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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沐眼睛都微微瞪圆了些，盯着韩清越的指尖，耳朵瞬间红了。
韩清越第一次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正在发烧昏迷着，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次他意识清醒着，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受煎熬的不只是鹿沐。
韩清越给他涂药的过程中，下手重了，或是深了，都能听见鹿沐埋在枕头里的呜咽声。
这细细弱弱的嗓音，比直接叫出来还要致命。
终于上完药，韩清越拉过被子来，把鹿沐整个人都盖住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浴室里走。
鹿沐还是趴在床上没动，他不只是耳朵和脸颊泛红，身上也泛着粉嫩嫩的颜色。
他小脑袋也盖在被子底下，周围一片漆黑，身上的感觉就更加敏感了。
鹿沐动了下，刚刚的手指动作十分轻柔，差点要把他化开了。
鹿沐听见了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啦啦的水声，知道是韩清越在洗澡。
他还是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跟韩清越共处一室，就是会让他很紧张。
过了许久，韩清越才从浴室里出来。
身上只围了条浴巾，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冷着张俊脸，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鹿沐立即就浑身紧张起来。
韩清越见他还藏在被子里，便掀开被子，露出来一颗毛绒绒的后脑勺。
这小玩意居然还趴在枕头里。
“想把自己闷死？”
鹿沐这才动了下，背对着韩清越侧躺着。
韩清越却脸色更差了些。
今晚自己是因为谁去冲了半小时的冷水？
韩清越道，“过来。”
鹿沐身子一顿，手指暗暗的揪紧了被子，不愿意动。
“别等我动手。”
鹿沐咬了下唇瓣，这才磨磨蹭蹭的，慢慢向韩清越的方向挪动。
韩清越嫌他动作太慢，直接伸手一捞，搂着他的腰把他拖了过来，然后把他身子掰过来，正视着自己。
“躲什么？”
鹿沐看着他，眼尾还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受了欺负似的。
韩清越心里暗骂了句。
冷水澡他妈的白冲了。
韩清越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去。
“别看我。”
受不了他这种眼神。
鹿沐被迫别看脸，眼眶又有点热了。
这么讨厌自己，连多看一眼都难以忍受吗？
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放自己离开呢？
“韩先生……”
鹿沐今晚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嗯。”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话音刚落，鹿沐就感觉到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忽地加了些力气。
“这么急着离开？”韩清越语气中有压抑的怒气，“想出国，找那个外国佬？”
“Alex是我朋友……”
鹿沐不知道，为什么韩清越说话这么难听，一口一个外国佬，还偏偏对Alex那么大敌意。
Alex是他在国外唯一的好朋友了，如果不是Alex处处照顾着他，他在国外还不知道要过得多惨。
“朋友。”韩清越一字一句的重复。
“什么狗屁朋友，你把他当朋友，我看他只是想操你。”
鹿沐眼眶里噙着泪，“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什么话？”韩清越拍拍他的脸颊，“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谁他妈看了不想操。”
鹿沐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那，那也不关你的事！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放心，开学之前肯定放你走，”韩清越道，“但是想现在回去跟你那朋友约会，不可能。”
鹿沐的手机在此时忽然响起来。
鹿沐往手机的方向看了眼，但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他的手机就被另只手拿走了。
韩清越眯了眯眼睛，把电话接通了，放在耳边，用法语问了句，“谁？”
那边的Alex一听，居然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也用法语问，“这是鹿沐的手机，你又是谁？他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韩清越道，“对，他手机在我手上，人在我身下。”
Alex听了这话，顿时就炸了，“妈的，你敢动他试试！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你绑架他了？要钱是么？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你别碰他，多少钱老子都出的起！”
韩清越却冷笑一声，慢慢低下身子，看着鹿沐的眼睛，“我已经碰了，你能怎么样？”
鹿沐呼吸都紧绷起来，生怕Alex会真的以为自己被绑架了，那他该有多担心自己。
果然，Alex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韩清越直接把手机按了免提，放在了旁边，然后开始对身下的鹿沐动手动脚，低头吻他，还故意发出些暧昧的声音来。
鹿沐躲避不开，努力的隐忍着，不想发出什么声音来。
电话那边的Alex听起来已经快要抓狂了，恨不得能直接穿过手机屏幕来。
韩清越凑在鹿沐脖颈间，故意张开牙齿一口咬了上去。
“啊呜……”
鹿沐还是没忍住痛哼了一声，嗓音又轻又软，听来就让人遐想。
Alex问道，“鹿鹿，是你吗？你怎么样？还好吗？”
鹿沐只能尽量呼吸平稳的回答他，“Alex，我，我没事的，我没有，被绑架，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韩清越听他跟Alex解释，就气不打一处来，牙齿用了些力气，把他脖子上的嫩肉都咬破了。
鹿沐痛的又呜咽了声。
Alex问，“鹿鹿，这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怕，知道吗？有我呢，我不会放过他！”
鹿沐怕Alex真的会为了自己跟韩清越起什么冲突，他不想牵连Alex进来。
“Alex，你，你不要乱来……”
鹿沐话还没说完，韩清越却忽然直起身子，拿起来他的手机，一把摔了出去。
手机顿时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鹿沐看着地上的碎片，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
“跟他聊的还挺开心，把我当空气？”
韩清越十分不悦鹿沐对自己的忽视，明明现在在他身上的人是自己，他竟然还能分心去关心别的男人。
鹿沐哽咽，“你，凭什么，扔我的手机……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韩清越被他吼了一句，眸色暗沉，“我他妈以前少管你了么？”
以前，林画眠和鹿沐都还是小屁孩的时候，确实韩清越没少管着两人，也没少给他们跟在他们后面帮他们解决学校里的麻烦。
不过大部分是鹿沐的麻烦，但是林画眠喜欢罩着他，韩清越自然也不会丢下鹿沐不管。
那种感情，更像是对待一只可怜小狗的同情心一般。
鹿沐心里也清楚，虽然林画眠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他也同样把林画眠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他跟林画眠始终是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小眠，”鹿沐的长睫也被泪水濡湿，“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话在韩清越听来，却让他十分不舒服。
“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也配跟小眠比？”
鹿沐只是平静道，“对，我不配，我什么，都不配，所以你放过我，我会离开这里，小眠不会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鹿沐是真的想放下了，这么多年对韩清越的喜欢，现在可以死心了。
他以后，都不要再喜欢韩清越了。
韩清越控制不住的抬起手来，像是要打鹿沐似的。
鹿沐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落下来。
鹿沐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是韩清越一拳打在了他耳侧的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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