姜游拿主意的,他喜欢复古风,但又喜欢简洁一下,选了浅色的木质地板,奶咖色的墙面,复古的黑色栏杆,室内都用的银波纹玻璃,从客厅望去,窗后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坐在沙发上跟陈柏青感慨,“我甚至觉得我以后可以去吃家装这碗饭了,咱家连一个杯子都是我亲自去市场淘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银器装饰,“这个也是,我去中古市场买回来的,纯银的,做得很精巧,被我捡了个便宜。”
他又伸着自己被咬了好几个蚊子包的胳膊给陈柏青看,哼哼唧唧的,“看我这皮肤,我都快成黑炭了,可遭罪了。”
陈柏青看了看姜游顶多能算上小麦色的脸,实在很难违心地承认黑炭这个称呼。
他们科室的小姑娘天天抹防晒霜还打伞,一个夏天过去还是被晒得脱了层皮,要是让她看见姜游,非得气厥过去。
但一个合格的男友,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讨打的。
陈柏青拿来了药膏,仔细地给姜游抹上,叮嘱道,“你别总是挠,蚊子包没多严重,胳膊却被你挠得一道一道的,皮肤都破了。”
姜游感受到手臂上的清凉,又哼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当天晚上,陈柏青跟姜游深切体验了一下家里新买的床垫是否柔软。
翻来覆去,体验了三次。
第二天姜游直接没能爬起来,陈柏青倒是神清气爽,起床上班前还按着姜游又来了一发,最后被姜游一口咬在了肩膀上。
“滚!”
.
在新家住了没多久,研究生的生活也都逐渐适应以后,姜游就从猫舍里抱回了一只金渐层,取名伯爵。
隔了两月,他又抱回来一只松狮,取名理查德。
陈柏青对姜游的取名能力向来不抱希望,但听到以后轻轻摇了摇头。
但姜游相当满意。
他看着两个趴在一块儿睡觉的小家伙,哐哐哐拍照片,觉得自己真是儿女双全,再看看坐在吊椅上看书的陈柏青,心情就更好了。
这叫什么。
这叫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个已婚男人的最高荣誉。
可惜,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过了没有多久,姜游就痛失老婆,陈柏青要出国交换,时间不长,只有四个月。
但这对姜游来说,依旧是个晴天霹雳。
陈柏青自己也没想到。
他说,“这个项目名额很少,我还以为今年轮不上我了,结果最后名单出来,居然两个人都能去。”
他正在收拾行李,转头望着姜游,也有些不放心。
姜游抱着他们的金渐层伯爵,脸都埋在小猫柔软的毛发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望着他。
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还透着一股幼稚。
陈柏青想起前阵子被姜游烤穿了的那只平底锅,洗衣机里混在一起染色的衣服,翻到的猫砂盆,脸上的神情不由有一丝丝沉重。
“你真的能在家照顾自己吗,”陈柏青问,“要不你回宿舍住吧,反正那边的床位也没退,你跟室友关系也好,还有个照应。”
姜游大怒,“瞧不起谁呢。”
他晃着金渐层的爪子,“我现在生存能力一级棒,伯爵跟理查德都被我养得油光水亮的。”
伯爵适时地在姜游怀里喵了一声。
十分通人性。
陈柏青瞄了伯爵的小圆脸一眼,顺手也撸了一把,“我不怕你把他们养瘦了,我怕你把自己养瘦了。”
他又去摸摸姜游的脑袋,“别又一赶作业就不知道吃饭,也别大半夜打游戏睡过去,醒来又栽到地上。天冷记得穿外套,别只顾着风度,有家室的人了,偶尔不够帅也是可以的。”
姜游这次没反驳。
他抱着自己的小金渐层,脸还埋在伯爵毛茸茸热波波的身体里,他听出陈柏青的声音有些低落。
他闷声闷气地问,“陈柏青,你说上这么多,是不是…….你舍不得我啊?”
陈柏青摸着他的手一顿。
片刻后,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的。”
在外人看来,也许是姜游更依赖他,但他和姜游都心知肚明,精神上一直是他更需要姜游。
他的占有欲,他的自私,都让他恨不得与姜游寸步不离。
只是他从青春期起,就学会了掩饰。
姜游也知道陈柏青的毛病。
他笑眯眯地去拿脸蹭陈柏青的手心。
他说,“没关系的,我保证在国内也会乖乖的,谁来约我都不答应,打着学琴的旗号也不上当了,每天咱们都互相通话视频,行吗?”
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也没大张旗鼓在新环境里出柜。
上了半学期以后,他们班有个小美女对他芳心暗许,又在网上发现他是南吉川乐队的吉他手,被他节目上的表现迷了个五迷三道。
于是这位姑娘打着学琴的旗号,缠了姜游快一个月,姜游傻呵呵的,根本没发现,还在给她推荐吉他课程。
最后还是陈柏青慧眼识情敌,一眼看破这女生别有用心。
姜游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陈柏青的脸都黑了下去。
读研以后,姜游吸引狂蜂浪蝶的能力是一点没下降,就算有他在旁边镇守也没用。
他少说也处理了五六七八个情敌。
个别人士还分外嚣张,当面放话等他们分手。
想到这儿,陈柏青又不爽地捏了捏姜游的脸。
可是捏着捏着,他又轻轻吻了上去。
两个人越来越近。
小猫咪感受到越来越狭窄的空间,喵了一声,又从姜游的怀里溜了下去,翘着尾巴去找松狮理查德打闹。
只留下两个主人在地板上逐渐纠缠。
亲密里,陈柏青望着姜游泛着潮红的脸,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还有柔软微肿的嘴唇。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还是悄然带来了一些变化。
要是放在从前,他肯定会因为姜游的烂桃花气得夜不能寐,但现在,除了吃点无伤大雅的小醋,他心里也没那么在意了。
有什么用呢。
那些人不管是假装姜游的歌迷,还是三天两头地来跟姜游嘘寒问暖,姜游的眼中也还是容不下别人。
只要他一出现,姜游的视线就只会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姜游花了五年,把这件事实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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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姜游去机场送别陈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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