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参演过很多作品,每一次都会想起第一次和他搭对手戏的纪朗。
此时这个给他卡牌启蒙的弟弟正把牌递到他面前,“哥,”指着下家说:“给我把他杀了。”
傅星徽看了眼他仅有的一张牌,和目前三血还装着防具的路朔。
后者吊儿郎当,“你做梦。”
路朔一方面还是不能百分百相信是自己记错了,觉得傅星徽应该不会玩,另一方面也不相信纪朗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过河拆桥。”
傅星徽接过纪朗给他的牌,丢出仅剩的那张,拆掉路朔的一张“闪”,然后从牌堆顶摸起来一张“万箭齐发”。
陆逊二技能连营,失去最后一张手牌时,可以从牌堆顶再摸一张。
万箭齐发,全场需要打出一张“闪”,路朔最后一张“闪”已经被抽走了,他摊了摊手,不甚在意地扣了自己一点血,显然依然在极大的优势之中。
傅星徽没了手牌,又摸起一张“酒”,他一点没犹豫地丢出了那张牌,喝掉了那张“酒”。
“不如把酒留着保命。”路朔煞有其事地指导。
濒死的时候,酒可以当桃用,回一点血。
傅星徽把打出酒之后从牌堆顶摸起来的那张牌缓缓推到路朔面前,闻言笑了一声道:“不用。”
“黑杀对我无效。”路朔敲了敲自己的防具仁王盾,得意道。
“你再看看?”
“我……”路朔看清了“杀”的颜色,硬生生把口癖吞了回去,就见傅星徽云淡风轻地开口:
“酒杀。”
喝“酒”之后再出“杀”,伤害加一,掉两点血。
“太强了哥!”
傅星徽刚把牌丢出去,纪朗就把他抱了个满怀,青年的身体温度很好,饶是一触即分,却好像还是留下了温度。
“不会吧,”路朔完全没留意到眼前过于短暂的拥抱,意难平地盯着傅星徽那张红“杀”吐槽道:“你这什么手气,红‘杀’这么少你都能摸到?”
场上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了路朔和纪朗1v1,路朔没想到纪朗能逆天改命,他没有队友支援,手里也没有留自救牌。
绝望的路朔放弃了挣扎,把手牌往桌上一丢,“愿天堂没有陆逊。”
他转头对纪朗道:“算你运气好,再来一局!”
“不了,”纪朗站起来,“我有点事儿。”他说完垂下的手顺势搭在傅星徽的肩上,“哥,过来。”
傅星徽不明所以地跟着站起来,和他一起上楼,“什么事儿?”他说:“我去换身衣服了过来。”
他转到衣帽间换了柔软的棉质家居服,纪朗坐在床上等他。
傅星徽原本打算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纪朗却蓦地抬手拉住他的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拉到床上坐下了。
纪朗“唰”地拉上床帘,凑到傅星徽耳边。
正常的社交距离被骤然打破,傅星徽下意识僵了一下。
“哥,”始作俑者一点儿都意识不到似的,用气声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我有东西给你,不想被摄像头拍到。”
“什么?”
纪朗把他的手腕拉过去,戴上了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
傅星徽对各种奢饰品牌都很熟,现如今电子手环也很常见,但是他没见过这块手表的牌子。
“喜欢吗?”纪朗的声音依然很轻,像是怕被摄像机听见。
傅星徽愣了一下,“谢谢。”
纪朗摇摇头,“先别谢我,”他把放在床边的电脑放在腿上打开,像是在谈论家常一样开口道:“那块手表里安装了GPS,二十四小时持续给我的电脑发送信号。”
“你要监控我的位置?”傅星徽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听着有些过分,怕伤了纪朗的心。
却不料纪朗一口承认:“是。”
他把电脑转过来,对着傅星徽,“所有的信号都存在这个文件夹里,我平时不会看的,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险或是有需要的时候,不管你在哪儿,我肯定马上到。”
“哪有什么危险,”傅星徽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松,笑道:“你当生活也是演电影吗?”
纪朗却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哥,你昨天没回来,我很担心。你不带司机也不带助理,每天这么远的路都自己开车往返……郊区本来就荒,这边有几条路的灯也不太亮。”
“那我以后晚上如果不回来,或者回来得晚,都提前给你说一声,好吗?”傅星徽哄道:“肯定不让你担心了。”
纪朗忍不住笑出声,半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状似无意道:“你这么说,好像我们是同居的恋人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星徽脱口而出反驳道。
“嗯,”纪朗脸上的笑意淡下去,“我知道的。”
“那手表……?”
“戴着。”
直到傅星徽完成手表上的人脸识别,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听纪朗的摆弄,把自己的行程录在他的电脑里。
“戴着。”
那小鬼说。
不是请求他,也不是在撒娇,就是那样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仿佛他必然会听他的。
按理说傅星徽应该把手表摘下来丢回纪朗手上,然后教训教训这个以下犯上的弟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
十六岁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了。
然而那样微妙的时刻仅仅只是存在了片刻,他的好弟弟又恢复了惯常的语气说:“我弄好了。”
“嗯。”
“哥,”纪朗说:“看电影吗?”
傅星徽问:“看什么?”
纪朗把脱鞋蹬掉,躺到了床上,从床边搬出个电脑桌,见傅星徽没动,他说:“坐上来看吧,舒服。”
傅星徽没动。
“那我帮你脱鞋。”
傅星徽麻利地躺上了床,“别想挠我痒痒。”他警告道。
“知道了——”他拖长了尾音,靠在床头的墙上,“哥,你靠过来一点,我把电脑桌放我俩中间。”
“哦。”傅星徽挪了一小步,半晌,又在纪朗的目光逼视下挪了第二步,刚挪过去,纪朗就直接上手把他右边那条腿搬过去贴在了他自己的左腿旁边,然后把电脑桌架在两条贴着的腿上方,俩桌角分别在两人两条腿之间。
他们两个都穿着薄薄的家居服,这会儿贴在一起,温度和触感都极为清晰,傅星徽想往旁边靠一靠,却撞上了桌角。
纪朗勾起嘴角,“电脑桌小,辛苦哥跟我挤一挤。”
诡异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傅星徽忽然想起来其实别墅里就有专门放电影的房间,大可不必在一张小成这样的单人床上挤
可纪朗就像是能听见他的心似的,一边找着片子一边说:“不过也不是没挤过宿舍的床。”他抬头看了一眼床板,笑道:“哥,你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一起挤在一张床上,是你给我辅导学习来着?”
大概是想起了那天夜色河边下的对白,傅星徽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不是咱俩,是时钊和徐晟南。”
纪朗说的是《盛年》里的一场戏,而那段回忆也应该属于电影里的两位男主角。徐晟南会给时钊辅导学习,但傅星徽和纪朗之间永远不会发生这种事。
纪朗找着片子的手指一顿,明明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可他眼里的光却很暗。
傅星徽的话让他再次想起了那天在卧室门口,听到傅星徽对路朔说的那一句:其实他们也没有很熟。
他往后靠了靠,似乎这样就能多一点底气,“时钊和徐晟南不就是你和我吗?”他说:“哥,没有你,就不会有徐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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