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一些细节顾添回想了起来,他的枪被人送进枪套,他的手铐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摘下……
还有那个拽着他阻止他呛水下沉的人……
他伸手将谢悯的头掰转过来:“你入水就被救起来了?”
谢悯眼睛不眨:“是!”
“那那天是谁在海里趁着我意识不清,亲了我?”顾添眼睛盯着谢悯的双瞳。
黑漆漆的眼仁里只有唯一的影子,是顾添。
“为了救你而已,傻子。”谢悯笑着拨开顾添的手,转过了头。
“我不管,被你占了便宜,我要占回来!”
顾添强势掰过谢悯的脑袋,一低头闭着眼吻了上去,没有想象中的抵抗,怀里的人这次无比的顺从配合。
顾添睁开双眼,近在咫尺的睫毛不停颤动,睫毛下面的皮肤红得滴血。
怀里的人也在轻轻颤抖,他紧了紧双臂,手掌轻抚过他的脊背。
就像给一只受惊的小猫捋毛……
天空暗了下来,星斗挂在深蓝夜空,月亮露出了清晰的模样。
潮水的声音越来越远,马路上车流人潮依旧涌动。
滚滚车轮碾压着滚烫的柏油马路,带走了滚烫的时光,奔赴各自心中的远方。
一吻完毕,谢悯低下头,脑袋抵在顾添胸膛,赶在顾添说话前推了他一把。
“去做饭!”
顾添心满意足抹了一把嘴:“行,这就喂饱你!”
谢悯的脸更红了……
顾添打包的是市局对面那家羊排拉面,不过他加了羊排,还加了汤。
倒锅里满满一大锅,开火烧上,汤还没滚,浓郁的肉香已经飘了出来。
顾添另外拿了一口锅,烧上水准备煮面条。
他要的是最细的圆面条,店里装好后又撒了不少干粉。
他提起来,小心翼翼抖落掉多余的面粉,一根根捋开,确保没有粘成一坨。
锅里的水沸腾开来,提着面条顺时针扔下锅,漏勺一推,白生生的面条瞬间铺了满锅。
熬的汤也滚了起来,诱人的香气从厨房一路飘去了客厅。
谢悯坐在沙发上,闻着久违的香气,浑身舒坦。
顾添端着碗放在谢悯身前的茶几上:“有点烫,你等下再吃。”
带着白色脆骨的羊排整整齐齐码在碗里,完全盖住了面条,葱花和香菜洒在汤里点缀着颜色。
这羊肉的份量可不像一碗,顾添不会把自己的都给他了吧?
顾添端着碗,坐在谢悯旁边,碗里的羊排同样不少,不过都是硬骨。
“你这是几份的羊排啊?”谢悯指了指碗里。
“我单加了一斤羊排,我们各半斤……”
谢悯……
果然大少爷出手就是不一样……
“以前他们都不让单加,大概这天热生意不好,正好多买点给你补补,这段时间你肯定没吃好。”顾添说着把碗里的羊排又夹了两块大个的扔过来。
“你吃,我吃太多消化不了。”
“你这段时间吃什么了?肯定没吃啥好东西,都瘦了,他们对你不好吧?”顾添说起来语气都是愤慨。
听小二对谢悯那个态度就知道,谢悯肯定一口好吃的都没吃上。
“开始飘海上,他们弄的活鱼,海鲜,清蒸白灼,我就弄点肉熬粥。不过吃久了也腻了,除了盐什么调味都没有。还是岁数大了……”
谢悯摇了摇头。
以前多少次任务,条件比这艰苦多了,吃不上饭啃变质馒头的日子都有过,从来没觉得难受,这次却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在轮船上发火那次,一部分是他故意找茬免得暴露食物里可能藏着的东西,另一方面是真的饿得心烦……
“你不是老了,是牺牲太多,身体不如以前了。”
“没事,我问过赵医生了,慢慢给你调养好,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无所顾忌。”
慢火久炖的羊排滋味特别好,脆骨都炖的软烂,入口嚼两下就化成了末。
谢悯吃掉了一小半才想起来:“这么热的天,吃羊肉没事吗?”
“没事,我问过赵医生了,羊肉温补,你身体能行。”顾添动作快,碗里的面条下去了大半。
“我还怕不够补呢,他家居然支了烤炉卖烤羊腰。”
顾添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
“这么大个的羊腰,包着羊油,看得我直流口水,不是想着你不能吃,我自己吃太不地道,我肯定买它五串八串回来!闻着老香了……”
“你可再不用补了。”谢悯忽然来了句。
顾添摇着膝盖一下下碰着谢悯的大腿:“怎么,担心我太勇猛,你吃不消?”
谢悯的脸又红了,狠狠瞪了顾添一眼:“牲口!”
顾添凑近谢悯耳边轻轻说:“我只对你牲口!”
“老谢同志啊!”
顾添忽然郑重其事。
谢悯一惊,瞪着顾添,看他又要抽哪门子妖风。
“身体是革命的第一本钱啊!赶紧养好身体啊!这样可不行啊!”
谢悯摸不着头脑,这样是哪样?养好身体干嘛?去搬砖吗?
“你看,我们还没怎么样呢,你今天就累成这样了,要是我们怎么样了,那你岂不是要躺半个月?”
顾添绷着脸,抑制着心里的笑,努力想要把脑子那点黄色废料换个名正言顺的方式让谢悯提前适应。
谢悯没说话,埋头吃着面条喝着汤。
“瞧瞧,说你两句还不好意思了,这样可不行!”
谢悯没理他,吃自己的,顾添还在喋喋不休,话里话外的暗示明示越来越显眼。
谢悯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喝光最后一口汤,轻轻放下碗筷。
“还没怎么样??”
顾添居然认为他们还没怎么样?昨晚上他喝醉了吗?什么都失忆了吗?
可是醒来后,他的反应说明他想起来了啊!
他去给他买药膏,给他准备这些吃食……
那顾添究竟认为要怎样才算怎么样了?
谢悯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
吃过饭顾添照例刷碗,两个锅两个碗,他没用洗碗机,站在水池前愉快地哼着歌。
多久没刷过谢悯用过的碗了,指尖触及到的不是洗洁精的泡沫,是谢悯柔软的双唇……
顾添收拾利索,步伐轻盈走出厨房,嘴里的小曲变了个调子还没停歇。
谢悯掏了掏耳朵,怎么听怎么像昨晚小黄歌的调子。
“洗好了?”
“洗好了,你着急睡觉吗?刚吃完饭再坐会。”顾添一屁股坐在了谢悯身边。
“过段时间,局里可能会给我分配住处。”谢悯端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他想看看顾添听说他要搬走会有什么反应。
“分哪啊?”顾添抓过谢悯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逸林,还能是哪……”
“嗯?你想搬出去?”顾添一抬头直视谢悯,脸上的表情严峻非常。
谢悯刚想解释,忽然反应过来,他不就是想拿这话作为切入点试试顾添所谓的那样这样究竟是哪样吗?
“我寻思,你一个人住习惯了……”
「啪」顾添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杯子里的水溅了出来洒在了旁边。
谢悯心中一跳,这人还发火了……
“不可能!谢悯,我可跟你说,你现在任务也完了,别再拿工作搪塞我!”顾添说话音量拔高。
顾添心中无名火起,越想压反而越气,这个人到了现在居然还想跑?
“虽然,我们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四舍五入有了实质关系,你不能这么不负责,始乱终弃!”
谢悯一听火了,原来这个人借酒行凶,真的忘记了。
他懒得解释,也不屑解释,更是不好意思解释……
怎么说?
说昨晚上他两啥都捣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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